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恆回到留月閣時，便看到陸如是帶著三個孩子已經在床上睡著了。

看到陸如是平安回來，江月恆莫名鬆了口氣，也不知道自己在擔心什麼，明明他的實力不在之下。

輕手輕腳走到床邊，發現陸如是的睡相竟然還不錯，這床單一邊是靠牆的，前後都有床欄床簾護著，陸如是就這麼睡在最外側。

裏頭三個孩子睡出了各自的獨特風采，彷彿在夢裏頭練功，陸如是就這麼靜靜睡在最外側，用子攔著不讓他們掉下去。

江月恆做在床榻上，藉著過窗戶的微微月，看到陸如是好看的睡容。

儘管看了這麼多次，仍舊會在凝視這張臉時控制不住的心。

暗道幸好陸如是長了張好看的臉，想到將來糰子和驚墨長開以後也是這樣的俊就放心了。

不怕生孩子，怕生丑孩子。

江月恆把被子小心翼翼得蓋在他們幾人上，轉想去把窗戶關了，夜裏風涼，陸如是倒沒事，就怕幾個孩子吹出風寒。

畢竟這幾個孩子中毒的中毒，底虧損的虧損，還是得小心著些。

剛起，手上卻突然被人抓著。

江月恆形一頓，聽到背後有人起的靜，陸如是是什麼時候醒的，那豈不是之前在床邊看了他那麼久他全都知道了?

「月兒在這呆了那麼久，我還以為你要來吻我，怎麼反而跑了?」陸如是扯了扯江月恆的手，將扯到自己邊。

江月恆卻道:「誰要吻你了，留月閣之上夜景不錯，你來不來?」

或許是兩個人的夜晚更有意思些，江月恆打消了睡覺的想法，突然想去留月閣閣頂賞月，今日是十三，月亮雖沒有十五點圓，沒有十六的亮，但方才回來時在路上注意到了，今日漫天繁星，也是許久未見了。

境中黑夜雖長，可從進去到出來，一個月的時間，都未曾在境中見到可賞的夜景。

果然，還是回來最好。

佳人相邀，陸如是哪有不去的理，當即起，拿起外鬆鬆垮垮得批著，「月兒快來。」

江月恆在留月閣待了這麼久，還是第一次不走門要走串戶，翻出窗外，還不忘回頭關了窗，不讓帶著寒意的風進去。

留月閣的佈局，是上窄下寬，坐在這最高樓道屋頂上往下看，可以清楚得將留月閣全景盡收眼底。

江月恆坐到陸如是邊，這才問道:「陸冀的……?」

問得委婉，陸如是搖搖頭道:「陸時淵在那上試了太多遍，不知道陸冀死前在自己上做了什麼手腳，那現在毀不了，我昨日找到了月兒所說的那暗室，手時那上有一靈力會護著，不知道是什麼東西，或許是陸冀剩下的那半修為在護著他吧。」

之所以說是半修為，上因為當年陸時淵繼任時年歲尚小，陸冀不放心他一個人面對事時太過稚，所以在知道自己大限將至時，特意把陸時淵到跟前，渡了他一半的修為靈力。

這件事在聖域中幾乎是人人都知道，但也正是因為這樣，陸時淵繼任的前幾年，才能於眾世家保持陸氏的輝煌。

直至現在。

但陸冀估計怎麼都不會想到，自己這個兒子的野心這樣大，得了修為，坐了帝君之位還不滿足，竟然從十幾年前陸冀死之時就把注意打到了陸冀這之上。

「月兒今日是去蕭家了?」陸如是今日回來時見不在，便猜想是去了蕭家。

江月恆點點頭，「去見爺爺，問了一些事。」

看向陸如是，問道:「你還記得曾經同我說過的帝宮嬤嬤嗎?」

陸如是道:「記得。」

「不止是，所有帝宮的老僕從，甚至是藥師，都消失得無影無蹤，人死尚且有骨可尋，可帝宮從前伺候下人說也有幾百來人，竟全都人間蒸發了一樣。」江月恆語氣沉沉，繼續道:「當年帝宮裏的一位大藥師，是爺爺曾經的故友，約好了去蕭家安度晚年，卻在遞辭呈的那一日消失，此後二十幾年，爺爺再用沒有見到過他。」

陸如是道:「應該都遇害了。」

他那位父親，他最是清楚，在外看著溫文爾雅，對妻子也溫至極，但其實，卻是最薄寡義自私之人。

他為了強留住母親而用了陸家的，但卻不想承當的後果，反而把反噬的惡果引到自己和陸時淵的上。

這便是他們上兇靈脈的由來。

最開始，陸冀以為反噬只需一人承當就夠，所以他對外只稱陸氏只要一個獨生子，目的就是為了在他與陸時淵靈脈覺醒的時候，直接剔除魔族靈脈的那一個孩子。

所以當年陸時淵在他的飲食中了手腳，使得他的靈提前覺醒，可惜覺醒的是混沌靈，他是第一次覺醒，沒有經驗，面對混沌靈的本能吸噬，他自然是控制不住的，這才有了後面的一系列事。

他那時也並沒有傷人，只是抓了只花園裏的鹿，然後就被陸時淵特意帶來的陸冀發現了，陸冀沒給他解釋道機會，只知道要將他解決，或許是顧及黛薇，陸冀最終也沒有親自對他下死手，只是將他逐出了聖域。

他那時還試圖回去過，但城門守衛都是接到陸冀命令的，絕不放他進去，他只好往聖域的反方向走。

後來才知道是陸時淵在背後謀劃這一切，也是那時，陸如是才意識到，原來一個孩子的惡意可以大到這種地步。

面前投下一片影，陸如是一愣，發現是江月恆輕輕抱住了他。

「說好的賞月，怎麼又發獃了?」帶著笑意的聲響起，平了陸如是心中的波瀾。

陸如是輕輕圈住，「就是想起一些陳年舊事。」

江月恆退開一些，從納戒里小心翼翼拿出一樣東西來，「給你看我新得的寶貝。」

「什麼？」

這話題轉的猝不及防，陸如是看到江月恆手裏拿著一個泛著紅的玉盒。

打開后陸如是才發現原來泛著紅的不是玉盒，而是玉盒放置的一塊鱗片狀的東西。

「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