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陸時淵早已恢復了平日那副冠楚楚二樣子，彷彿與昨日的那個魔鬼割裂開來。

一面是在下萬人敬仰的大陸帝君，一面卻只能永遠活在黑暗裏做個魔鬼的蛆蟲。

陸時淵上懷著饕餮靈，兩相有利，陸時淵可以為饕餮靈提供源源不斷的供給，饕餮靈也能讓他在傷時快速恢復。

當陸時淵像個沒事人一樣出現在他們面前時，江月恆便肯定了自己原本的猜測，陸時淵之所以敢那樣有恃無恐，就是因為饕餮靈本的一些不同之。

那靈可以為他在某些況下提供十分有利的幫助。

比如現在。

還有一點值得肯定的是，陸時淵這今時今日與饕餮靈來說，還有著不可放棄的作用，以至於饕餮靈竟然肯將自已經吸收進去的養分放出來為陸時淵治傷。

饕餮口中吐東西，還真是活久見。

陸時淵走到江月恆和鹿彌的面前，相比昨日，路明的位置換了一個他並不知道名字的男子。

「嘿，早啊！」姬子末依舊是那副笑嘻嘻的模樣，看到陸時淵，即便心裏早已對此人都行徑唾棄至極面上卻仍能對他出笑來。

江月恆偏頭看他一眼，甘拜下風。

演戲，比不過姬子末這這隻笑面狐貍。

「這位公子是……」陸時淵沒瞧見路明，很是滿意得放下心來。

這個路明倒是聰明，若是今日他敢出現在這裏對著眾人妄圖揭自己的那些事，那他便更有理由他遭人唾棄！

他可是堂堂帝君！在得民戴的況下，誰敢對他非議！

與他作對，便是與這大陸之上大部分的百姓作對！

姬子末昨日雖不在場，但昨日的那些時，江月恆和陸如是是暗示過自己的，他自然知道陸時淵此時出現在這裏是打的什麼主題。

不就是來看看那個陸如是在不在嘛！

只可惜，陸時淵註定是要白高興一場了，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

做虧心事的是他陸時淵，其他人何必要躲呢？

姬子末依舊是那副笑臉，「久聞帝君盛名，在下姬子末，辛識辛識！」

陸時淵這幾日在江月恆這多了釘子，如今突然遇到個如此客氣的，反倒是有些不習慣。

轉念一想，這才是常態才對，這大陸之上，像姬子末這樣對自己的才是個正常人。

「原來是姬公子。」陸時淵笑道。

陸時淵打量了一圈周邊，發現確實沒見昨日的路明，想來是跑去別了，這人不在也好，就等他將其他人都吸收完后，最後一個再來解決他。

「蕭姑娘的那位朋友呢？怎麼沒見到人？本君記得，昨日夜裏應該是他守夜才對，怎麼換了蕭姑娘一個兒家來？」陸時淵這話說得，好像是在指責陸如是不懂得憐香惜玉。

江月恆不想理他，別人不清楚，還能不清楚？陸如是不出現，最高興的就是他陸時淵。

希等到時候陸如是份揭的時候，兩個陸時淵最棘手的人變了一個，陸時淵可別嚇瘋了才好。

江月恆提氣十二分的演技，對陸時淵點了點頭，「他去找吃的了，一會便回。」

陸時淵臉上一僵，語氣里還是帶著幾分笑意，「蕭姑娘可不是在說笑，這地方，哪來的吃的，這是去打野了？」

看陸時淵這意思，似乎真的就十分自信陸如是不會再回來。

真當誰都和他一樣當躲在黑暗裏頭不見關一樣！

「在下倒是不知，帝君這樣關心我，這是也想吃果子？」

一道低沉的，卻含著笑意的聲音從陸時淵後傳來。陸時淵的子有一刻的僵，臉上的神也頓了一瞬。

他轉過頭，眼中殺意頓生，「哦？路公子真是好興緻，在這境之中倒還能出時間來摘野果。」

陸如是隔著面，臉上的神瞧不見，但只看那雙眼睛，卻是滿滿的戲謔，似乎在嘲笑著陸時淵的自以為是。

「在下不過是摘幾顆野果給月兒解罷了，比不得帝君，吸收的都是天地華。」

陸如是特意加重了天地華幾個字，聽上去很是話裏有話。陸時淵怕他一會真的不管不顧的把事都說了出來，於是尋了個借口先走了。

路明一面之詞自然扳不倒自己，但他這之後要是再想對其他人下手，有了陸明的提醒，只怕要麻煩許多。

「昨日，我發現了一個事。」陸如是道。

他方才的話倒不是騙陸時淵，他確實是去摘野果去了，卻不是普通的野果，而是靈果。

這境存在了數千年，裏頭的一些數早已滋生出靈力，連帶著果子也格外不同。

總之一句話，月兒很喜歡。

江月恆毫不客氣接過他手裏一串水晶葡萄，問他道：「什麼事，跟陸時淵有關的嗎？」

「是與他有關，我也是昨日才發現的。」陸如是道，他之前與陸時淵正面手的次數太，以至於疏了一條很重要的線索。

「昨日我發現，陸時淵上的饕餮靈，其實是能控制他的行的。」陸時淵沉沉道。

江月恆一愣，「不是靈嗎？已經可以離了？」

若是如此，未免也太快了些。

也是上古時期存下來的人，恢復到如今尚且用了五年，卻也只能將就著用這原本的承載自己的靈魂。

若要離出去重鑄，現階段來說，無異於是天方夜譚。

饕餮一隻魔族兇，難不進度還比快些？這也太過奇怪了吧！

陸如是看向，放緩了語氣，「不是離。」

江月恆和姬子末皆是一愣，想到了一個可能。

「奪舍？」

陸如是點頭，面凝重了幾分。

「怪不得……怪不得饕餮竟然會肯給他恢復傷口的靈力支撐，原來它是看重了這副。」江月恆喃喃道，這樣一來，之前的許多事，便能說的通了。

「之前的魔陣也是，那不是區區凡人能夠練的，只怕在那之前，就已經被奪舍了。」江月恆分析道。

鹿彌坐在這三面前，一知半解得聽得一頭霧水，自己好歹也是個殺手裏的佼佼者，結果跟這三個妖孽在一塊，自己變得跟個三不知一樣……

陸如是卻在想，陸時淵很小的時候，其實不是這個樣子的。

他不相信一個孩子，可以從一出生開始就在偽裝自己，或許曾經的那些兄友弟恭不是假的。

只不過在自己不知道的時候，真正的陸時淵已經死去，取而代之的，是一隻窮兇極惡的魔。

手上一暖，是江月恆握住了他的手，他看像，他的月兒，正以一種極溫的眼神看著他。

「陸如是，真相會水落石出的。」

陸如是心頭某弦彷彿被風撥，發出輕微的響聲。

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