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怕，他死了，他早就死了，就算現在來，咱們也不怕他。”張媽媽安王妃道。

“不，不要過來，不要過來。”張媽媽的安沒起任何作用，王妃拼命朝后跑，仿佛有鬼在追。

張媽媽也害怕了起來，今晚太蹊蹺了，為什麼自己和主子全都看見了顧家的亡魂，莫非，真是鬼來討債？

“啊——”王妃摔了一跤，拼命地抱住頭大喊：“不要，不要殺我，不要挖我的眼睛，不要啊，我也是沒辦法啊，是你自己，都是你自己的錯，你為何要悔婚，明明是你自己親口許的婚事，你又反悔，奕兒他有多喜歡桑苗你不知道嗎？”

“主子，你瘋了嗎？隔墻有耳啊。”張媽媽再一次捂住王妃的，不讓說。

王妃對著的手就咬了一口，張媽媽吃痛松開，王妃大哭起來：“真的不是我們的錯，是你家二姑娘太出挑，太拔尖兒了，那樣的人，給誰家做兒媳皇上都不滿意，只給放在皇宮才安心，要將給大皇子，皇帝是不許嫁給宗室之子的，奕兒這才下決心對皇上手的，他自小拗，倔，想要的東西就沒有他得不到的。”

張媽媽嚇得趕去關上祠堂的大門，生怕有人聽見了王妃的瘋言瘋語，可王妃還在繼續說：“那次圍獵，奕兒故意在前面設下陷井，讓皇上從馬上摔下來，傷勢并不重，也是他在皇上的傷了手腳，所以，那一次后皇上的傷反復發作，還…再也不能有子嗣。”

“別再說了，這話若讓大聽見，可如何得了啊，才將心中的怨與恨釋懷，不再追究了，而且也真心實意與哥兒好生過日子了，您不知道哥兒如今有多開心嗎？您這話若傳出去，大會怎麼對哥兒？他們夫妻的份肯定要影響。”

王妃卻重重地將一推，大吼道：“走開，我要說，這些話我憋在心里十多年了，外頭都說我虛榮，自私，不守婦道，天往宮里跑，纏著皇上，說我一心想做皇后，想做太后，可只有我自己知道，這一切，全是為了奕兒，為了他的將來，我做到了，奕兒終于娶到了桑苗，他也手掌軍政大權，很快就可以登基做皇帝了，以前的一切，都會為歷史，都會埋進歷史的骨堆里，可是，你死都死了，為什麼還要來擾我的生活，為什麼？”

王妃一邊說，一邊哭著：“可是那又如何？我為了全他，犧牲了那麼多？他呢？他任由他父親殺我，任由太妃褫奪我的封吃，任由我被關在這冷的祠堂里，任由我冷，本都不來看我一眼，我是他的親娘啊，親娘啊，嗚嗚嗚。”

王妃一邊哭一邊絮叨，良久，似乎哭累了，眼前的幻覺也消失了，這才看向被一掌推倒后，一直躺在地上一不的張媽媽，詫異地推：“你總癱地上做什麼？我了，吃的呢？”

但張媽媽卻任由推搡卻一不。

“你起來啊。”王妃生氣了：“連你也這麼對我，故意嚇我嗎？”

但張媽媽卻再也不象以前那般起來呵護，安了。

王妃慌了，手去捧張媽媽的臉，手剛一到就如同電一樣了回來。

涼的，如同死人的臉一樣涼的。

“起來啊，你起來。”王妃拼命地扶起張媽媽，可一扶起，張媽媽又癱倒在地。

“不要啊，你不要死，不要死啊，連你也不理我了，連你也棄我而去，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這個世上，只有你是對我最好的，丈夫，兒子，家人，他們都討厭我，恨我，只有你對我不離不棄，如今連你也走了，我……我……”

王妃抱著張媽媽的尸放聲大哭。

張媽媽燒的炭盆火起來了，嗶嗶啪作響……

齊思奕坐在桌案前批著奏折，屋里雖然燒了炭盆，但覺不是很暖和，顧桑苗讓婆子燒了熱水，泡了姜，輕輕走過去站在他后，卻見他的筆一直停滯著，半晌也沒落下，顧桑苗站在他后許久，他也沒發現，這對于齊思奕來說，很不正常。

“相公，泡個腳吧。”顧桑苗聲道。

他醒神，抬眸看著笑：“好，一同泡嗎？”

“相公泡腳，我服侍你。”顧桑苗笑道。

“一起吧。”他說著站起來，拉著的手往正屋去。

顧桑苗彎腰替他解靴帶，他卻一直沒有坐下，若有所思心神不寧。

顧桑苗便將解開的靴帶又系上，起拉著他的手道：“我們去祠堂看看母妃吧。”

“看做什麼？沒得讓皇祖母不痛快。”齊思奕不肯走。

“皇祖母都歇下了，肯定不知道，祠堂里冷，那些個奴才也不知道有沒有給母妃生火燒炭。”顧桑苗拿了披風來，給他披上，堅持拉著他往外走。

“能怪誰？把服侍的小廝婆子全都打罵跑了，連張媽媽都被打了好幾頓，是越老越糊涂，越老越不自重了。”齊思奕道。

“可到底是相公的親娘，真凍壞了子，有個三長兩短的可怎麼辦？相公會心不安，我也心不安。”顧桑苗捧著齊思奕的手道。

他還是不。

“我放心不下，張媽媽今日一整天都沒有去祠堂，送去的飯菜又都摔了，母妃怕是還著呢，我得去瞧瞧，可這麼晚了，我一個人會害怕，相公你陪我吧。”

他這才勉為其難道：“既是娘子心有不安，那我就陪娘子走一趟吧，明日祖母說起，我會說是我要去的，不會讓責怪娘子。”

“相公最疼我了。”顧桑苗挽著他的手道。

立冬在前頭提著燈籠，紫雪提了吃食跟在后面，幾人一道往祠堂里去。

祠堂的門關得很，立冬推了好幾下才推開一條僅供一個人進去的，提著燈籠先走了進去，突然發出一聲驚呼：“王妃！爺，不好了，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