于荔教了眷們鉤花這個手工活后，李珍珠和朱桂芳也跑來試了試，可們也都跟楊蕓蕓一樣，好似沒開竅一般，就是學不。

最后于荔送了一鉤針和兩團的線給楊蕓蕓，讓自己在家沒事兒就練練。

而劉蘭草也是興趣一般，更愿意聽于荔說那些食，然后鉆進廚房去復刻。

只有楊青蓮和周梅花一直在堅持的鉤花，而且楊青蓮的手藝不好，周梅花還當起了老師，時不時的指點一番。

如此一來，于荔功退，樂得清閑。

日子這麼一天一天的過著，一轉眼就是臘月二十五，過小年的那天楊二爺一家帶著好些鹵好的下水過來了，大家伙兒吃了一頓熱鬧的小年夜飯。

外面的天氣也還是不太好，田間地里到了清晨和傍晚都會結上一層薄冰，只有正午才會稍稍化解，不可謂不冷。

歇了這麼久，路上的積雪早就化了，所以于荔得趕去趟鎮上。

昨天晚上就單獨跟徐婆子說了，說弄了一些素菜，想趁著過年價格高去賣掉，再買幾匹深的布和亮的布，趁年前給男人們和孩子們做新服。

劉元頌和秦芳娘當初也送了不布匹給楊家，但多是素的，只適合眷，并不適合男眷，所以于荔才想著買點深的。

徐婆子嘆心細，本還想跟著一起的，但于荔卻覺得外面冷，又要很早出門就拒絕了。

而且賣菜的事兒，知道的人越越好，他們一家子可是逃荒來的，這菜的出還是要謹慎保，所以家里真的就只有婆媳二人知道，其他人一概不知。

因此，能去賣菜的就只能是于荔。

而且劉老財也幫打聽好了哪些飯館客流量大，也問清了別的菜販子賣菜都按多錢一斤的事宜。

劉老財也是個不多的，他就只管問，至于于荔讓他問這些干嗎，他還真是一句都沒提。

這樣懂分寸的人，于荔也是覺得不可多得，當天晚上就送去了一只臘讓他們留著過年加菜。

而張桂花也拿了滿滿一簸箕的炸豆腐給于荔，他們家只有到了過年這段時間才會賣上炸豆腐塊，于荔這是正好趕上了。

炸豆腐塊就是把豆腐片有厚度的正方形塊，再對切三角狀油鍋炸至金黃撈出，可燜燉也可以涼拌，是過年不了的一道吃食。

油炸的東西都賣的貴，平日里吃的人不多所以就不賣，這也是劉記豆腐鋪一直以來的規矩。

今天一大早，于荔就自己架著已經裝上了車廂的驢車，晃晃悠悠的上了路。

今天除了賣菜還有個任務，就是替周梅花問問那些頭飾鋪子收不收鉤花，跟楊青蓮這幾天鉤了差不多三十個，若是能賣就賣了，正好給大家買吃。

于荔穿著厚厚的棉，還戴上了帽子護著耳朵，就連口罩這樣的稀罕東西都讓周梅花給現了一個。

現在裹得就像個熊，一邊吸著鼻子一邊駕車，好在村子離鎮上不遠，又沒帶著人，便駕的飛快，不過半個時辰就到了集市上。

這平安街原先來過一次，對于劉老財說的那兩家收素菜的飯館也是有一點印象的。

這會子天氣冷，集市上的人并不多，所以趕起驢車倒是不費事。

等到了一家名食源酒肆的地方，于荔就把車直接拐進了人家在巷子里的側門。

不想面讓人家認出來模樣，干脆直接不摘圍巾也不摘口罩，就連大帽子也套在了頭上沒有取下。

而且于荔今天還穿的是一件灰撲撲的外袍，因為覺得駕車有灰，穿好看的服也是浪費，所以這麼一看就沒法辯雄雌。

先鉆進車廂里把菜都從空間里放出來，塑料筐里的菜現在都放在了竹筐和籮筐里，把車廂填了個滿滿當當。

于荔準備妥當就去拍酒肆的大門，不多會兒里面就傳來小跑兒的腳步聲。

“吱呀”一聲，側門便從被拉開，出的是一個中年男子的笑臉。

他見于荔這麼一副只著眼睛的打扮，稍稍遲疑了下，但還是笑著說：

“這位小哥，我們酒肆午時才開始營業，您若是來吃飯的，只怕還得再等等。”

于荔聽他自己小哥，也不糾正，反而輕咳一下，著嗓子說道：

“大叔您好，我是來賣素菜的，有豆角、茄子、黃瓜和一籃子蛋。”

那中年男子一聽是素菜，趕從門走了出來，更是笑容可掬的道：

“我姓鐘，正是這酒肆的東家，你把東西拿給我看看，若是品質好，我就都收了！”

鐘老板著手一臉的期待，懷縣城的蘇老爺可是要年三十辦五十大壽的，正好要請他們在懷縣城里的酒肆總店去擺宴席呢。

這大冬天的，若是能做上幾個可口解膩的素菜端上桌，讓大家稀罕稀罕，那可比吃要有排面的多。

這麼想著，鐘老板就愈發的想要一探車廂里的究竟。

于荔看他這麼使勁兒的往車廂里瞅，也是干脆的道：

“您稍等，我把菜搬出來，這車廂里黑乎乎的看不真切哩。”

鐘老板繼續著手，一個勁兒的應：“好好好，那幾麻煩小哥了。”

于荔點點頭，腳尖一轉就去了車廂后門，勁兒大，把兩筐子茄子一起提了下來，然后又依次提出豆角和青瓜還有蛋齊齊擺在了側門口。

那鐘老板在看到前面兩籃茄子時眼睛里已經在冒了，這麼新鮮的茄子他真是今年冬后第一次見呢！

菜販子的菜可沒有今兒這些菜的品相好，最起碼放置久了都會有些皺，但這地上的菜卻像剛從地里摘出來的一樣哇。

鐘老板不釋手的拿了個茄子來去，然后又瞅著那一籮筐碧綠的黃瓜更是驚嘆出了聲：

“這是...這是黃瓜？”

鐘老板不太確定，因為衡州的黃瓜都是青黃的，個頭短胖且無刺，而這籮筐里的東西雖然有著濃郁的黃瓜味兒，但跟他以往見得卻大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