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柳側妃匆匆而來，看到跪在廊下的顧桑苗也是一臉震驚。

見老太妃和齊思奕都在堂里，不明所以，便也不敢勸顧桑苗起來，只是憐惜地看了一眼，忙進了屋。

正好聽到老太妃的話，臉一白，安靜地靠了過去，也不敢多言，就低眉順眼地站著。

老太妃斜了一眼，沒理會。

繼續勸道：“那張媽媽原是你娘的母，與你娘最是親厚，會去送東西給你娘去看是理之中，可怎麼就還死在了頭前呢？如今可有仵作來查驗過？若不死，你娘也不會悲痛絕，以至于炭有毒而不自之……”

說到此，老太妃似乎又氣又煩，竟是哽聲：“哥兒啊，你如今已是攝政王，朝政大事都需你料理，喪母確實傷痛，但也要以大局為重，不可傷了自己的啊。”

說了這麼多，齊思奕還是沒有太大的反應，仍象一尊雕塑一般跪著一不。

“你是不是氣恨哀家對太過嚴苛了？若不是哀家奪了的封號，又將關進了祠堂，也不至于會死，你這樣不言不語的，可是恨了哀家？”老太妃也是個直子，心里憋不得半點郁氣。

“皇祖母……”齊思奕終于抬起噙著淚珠的眼眸：“孫兒沒怪您……”

“那你是怪誰？怪桑苗嗎？還不讓進屋跪著，非讓人家在屋檐下跪，不知道天寒地凍嗎？那小板子再跪下去，膝蓋能得了嗎？這若是落下了病，到了老都要罪，你平素不是疼的嗎？”老太妃怒道。

齊思奕回頭看了一眼，立即起朝外走去。

柳側妃瞧他臉極難看，怒氣沖沖的樣子，就有點擔心，手想攔，又回了手。

顧桑苗的雙都要麻木了，尤其膝蓋，疼得很，最討厭古人這不就要下跪的習慣了，沒尊嚴不說，還折磨人。

跪得久了，就有點力不濟，竟有點暈呼呼的，正想著要不要上一，換個姿勢舒服點，手臂被人拽住拎起：“你在做什麼？”

“哎喲！”突然被拎高，麻得難，忍不住呼痛。

“回去，別再這里。”他將摜在地上，一臉惱怒。

屋里老太妃和柳側妃，還有漸漸趕來的奴仆都瞪大眼睛看著，這還是齊思奕第一次如此魯的大聲的對。

回去？回哪里去？顧家還是拙園？

顧桑苗愣愣地看著他，他眼中的痛和悲還是那麼濃烈，的，還有憤怒！

是憤怒，不錯，他在生氣，生誰的氣？

老太妃來了，柳側妃也來了，他沒趕們，只趕走，還能是生誰的氣？

他傷心，他難過，理解，也心疼他，他對發脾氣，不讓跪在屋里，跪在王妃跟前，他也理解，所以跪在屋檐下，讓他眼不見為凈，可連這樣他也不許，這樣魯的對……

王妃是他的親娘，可也是的婆婆，還是枉死的，他卻不讓這個嫡媳在靈堂前守孝，人家會怎麼看？會怎麼想？他這是要將置爐火上烤，油鍋里煎嗎？

這就是他說的？

原本就又痛又麻，被他摜在地上，摔得更痛了，可上的痛不如心，不讓呆麼？那就不呆了，老太妃說了要查，他不肯，好吧，不用查了，就把那罪名都扣頭上好了，就是罪魁禍首，就是原兇真惡！

艱難地正要爬起來，因為腳麻，又跌倒。

“大嫂！”匆匆趕來的齊雨將扶住：“你……怎麼了？”

顧桑苗就著的手爬起來，頭也不回地往前走去。

“大哥，你做什麼呀，為什麼要打嫂嫂？”齊雨將拉住，不解地問道。

齊思奕沒說話，轉往正堂去。

齊雨攔住：“大娘過了，大哥肯定傷心，可也犯不著拿大嫂出氣啊，大嫂做錯了什麼？”齊雨很生氣：“早知道你這般不看重，當初就別娶呀，喜歡的可多了去了。”

“你說什麼？”齊思奕頓住，回頭，語氣低沉，眸中帶著戾氣。

齊雨素來畏他，剛才不過遠遠見對顧桑苗，一時激。

聞言退開小聲嘀咕：“二哥哥要是知道你這樣對，肯定會更惱你。”

“不好了，不好了，碧蓮上吊了。”偏房傳來小丫頭的尖聲。

老太妃道：“快去救人。”

顧桑苗也顧不得堵氣了，也向偏房走去。

好在發現得及時，碧蓮被救下了，只是傷了點皮，并無大礙。

人被拖到了正堂，這會子張媽媽的尸也被抬了進來，兩尸齊整整擺在堂中，方才緩過一口氣的碧蓮一聲尖，又暈了過去。

很快被季媽媽掐人中弄醒。

“說，為何要尋死？可是做了什麼虧心事？”花嬤嬤奉老太妃之命問道。

碧蓮卻呆呆地看著王妃和張媽媽的尸，一言不發。

“說啊？不想挨板子就趕說，是不是你做了什麼手腳？”季媽媽手中的戒尺油發亮，那可是吃過不人的竹子啊。

“虧心事？我虧什麼心？我什麼也沒做，什麼也沒做，姐姐死得好慘，好慘啊。”碧蓮兩眼呆滯，傻笑著喃喃。

“沒做虧心事為何要上吊？”花嬤嬤道。

碧蓮傻呵呵地笑，歪著頭道：“上吊？秋千？就當是玩耍啊。”

“瘋了。”花嬤嬤道。

“瘋了？好啊，再把吊樹上試試？看是不是真瘋。”季媽媽的嚴厲在府里是出了名的。m.166xs.cc

一個婆子拿繩子往碧蓮的脖子上一勒，拖著就往外走。

碧蓮被拽在地上拖著，臉頓時憋紅，雙手無助地在半空在抓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