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你前腳問完，后腳人就死了。”

他看向楚辭，“你覺得這正常嗎？”

“不正常啊。”

楚辭看向他，角一勾，“可是，有些事益靜不益，跳得多了，就會出破綻。”

“這，此地無銀三百兩。”

蕭欽聞言眉心皺，沒再說話。

楚辭睨了他一眼，道，“那個平安符，五皇兄可有查出一些什麼來？”

“你什麼意思？”

蕭欽看向，是打算和他合作了嗎？

這怎麼可能？

楚辭頓住腳步，道，“我最近查到一點有趣的事，古老的巫死灰復燃，這個平安符可能就是個引子。平安符嘛，去寺廟隨便就能求一張，但放在邊平安不平安，恐怕不好說了。”

角上揚，“不知五皇兄可曾收到過這樣的平安符？”

蕭欽整個人僵住，從懷中掏出了一個玩意兒。

著半晌，這才道，“前些日子，齊怡送過本王一個。”

他說著，把東西遞給楚辭。

楚辭打開掃了眼，“是這個東西沒錯了。”

這時，銀回來，在看到蕭欽時愣了一下，“見過五殿下。”

蕭欽沒理會，道，“父皇的壽宴上，悅王也曾送給父皇一個平安符。”

“是啊。”

楚辭微笑，“你說巧不巧？”

“……”

蕭欽沉默下來，著那個平安符，踟躕好一陣子，突然道，“齊怡刺殺你的事，本殿不知。”

話鋒一轉，“但是楚辭，你我之間，相得也沒那麼好吧？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

楚辭笑，“五皇兄難道不明白麼？我與你有仇，也不代表我和別人就沒仇啊。況且，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朝中局勢千變萬化，你說是麼？”

“……”

蕭欽無言以對。

半晌，“所以，平安符的事，你想和我一起查？”

“五皇兄總不會想死得不明不白吧？”

楚辭看向他，“我是恨不得你死，但是用不上這種齷齪手段，畢竟不看僧面看佛面。好歹是父皇的兒子，你說對吧？”

蕭欽想說對，但是此刻迎上的眼神，卻是說不出口，心虛。

因為，他就希他的父皇死。

楚辭見他不說話，也沒糾纏，只是加快了腳步，“五皇兄若是不想同行，本殿便先走一步。”

說著，爬上了馬車。

蕭欽還想說什麼，又沒理由攔著，只好作罷。

他低頭看了眼那道平安符，狠狠丟在腳下踩了兩腳，“柳宴，去查這個玩意兒齊怡從哪兒弄來的！”

柳宴眼底滿是驚恐，“殿下，長公主的話可信嗎？總不能說，這個齊怡嫁王府包藏禍心吧？這個平安符，可是大婚之前送給您的定信，要您日夜帶在上的。”

“這要是藏著什麼臟東西，那還了得！”

蕭欽瞇眼盯著楚辭離開的方向，沉聲道，“要是為了本殿想，本殿是萬萬不信的。但是父皇壽宴，悅王的確是送了平安符給父皇。”

“當時楚辭的反應就不正常，居然當著眾人的面要了平安符……”

“待父皇，是認真的。”

“這麼說來，”柳宴倒一口冷氣，“這件事上，說的話是真的？”

“那齊怡那邊，怎麼辦？”

蕭欽了眉心，心力瘁道，“讓本王想想……”

……

馬車繞進了巷子里。

銀坐在車轅上，低聲問道，“殿下，您……原諒五皇子殿下了嗎？”

“風云詭譎，各取所需罷了。”

楚辭搖頭，靠在車壁上，“齊怡很早就惦記上了蕭欽，但是始終求而不得。這好不容易送出個東西被他收下，若得知那東西被蕭欽丟了，定會鬧個你死我活。”

“鬧得越狠，以蕭欽的格，就越懷疑心懷不軌。”

銀愕然，“那這麼下去，五皇子是不是不愿意再接回去了？”

現如今，因為和楚寧鬧矛盾，沒得到蕭欽的支持，鬧脾氣回了娘家，人還在齊王府呢！

此時銀才明白，楚辭的目的，是要拆開齊王府和五皇子府。

楚辭掀開車簾，看了眼齊王府的方向。

自語般道，“齊王得罪了本殿，于是攀上了蕭欽。如今又因為刺殺的事得罪了蕭欽，若蕭欽真的登基，他也不會有什麼好果子吃。”

“若蕭欽不能功，肯定遷怒于他。”

“他現在，猶如困。”

銀聽得心驚膽戰，“那他……接下來會如何？”

“他沒得選。”

楚辭放下車簾，嗓音里一片鐵決絕。

齊王的路，已經為他鋪好了。

話鋒一轉，問，“對了銀，你也是從先生邊來的，你知道先生……在七子奪嫡當中，支持誰嗎？”

銀著韁繩渾僵住，完全沒想到突然問這個問題，一時難以開口，只是回頭看了一眼，“殿下……為何突然問起這個？”

“隨口一說罷了。”

楚辭沒多說，把話題引開，“給我講講信鳥的故事唄。”

“信鳥啊？”

銀這下放下了警惕，打開了話匣子，“信鳥原本是秦家小姐，和秦如月是一母雙胞。后來，秦家回老家祭祖的路上，遇上了山匪，就把信鳥給弄丟了。”

“先生救了？”

楚辭問。

銀琢磨了一下，道，“是也不是。”

“先生遇見的時候，其實已經被人救助過了，只不過救助的人突發疾病死了，跪在街上賣求葬，先生看不下去，就帶走了。”

“后來，就一直跟在先生邊。”

銀看向，朝著笑，“是先生邊最厲害的護衛，但是先生疼殿下，后來就派暗中保護你了。”

楚辭聞言心頭一暖，又問，“先生在哪兒遇見的？”

銀道，“文縣。”

“一個小酒館兒，原本那對夫婦也是有點積蓄的，但是沒想到丈夫突然患病，診金太貴，生意也沒人照料了。”

“后來，就死了。”

“那妻子悲痛絕，一頭撞死在了桌子上。”

“剩下信鳥一人，才八歲。”

“那酒館什麼名字？”楚辭又問。

銀搖頭，“沒印象了，我那時候也還小，而且我們遇見信鳥的時候，跪在大馬路上，酒館已經被拆了。”

“又拆了啊……”

楚辭深吸了口氣，道，“趕快點吧。”

春樓被拆了，文縣的酒館兒也被拆了。

總不能說，死了個人這建筑也腐朽不能用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