辭別了鐘老板,于荔駕著車沿街尋找比較大一點的頭飾鋪子,力求把那三十個頭花也賣出好價錢。
等到了一家名如花閣的雙開門大店鋪前,于荔“吁”的一聲喊停了青兔,抬頭打量了這家店,覺得很是氣派,這就跳下車轅快步走了進去。
而店里的是個約麼三十歲左右的婦人,穿一兒嫣紅襖,挽了高高的發髻,那上頭著金簪,好不富貴。
于荔猜應該是這家店的老板娘,剛扯了個笑準備將口罩摘下,而那老板娘瞅著于荔這副沒什麼錢的打扮,就先為主的不耐煩道:
“喲,這位小兄弟,你莫不是進錯地方了?
我這如花閣可是平安鎮最大的首飾鋪子,你...你確定你買得起東西?”
這麼直接的鄙視?
于荔睨了一眼,對于這家店的印象直接拉到負數,將準備摘口罩的手落了下來,不準備在這種人面前出真容。
老板娘已然從柜臺后走到了于荔面前,一副趾高氣揚的模樣,雙手環于前,拿鼻孔對著于荔,繼續道:
“嘿,說你呢!
莫不是聾了,進店也不吱聲,到瞅啥呢?”
于荔看這副瞧不起人的樣子,心里已然并不打算跟合作。
像這種狗眼看人低的貨,日后麻煩多,還是早走為妙!
于荔隨意的拱拱手,答道:“我走錯了地方,這就離開貴店!”
說完,提起腳尖就要轉,可那老板娘卻一把將給拉住了,斜眼睨著道:
“我這如花閣在平安鎮可是獨一家,便是懷縣里也有一家店。
我說,你是來窺我店里上了啥新貨的吧?!”
于荔被拉著走不掉,索直接回過頭堂堂正正的站在這老板娘對面,看著這老板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你是不是有被迫害妄想癥?
大清八早的,誰那麼閑,跑來窺你啊!”
結果,這老板娘也是個膽子大的,趁著于荔說話分神的功夫,一把扯掉了臉上的口罩。
見是個年輕的小娘子,老板娘更是得意的道:
“我就說是來窺的吧,你捂這麼嚴實,不就是不想人看到真實面目麼!
現在我可是瞧見了你的臉,說,你是不是綠茵坊派來的!”
此話一落,后院的簾子就沖出來一個男的,看樣子應該是老板,穿的也很是面,只可惜做的事兒卻讓人格外不恥。
他竟是二話不說,拿著一個搟面杖,沖出來就要往于荔的上招呼,還不忘喊道:
“你這個綠茵坊的細,老子打死你!”
于荔這說著話呢,臉上突然就覺一涼,再看那口罩就在老板娘手上,還沒來得及在腦子里轉個圈,這大搟面杖就上來了。
素來手比腦子快,眼瞧著搟面杖就要落在背上,直接一個快速翻轉就握住了老板的手腕,再將人猛地往前一拉用肩膀架住。
“噗通!”
“唉喲!”
砸地聲并著喊痛聲響徹在這如花閣。
于荔拍著手冷哼道:“好久不用過肩摔,姿勢不太標準,這位老板請見諒啊!”
語氣聽著像是開玩笑,但這眼里卻分明毫無笑意。
老板娘也沒料到這麼個瘦瘦高高的小娘子居然這麼有力氣,竟是能將七尺男兒摔下地。
一邊兒吞著口水將還在“嘶嘶”喊疼的丈夫從地上扶起,一邊十分防備的怒斥道:
“你...你到底是誰?
為何大清早來我如花閣作,我們向來跟你們綠茵坊不和,咱們井水不犯河水就是!
可你們卻先是窺,隨后又是傷人,實在是欺人太甚!”
于荔抱著胳膊站在原地,鄙夷的翻了個白眼:
“切,要不是你們不分青紅皂白的傲慢在先,后又摘我口罩,還要拿搟面杖打我,我豈會手!
再說了,什麼綠茵坊,黃英閣的,可跟我沒一錢關系!
姑我是來賣花兒的!”
說完,于荔將懷里的花兒拿了幾個拍在柜臺上,繼續道:
“看見沒,姑我可是有貨的!”
那老板和老板娘聽著于荔的話以為是胡謅,但現在瞧著那幾朵栩栩如生的花兒,頓時就來了神。
“快快快,扶著我過去!”
老板催促著老板娘,隨后這夫妻倆一起挪步到了柜臺前。
倆人看著那些個復瓣的致小花兒,眼神都亮了起來,老板娘剛要手去,于荔就挑著眉一把抓起直接塞進了懷里,冷漠道:
“好了,你們也看清了。
我不是什麼間隙,也沒空來窺,我就是來賣花的!”
老板和老板娘面上一喜,剛想說他們要收下這些花,于荔就話鋒一轉:
“不過,現在我不想賣了!
告辭!”
說完,抬就要走,那老板娘一急,又手去拉著于荔的胳膊。
這回,用不著說,于荔只斜眼瞟了一下,便諂笑著松開了手,賠禮道:
“這位小娘子,方才是我大意了,都怪那綠茵坊近期小作不斷,總是上一些跟我家店里貨差不多的釵環首飾,實在是手段下作!
我...我這不是被搞怕了嘛,所以才有了這誤會...
那個...我胡四娘,我當家的劉一麟,你剛拿出來的簪花確實稀奇,我們如花閣愿意高價收。”
于荔并不松口接道歉,反而問道:“這個高價是多高?”
胡四娘和劉一麟對視一下,先道:“我們商量下哈”,隨后齊齊往后退了兩步,頭接耳了起來。
這大清早,店里安靜,那些話雖然聽得不多清晰,但多還是會出些聲兒來。
于荔越聽眉頭就蹙的越,這狗夫妻居然說一看就是個沒見過世面的窮丫頭,估計連平安鎮都沒出過,想低價收走花再哄合作,日后這些花可以從衡州城開始賣,慢慢流到懷縣和各鎮。
如此一來,可以說是衡州城最流行的款式,到時候價格還不是由他們隨便開!
這算盤好,可以借鑒借鑒!
于荔浮上一抹古怪的笑,慢慢看向還在談的狗夫妻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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