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待？難道要我娘去給大娘抵命嗎？不是說張媽媽并不是炭中毒的嗎？那張媽媽是怎麼死的？保不齊就是害死張媽媽的那個人故意布的局，間接害死了大娘。”齊雨道。

“張媽媽死于慢毒藥，而這種毒藥，原是大爺親手研制的，王妃悄悄藏了些備著，跟前，也就張媽媽的碧蓮碧玉幾個都有，方才查過張媽媽的住，屋里的毒藥都還在，碧玉屋里的早就被搜走了，只有你屋里的，去哪了？”季媽媽對碧蓮道。m.166xs.cc

“我……我沒有毒藥……就算有，也早用掉了，主子并沒有給多。”碧蓮語無倫次，懂張地辯解道。

“用掉了？用在哪里？這種毒藥金貴的很，外面本沒得買，是爺心研制的，一指甲蓋就能毒死一只羊，比你的命還值錢，你敢隨隨便便用？”季媽媽輕蔑地冷笑道。

“反正我沒有給張媽媽下毒，媽媽要誣蔑我，就拿出證據來。”碧蓮著頭皮道。

季媽媽早讓人查過屋里的吃食飲水，還真的沒有查到什麼有用的證據，但是……

“霜兒，你過來，說說你今天在張媽媽去祠堂時，都看見了什麼。”季媽媽來正院后堂打雜聽用的小丫頭。

那丫頭才十二三歲的樣子，老實又懵懂的樣子。

“……媽媽走后，碧蓮姐姐把正堂桌上還有大半壺茶全都倒了，杯子也全洗了，然后沏了一壺新茶。”

碧蓮的臉白了。

“茶水就倒在桂花樹下吧，你也不怕毒死了那珠養了幾十年的桂花樹，樹旁的土里有沒有毒呢？一查便知。”季媽媽象個大偵探一樣，說話行事手段快捷又利落。

“……是我給張媽媽下的毒，因為害死了碧玉，碧玉從來都沒有生過往上爬的小心思，連大爺都沒肖想過，又怎麼會肖想給王爺做小，是給王妃出的餿主意，把碧玉跟個件一樣送給王爺，又慫恿跟嫣紅和大出對，出言不遜，這才沒了命，這個老貨就是個害人，若不是在王妃跟前使絆子，王妃主子也不致于總做事，惹得天怒人怨……”

“住口，死到臨頭了還敢妄議主子。”季媽媽冷喝道。

“是啊，死到臨頭了，哈哈，反正們兩個也死了，我好歹多活了幾個時辰，可是，便是死到臨頭了我也要說，主子就是個笨蛋，這一切的一切，都是有人在算計，在背后縱，如今正院死的死，散的散，誰都是最終得利者？主子那一劍挨得冤，死得也更冤，還連累了我們這些跟著的下人，都沒有好下場，是我們姐妹命不好，跟了個糊涂又混帳的主子。”碧蓮嘶聲厲道。

提到那一劍，恭親王的臉更加蒼白難看，心中既悔又覺得面掃地，巨大的自責與愧悔沖撞著他的心，憤怒之下，沖過去揪住碧蓮的領：“你說清楚？那一劍怎麼就冤了？明明就是讓人殺了嫣紅的弟弟，又給嫣紅下毒……”

“殺嫣紅弟弟是張媽媽的主意，張媽媽買的兇，但給嫣紅下毒確實在不是主子所為，張媽媽也沒有手，是有人見那孩子被殺后，王爺并沒有對主子如何，才故意添把柴，給火上澆油，讓您忍無可忍，激您憤怒的。”碧蓮道。

“你胡說，那個婆子明明就是正院的，還說是奉王妃娘娘的命送去的羮湯，你個死丫頭，臨死了還要挑撥離間，引起事端。”齊雨上前就甩了碧蓮一個耳，怒道。

“玉，你父王在問話，你著什麼急？”老太妃冷聲道。

齊雨眼圈一紅，急道：“大娘死了，我娘很傷心，也很震驚，我也很難過，可是，看看大家都在說什麼話？含沙影的，臟水全往我娘上潑，孫聽不下去，這個家是怎麼了？非要鬧到不可開嗎？還要死多人才肯罷休？”

“雨——”柳側妃扯了扯兒的袖：“你皇祖母，父王還有你大哥都在，這里沒有你說話的份，退到一邊去。”

“我都是要死的人了，何必還牽扯別人，只是在陳述事實而已，主子們信便信，不信當我是放屁好了，這個府里……原本就是爛的，骨子里就是爛的，外面看著鮮華貴，里面卻是齷齪不堪得很。”碧蓮似乎不怕事大，一副腳不怕穿鞋的模樣，想說什麼就說什麼。

“拖出去，打死。”王爺怒道。

“等一下。”一直沉默著的顧桑苗開口道：

“皇祖母，母妃突然過世，舅家的人必定要來過問，碧蓮還是先留著的好。”

老太妃明白的意思，有碧蓮這個現的殺人兇手，就拿去待好了，這孩子是想息事寧人，不想把事鬧得太大。

“王妃不是我殺的，我沒有想過要殺主子，真的不是我。”碧蓮大聲辯解道。

“拿布塞住的。”季媽媽道。

兩個婆子按住碧蓮，正要塞的，誰知一口咬傷了其中一個婆子的手，那婆子吃痛，撤開手，趁機大喊道：“我知道給嫣紅下毒的婆子是誰，藏何。”

“王爺……”嫣紅紅著眼弱弱地喚了一聲。

恭親王回眸看了一眼，大冷的天，大半夜的大著肚子戰戰兢兢低眉順眼站半晌了，也想討回個公道吧，從跟了自己，就沒過幾天安生日子過，還有素，在世時，王爺嫌啰嗦，嫌蠢，嫌脾氣不好，真見孤零零的躺在門板上，再也不會開口跟自己說了句話，笑一笑，哪怕抱怨兩句，都不可能了，是真的……真的沒了，以后再也見不到這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