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恆覺得，自己離這些人魚覆滅的真相已經很近了。

他們接著浮力，往上快速地游去，幾十米的高度，愣是在短短的瞬間便完了。

他們上了岸，發現這些人魚的魚尾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修長的雙，上不知何時也換上了人類的服。

但他們都有一個共同點，他們是赤足。

只是暫時變幻人類，終究還是與真正的人族有所不同，他們雖然能變幻出來和人類看上去一樣一樣的雙，但他們走路時卻並沒有方才在水下那樣順暢。

他們的速度變慢，似乎正在努力適應這裏的環境。

這地窟也與他們之前見到的有所不同，之前的地窟之中，出來這水潭以外，其他地方的地面是乾燥的，而他們現在所見的，卻有淺淺的水沉漫上地窟的土層之上，似乎是個極淺的湖泊。

這些人魚一個接一個都，都往一個地方去。

陸如是突然開口道，「是那兩座骨山所在的地方。」

江月恆心裏的慌更甚，陸如是開口，的手甚至微微的抖了一下。

陸如是注意到的不同尋常，低聲問，「月兒，是不是有什麼不舒服?」

畢竟是以不同形態出現在這裏的，若是出現不良反應，也是正常的，不過如果是那樣，那後面的事不如先緩緩，他們先想辦法回去，待下次再來。

畢竟這次來得太匆忙，什麼準備都沒做。

江月恆搖了搖頭，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從跟著那些人魚走，遠靠近這裏，心裏就暗暗的總懸著一線，似乎是要見到什麼特別可怖的事一樣。

可會怕什麼呢?

不明白，自己明明連生死都見過了無數次，為何還會覺到怕。

「沒什麼，就是覺得有些沒來由的心慌。」

陸如是聽這樣講，眉頭微微皺起，面擔憂道，「還撐得住嗎?要不要先回去，這地方應該還能再來。」

江月恆拒絕道，「撐得住，我想看看他們上到底發生了些什麼事。」

已經到了這裏，絕不可能退回去，今日一定要知道這些人魚覆滅的真相。

他們繼續跟著這些人魚群走，只不過這次，他們比這些人魚走得快上許多，算是沿著他們走的道一路走下去。

每個人魚的手中，都拿著一顆靈力球，那是用來照明的東西，一顆一顆的，照亮了地窟底下的這部分地方。

他們腳下的水很清澈，似乎是他們剛離水源，所以故意將這些水引到地面上來的，好讓他們不至於因為長時間待在地面上而水。

人魚手中的靈力球是藍的芒，但是隨著他們越來越靠近那兩骨堆得地方，卻遠遠得便瞧見了紅的芒。

那是什麼?

兩人加快了步伐，朝那散發著紅的地方走去。

眼的，是齊齊圍在一塊的人魚，他們的腳下，是一個古老而龐大的陣法。陣上刻滿了符文法咒，看起來是準備舉行一個什麼儀式。

「儀式?」江月恆突然想起之前陸如是的猜想，看著眼前的一切，這些人魚是在做什麼?

是他們在舉行儀式的時候外人闖，而後將他們全部殘殺嗎?可這地方分明如此蔽，人魚的數量也如此多，究竟要什麼樣的勢力才能殺了這些人魚?

看著這些站在陣中十分寂然的人魚，突然有了一個荒唐的想法。

「卡慕將軍。」原本寂靜的地窟中，突然響起一道青年男聲，那男子戴著個面，形修長，頭上戴著個緻的玉冠，此刻正朝著人魚族中一名穿鎧甲的人行了個禮。

那穿鎧甲的人魚族將軍朝他回了個禮，恭敬道，「上神不必多禮，這是我等應該做的。」

上神?

在這幽暗的地窟之中，怎麼會有神的存在?

不對……這名被稱做上神殿男子，似乎見過！這個面……

陸如是又怎打量著那名被喚作上神的男子，他語氣淡淡，似乎並無多大驚訝。

「神祗?」

「是我們之前在佛塔的宮殿裏見到的那尊神像，那宮殿裏供奉的是他！」江月恆想起來，這男子臉上的面和在宮殿中見到的那尊神像戴著的，是一樣的。

可這神祗看上去似乎和這個人魚族將軍是認識的，而亡這些人魚族人，似乎都知道他是誰，一點都不驚訝的樣子。

事實上，自從這些人魚進了這個陣中，似乎就再沒談過什麼，他們都很安靜，似乎在等待著什麼的到來。

「海皇知道你們的決定嗎?」那神祗問那將軍，似乎也是在問這些人魚。

「我們沒說，但我想……他會理解的。」那將軍道。

「上神，我們是自願的，現在不做，待到將來魔族踏我人魚一族，傷亡定然更加慘重！」

「是啊！現在人族已經死傷大半，就連神族也……靈一族避世不出，想來是已經遇上了……下一個到的定然就是我們人魚一族。」

原本沉寂著的人魚，突然開口，語氣十分懇切，只是說的話卻人聽不懂。

人族?魔族?

「這是在神魔之戰的時期?」江月恆問道。

「應該是，這人魚方才說人族死傷過半，神族那話未說完，但應該是想說，神族隕落。」陸如是的聲音響起，肯定了江月恆的說法。

江月恆看著這些人魚，發現他們雖然都穿著人類的服，但都十分素雅。

像……喪服！

「他們……是他殺嗎?」江月恆突然道，知道的想法很荒誕，但是這裏的陣法，這些人魚的數量和實力。

現在，甚至還有一個神祗的存在。

這樣高強的一群人，即便是上千的魔族來了，只怕也是沒有辦法都殺掉的。

那他們之死，有沒有可能……

那神祗看著這些人魚，面遮住了他的面孔，卻沒能遮住他眼中的神。

他一雙眸子微斂，眼中是濃濃的悲憫之。

他突然上前一步，跪在陣外，朝著這些人魚的方向，沉沉拜下去。

「上神！」

「上神不可啊！」

「這我們怎麼得起！」

那些人魚一下子慌了神，連忙朝那神祗的方向聚攏過去，想要將他扶起。

卻有一道防護罩，將他們隔開。

「諸位，我為這世上護佑萬民的神祗，今日是我應該拜這一回。」

「謝諸位之義，我燕驕，在此謝過諸位！」

他說著，又朝他們拜了三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