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子兩個老太太又要吵起來，一直跪在王妃尸邊的齊思奕怒氣沖沖站起來，一把拽住顧桑苗就往外拖：“我說的話你聽不懂嗎？說了不讓你在這里，怎麼又來了？”

“奕哥兒，你這是怎麼了？可是你千辛萬苦才娶回的媳婦兒，可不能這麼對。”殷老太太拉著顧桑苗心疼道。

柳老太太卻道：“是啊，奕哥是怎麼了？怎麼對這孩子兇了起來，是做錯什麼了嗎？還是你懷疑？”

“我娘不喜歡。”齊思奕梆梆地回道。

“你娘當初確實是不喜歡，可你們了親之后，你娘還是很在意的，不然也不會把最重要的東西都給。”殷家大舅娘道。

“你別站在這里，娘不喜歡，回去。”齊思奕沒理會殷家大舅娘，冷冰冰對顧桑苗道。

顧桑苗的淚終于忍不住滴滴往下落，轉低頭就走。

“你這孩子……”柳家老太太有點不甘心，殷氏如果真是炭種毒，那柳側妃怎麼都不了干系，至也是個失察慢待正室之罪，但如果是有人故意為之，又能查出主使不是柳側妃，那的罪責就小很多，可明顯齊思奕不想讓人查……

死的是他親娘，卻不想查，看著對顧桑苗很冷漠兇狠的樣子，只怕是……

何況顧桑苗與王妃本就有仇！

但現在沒有證據，又不讓查，難道就讓柳家背黑鍋？

裕親王妃跟王爺鬧了一場，氣息還未平，本就心疼顧桑苗，見自家老娘有懷疑，拉住道：“您別盯著這個無無基的苦孩子，這對咱們家沒好，恭親王那廝如何對妹妹沒關系，您主要看奕哥兒有沒有恨妹妹，這才是重點。”

柳老太太聽得一怔，好象是這麼回事，自進來后發現，齊思奕對柳側妃和柳家并未有太大敵意，如果他也懷疑是柳側妃了手腳害了殷氏，肯定不是現在這個態度。

“那他為何對小苗那孩子那般兇？”

“也沒什麼，只是不讓在靈堂里呆著罷了，看著兇未必是真兇。”裕親王妃道。

“你方才拿那小妾做伐也是太過了些，看著那子不象是惹事的，何必非要跟恭親王鬧騰。”柳老太太道。

“不鬧怎麼行？讓殷家人盯著妹妹嗎？總要有個背鍋的。”裕親王妃道。

嫣紅回到煙雨軒里，換洗了一番后，便窩在床上再不敢出去，坐堂郎中來看過，好在胎兒雖然仍不穩，沒啥大問題，好生養著就是。

恭親王松了一口氣，越發把嫣紅看重：“你好好躺著，那邊就莫要再過去了，只管在這里養著。”

嫣紅求之不得，紅著眼揪著王爺的袖依依不舍：“……可恨妾沒法為王爺分憂，辛苦王爺一個人去面對那一大幫子親戚，那些人……來勢洶洶，怕是借著由頭生事呢，王爺千萬保重。”

借由頭生事？

王爺怔了怔：“此話怎講？”

嫣紅拿帕子掩道：“妾也就這麼一說，沒什麼的，妾什麼都不求，只求王爺安好，腹中胎兒安好，妾可以安生常伴王爺左右就是心了。”

嫣紅自收了房之后，確實過不苦，一會是毒藥，一會是被撞，方才又被裕親王妃打了一頓，沒有半點怨懟，倒還為自己考慮，待自己真心實意，倒是自己這個王爺窩囊得很，連個妾也護不住，若是登了基，至也是個妃位，憑什麼讓那些人作踐欺負？

“你好生歇著，莫要想太多，那邊還有諸多事未理，我得空就來看你。”王爺安了嫣紅幾句，便回了正院。

大總管搭起了靈堂，王妃的也抬進棺木，張媽媽別外有個小靈堂放著，沒與王妃一起。

殷家老太太這會子提了碧蓮在問話，柳家人也在一旁聽著。

碧蓮說起張媽媽生前見鬼的事，瘋瘋顛顛的總說府里不干凈，有鬼魂出沒，殷老太太覺著在說胡話，柳老太太想法卻又不同，盯著碧蓮問張媽媽看見了誰。

碧蓮道：“……奴婢什麼也沒瞧見，但張媽媽非說是見到了以前那位曾在王府寄住過的顧家夫人，哦，對了，是大的親娘，張媽媽當時嚇得魂都飛走了一半，對著空地不住地磕頭，還把手里的燈籠也給燒了，我趕過去喝破了，才清醒些。”

“如此說來，是自己臆想的，總是當年做過了虧心事，到了老了，心有愧疚才會生出幻覺來。”裕親王妃道。

“可是奴婢也見著了鬼，奴婢看見了碧玉，是活生生被打死的，死得冤，就坐在奴婢的屋子里，一臉是的對奴婢哭，奴婢這才心生恨意，恨了張媽媽。”

“碧玉的死，又豈能只怪張媽媽，必是你連著王妃也一同恨了，所以才故意拿了煙炭送到祠堂去，害死了們兩個。”裕親王妃道。

“此事不用過多爭辯，這個賤婢是有罪，但正偌大個正院里缺東西，沒有好炭也是事實，柳氏的罪過，怎麼都洗不了，把押著，也是為了給殷家，給本王的正妻一個說法。”

“這話怎麼說的？殷氏自己行事不端，若下大禍才被罰去了祠堂，正院里的東西，莫非就是我家妹妹給克扣啦？嫣能不是這此刁奴們自己走賣了，臨時要東西要得急了，從外面隨便買點次的回來充數？沒有證據的事，還是不要說的好。”裕親王妃可不想就這麼讓妹妹頂了罪過，大聲分辯道。

“這是本王的家事，柳氏掌管著中饋，府里出了事，就得擔著，做過什麼，沒做過什麼，自己心里都有數，本王現在是不想深究，否則，你們柳家臉上會更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