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你所言,昭陵夫人突然重病,有居心不良的人知道了這封旨的存在,追問旨的下落?”
“是!”
蘇梨點頭,趙寒灼眼神一凜,表一片冷肅。
安無憂死了,那日宮叛變的叛軍也都被盡數剿殺。
還有什麼人會知道逍遙侯府這封旨的存在?他們追問旨的下落想做什麼?
“我馬上派兵去逍遙侯府保護昭陵夫人,此事……”趙寒灼猶豫了一下,看著蘇梨難得放聲音:“此事暫且不要讓侯爺知曉。”
蘇梨點頭,就算現在楚懷安知道旨一事,也不可能丟下使臣團不接半路折返回京。
“趙大人,侯爺現下不在京中,若是有人要拿旨挑撥陛下與侯爺之間的關係,還需趙大人多費些心,撥反正。”
蘇梨說著朝趙寒灼行了一禮,算是拜託。
趙寒灼爲大理寺卿,手中經辦案件衆多,爲人耿直,不喜與人親近,卻向來是帝王最倚重信賴的。
旨之事尚未確定,上面所寫容是什麼也未曾可知,但蘇梨有預,這些人既然在追問旨的下落,必定是這旨的存在會對楚凌昭的帝位產生威脅。
現在這種關頭若真的出了什麼事,趙寒灼在楚凌昭面前比其他人還是更能說得上話一些。
“本必定查清真相再如實稟告陛下!”
趙寒灼回了一禮,經過這幾月的接,在案子方面,他仍是堅持著慣有的原則,並不會因爲與蘇梨有些而先做下什麼承諾。
傍晚的時候去雲山寺查探的人回來了,如蘇梨所料,雲山寺一切如常,並沒有什麼值得懷疑的地方。
蘇梨心中不寧,代吳大吳二這些日子看顧好蘇湛,又派了兩個人去逍遙侯府盯著,一有什麼風吹草立刻回來通知。
當天夜裡,蘇梨一直沒睡著,半夜蘇湛來敲門,說做了噩夢,蘇梨便讓他跟自己一起睡,蘇湛絮絮叨叨的跟蘇梨說了好半天話才睡著,蘇梨幫他掖好被子,依然睡意全無,天快亮的時候才勉強瞇了一刻鐘。
夜裡蘇湛睡得晚,正好第二日學堂沐修,蘇梨便沒有他起牀,早早地準備好飯食便出了門。
蘇梨原是打算去侯府看楚劉氏的,走到路上卻看見一羣人圍在告示區。
這兩日就是科舉放榜的日子,可今日時辰尚早,殿試應該尚未開始,怎地就圍了這麼多人?
蘇梨疑的走過去,撥開竊竊私語的人羣終於看到裡面的況。
牆上了一張告示,告示上去的時間不長,粘稠的漿糊打溼了紙張一角,浸潤了第一個小字,卻毫不妨礙告示上面的容。
遠昭國銀辰年夏末,越昭帝病重,有意冊封二皇子楚訣爲太子,命其輔政,然二皇子楚訣輔政不足一月,突發疾,不堪重任。
遠昭國銀辰年立冬,二皇子楚訣患頑疾,太醫院束手無策,越昭帝下旨冊封三皇子楚珩爲太子,賜太子印,長之序由此錯。
遠昭國銀辰年冬末,越昭帝病疾無醫,薨逝以後,太子楚珩繼位,二皇子楚訣封逍遙侯,定居京都。
越昭帝曾留旨,若逍遙侯英年早逝,必乃狼子野心的楚珩所害,衆臣可扶持逍遙侯長子繼位,以正大統!
告示寫了麻麻兩頁,上面所書的楚訣是老逍遙侯的名諱,楚珩則是已故先帝之名。
按照告示所說,老逍遙侯原應順位爲皇,卻被先帝陷害中頑疾,痛失太子之位,先帝繼位以後,又對老逍遙侯痛下殺手,纔會導致他英年早逝。
而按照越昭帝留下的旨,衆大臣應該扶持老逍遙侯長子也就是如今的逍遙侯楚懷安登基爲王!
告示上的容太過讓人震驚,蘇梨半天沒回過神來,後背一陣陣發涼。
若這告示上所寫是真的,找出那封旨,楚懷安立刻便能名正言順的登基爲王!
那楚凌昭要如何自?
不!
按照帝王家薄涼的行事風格,楚凌昭本不會讓這封旨面世,更不可能讓楚懷安奪了他的皇位!
心跳如擂,蘇梨迅速退出人羣朝逍遙侯府走去。
侯府還是那副衰敗蒼涼的景象,蘇梨一進門就讓管家關上大門,直奔楚劉氏的院子,踹門而。
楚劉氏病得厲害,又提心吊膽的害怕了好幾日,聽見踹門聲嚇了一跳,沒來得及開口呵斥,蘇梨已大步走到牀邊。
“你……”
“夫人,昨日你可記得昨日你說的旨現在何?”
“什麼旨?你在胡說什麼?”楚劉氏灰白的臉閃過驚懼。
只是養尊優的宅婦人,早年喪夫以後,一個人把楚懷安拉扯大,只盼著兒子早日娶妻生子,安安穩穩過一輩子,卻不曾想到了現在還會不由己的被捲皇位之爭中來。
“夫人,外面已出告示,說太皇曾留下旨,萬一老侯爺英年早逝,朝中大臣便可扶侯爺繼位爲王,夫人若是不想侯爺出事,還請如實相告旨所在,這樣也許還能在關鍵時刻救侯爺一命!”
蘇梨直接說明現在的況,楚劉氏的眼睛微微瞪大,氣如牛,好像下一刻就會暈死過去。
“陛下應該很快也會得到消息派人來搜查侯府,旨現在若在府上,一會兒被林軍搜查出來,只怕夫人百口莫辯。”
如果逍遙侯真的無心皇位,爲何要一直留著這樣一道旨在府上而不直接銷燬?
楚劉氏聽出了蘇梨的言下之意,猶豫片刻小聲回答:“在……在皇陵!早埋了……”
竟真的有這樣一道旨!
蘇梨下震驚,儘可能冷靜的叮囑楚劉氏:“夫人莫要張,旨的事我自會想辦法解決,一會兒宮裡來人,你儘可裝病,任何人問你旨一事你都說不知道便好。”
蘇梨說完要走,楚劉氏一把抓住蘇梨的手腕。
太張害怕了,指甲嵌進蘇梨的裡也未曾察覺,像抓住最後一救命稻草:“謹之……”
“夫人放心,不知者無罪,只要你咬定自己不知道旨一事,老侯爺是病故的,便可保侯爺平安無虞!”
蘇梨的語氣非常鎮定,讓楚劉氏也跟著安定下來,鬆開蘇梨喃喃自語:“我夫君是病故的,太醫院的醫全都是這麼說的,他們不會撒謊騙我的。”
見楚劉氏的神智還有些恍惚,蘇梨反手抓住楚劉氏的手握了握:“夫人,當年老侯爺病逝,您能在先帝面前護住自己和年的孩子,如今侯爺已長頂天立地的男兒,您還有什麼好怕的?”
這話給了楚劉氏依靠,的眼睛重新聚焦煥發神采,想起自己的兒子前不久才做了昭冤使,他不再紈絝沉迷酒,他也有自己的堅守與擔當。
他不再是當年那個牙牙學語的孩子,而是足以爲的依靠的男人。
楚劉氏漸漸直背脊:“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蘇梨沒再走前門,直接從侯府後門出來。
原是想去大理寺找趙寒灼去皇陵看看旨還在不在,剛走出後門卻被一個乞丐撞了一下,一個破爛的布包掉到地上,發出啪嗒一聲脆響。
布包掉在地上的瞬間,裡面滾出來一支翡翠簪。
簪子的不好,做工也並不是很緻,上面甚至還沾著污。
蘇梨只掃了一眼,整個人如遭雷擊。
這翡翠簪是那日在隴西縣埋蘇喚月時,蘇喚月頭上所戴的頭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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