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桑苗懵懵地坐著,半晌沒有說話。
“主子不高興麼?可算是苦盡甘來了,老爺若是泉下有知,不知該有多高興呢,這下子咱們顧家的冤屈可全洗清了,再也沒有人敢阻攔了。”喜兒含著淚道。
“王爺呢?可回府了?”顧桑苗問道。
“沒呢,還在宮里,估計有很多事要忙吧,畢竟換天子是大事,怕是不出呢。”紫雪道。
“那婆婆的喪事尼?怎麼辦?他又不許我去靈堂,柳側妃可放出來了?”顧桑苗問道。
“還沒吶,府里沒人管事,就等著主子您醒呢,王爺被押進了宗人府,裕親王妃咬住不肯松口,殷家人也說是老王爺害了王妃,所以,現在老王爺的境很不好。”紫雪道。
“幫我梳洗吧,我去見太妃娘娘。”顧桑苗道。
怡壽園里很安靜,幾個婆子守著園門,一般人不讓進。
顧桑苗一倦意地過來,婆子立即讓開:“老主子說了,如果是大來,一定不能攔著,大請。”m.166xs.cc
剛走沒幾步,便看到花嬤嬤在穿堂張,忙趕幾步。
見了,花嬤嬤出一笑意:“大可休息好了?您可是大英雄,又救了人。”
顧桑苗道:“嬤嬤您可別夸我,我會飄起來,走路不穩當的。”
兩人邊說邊進了正堂,老太妃端坐在正位上,顧桑苗忙上前行禮。
老太妃眼神犀利地看著:“以后可就是皇后了,可算是心想事了嗎?”
顧桑苗聽話里有話,秀眉微蹙地抬眼:“桑苗……并不想當什麼皇后。”
“母儀天下的皇后你也不想做?那你想要什麼?”老太妃嚴厲地看著道。
“如果可以,桑苗愿閑云野鶴,自在來去。”顧桑苗老實地回道。
“好個閑云野鶴,自在來去,既是如此,當初就不該回恭親王府,惹了這許多事,你以為,還得了干系,還能得自在?”老太妃道。
顧桑苗垂了眸,眼淚婆娑。
“你不用哭給哀家看,哀家不是你家那位疼你寵你的男人。”老太妃很不客氣道。
“不知桑苗做錯什麼惹皇祖母如此不開心?”顧桑苗委屈道。
“你是聰明人,做過什麼自個心里清楚,哀家一直冷眼看著,沒有阻止你,也沒有揭穿你,就因為恭親王府欠你的,欠你顧家的,你來討債,總要還你一些,如今一死一關,你還不滿足嗎?”老太妃道。
顧桑苗心中一凜,看向四周,這才發現,連紫雪也同能跟進來,周遭只有花嬤嬤一個人,而門外站著幾名黑衛守著,連聽壁角的都不可能有。
“皇祖母,桑苗……”既是屏退眾人,就是不想讓更多的人知曉,顧桑苗自嘲的苦笑,卻被老太妃打斷。
“你既喚哀家一聲皇祖母,說明心里還是把哀家當自己人,你心里有冤,有恨,哀家心里都清楚,可當年顧家的事,也不能全怪王府,太后與許之懷才是罪魁,如今對不住你顧家的,一個死了,另一個到了教訓,被圈在了東山礦場了,他養尊優一輩子,又好強任,一心想要上位,如今希破滅了,連以前的尊貴日子也過不上了,算是到了很大打擊,你……可滿意了?”
“并非桑苗讓父王陷此種境地的。”顧桑苗分辯道。
“是,不全是你,是他咎由自取,殷氏也是,他們兩口子自己作的,不過你小小年紀,卻是看人心,如此會謀劃,利用人心人達到自己的目的,還真是讓人佩服之極,以前哀家知道你是個聰慧過人的,卻沒想到你還有如此城府,便是哀家也自嘆不如,如今你娘的冤,你小時吃的苦,算是都討回了公道吧,可以放手了嗎?”
老太妃明強悍,明察秋毫,果然瞞不住。
顧桑苗撲通一聲跪下,神凄苦,眼神中有淡淡的歉意,眼底卻蘊著一抹堅定與倔犟。
“皇祖母說的,桑苗聽不懂……”
老太妃氣得一拍桌子:“你聽不懂?你聽不懂誰聽得懂?恐怕整個恭親王府,只你一人能聽得懂哀家在說什麼,顧桑苗,哀家自問待你不薄,看在你祖父顧老太傅曾于哀家有恩的面上,哀家一直寵著你,縱著你,由著你在王府里興風作浪,由著你讓他們父子離心,兄弟不睦,由著你把哀家那不爭氣的兒媳奪了封號,關進了祠堂,最后連命都沒了,也由著事態發展,哀家那不爭氣的兒子也完了,如今到了這步田地,哀家只要你一句話,你是收手還是不收手?”
顧桑苗眼淚盈盈地看著老太妃,卻咬著一言不發。
“哀家指天發誓,只他們夫妻二人對不住你們顧家,哀家當年有心想護你母,卻是正病著,心有余而力不足,哀家若說了半點慌言,天打雷劈,你可以調查,可以詢問,這府里,再無人對不住你,對不住你顧家,恭親王府欠你的,該還清了。”老太妃紅著眼啞聲道。
“您說得對,再沒有人欠顧家的,真正欠顧家的,是桑苗,是我,我是個禍害,是我害了爹爹,害了祖父,害了娘親,害了姐姐,害了顧家一百零三口人,我上才是欠著全債,只有我死了,這債才算還清了。”顧桑苗含著淚,一字一句苦笑著說道,突然,拿出一柄寒閃閃的小刀,對著自己的口了去。
無奈黑衛的作太快,一招便將手中的小刀給奪了去。
老太妃又驚又嚇,見毫發無損,這才吁了一口氣,氣得口疼,捂著道:“好,看來你是怎麼都不肯回頭了,哀家說不得也要做回惡人了,不能讓你把整個恭親王府和大梁朝都給毀了。來人,把看押起來,除了哀家的準許,任何人都不許見,還有,搜干凈上的東西,捆住手腳,不許自傷。”
兩名黑衛上前拿人,顧桑苗就地一滾,避開,跪在老太妃跟前道:“您真要這麼對我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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