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不是，你是痛恨自己，既然已經決定救人，卻還是拖泥帶水，反而是連累了他。”蔣暮羽直接了當的說出來，“或許你現在想著，若是你沒有出手，也許他現在反而是健全的，胳膊也不會有問題。”

雖然現在耳邊嘈雜，但是他的聲音還是清楚的進到了陳平安的耳朵里，陳平安先是怔了一下，隨即點頭，“你說的對，我是惱恨自己，做事不夠全面。”

“沒有你，他定然是不能全而退的。”那日的兇險小胖已經跟他說過了，“你救了他，這其中出現的不可知的事，不是你能左右的，陸大哥還是激你的，他更不希，你自己惱恨自己。”

陳平安手背在后面，一言不發的繼續往前走，前世的陸良的結局他是知道的，后來他沒有出世，想必就是毀在了這場大火里。

這一世，雖然他救了他，可是他的胳膊毀了，他還是無法上朝堂，這與上一世有什麼區別。

“你習慣了算無策，可是你忘了，你也是凡人，你不是神，不是所有的事都會按照你的意愿去發展。”蔣暮羽在他的邊輕聲說到。

是了，從重生以來，陳平安就已經習慣了，所有的事都可以跟著他的計劃走，他可以掌控所有的事。

但是如今陸良因為他傷的事就已經離了他的掌控，所以他的心里才會如此的郁氣難消。

如此想通之后，陳平安看了一眼與他一同走著的蔣暮羽，只說了一句，“蔣暮羽，沒想到你還有這麼一手。”

“我會的東西多了去了。”蔣暮羽說到，“陸大哥經商也沒有什麼不好，若是以后你想要在這大吳國創出一番作為，銀子是必不可的。”

這話雖然說得晦，但是陳平安卻是一點就通，在他說之前，他又何嘗不知道，只是他從未把主意打到陸良上去。

但是蔣暮羽居然這麼快的就為他作出了打算，并且想到以后的事，如此看來，他應該是覺得他冷呢，還是覺得他思維異于常人。

陳平安突然覺得，以前的時候，他似乎對蔣暮羽還是不夠了解，見他盯著自己看，蔣暮羽咳了一聲，然后道，“如今你是因為陸大哥是自己人，沒有冷靜下來，若是你站在我的角度，只怕你比我還徹。”

他本以為這話說出之后，陳平安就會轉開自己的視線，但是陳平安并未，他只是盯著他搖頭，“不，我不會，蔣暮羽，人有親疏遠別，對于陸良，他便是我的親近之人，我什麼時候都不會算計到他的上，更不會把主意打到他的上。”

說罷之后他就轉大步的往前走，走了一會兒又突然的停下來，“蔣暮羽，你比我冷靜，比我更堅韌，只是你比我了一點，我的心是熱的，你該懂得，或許是因為生活環境讓你了現在的模樣，但是現在，至學舍的人與你都是以誠相待。”

“我對你們也并未有過半分欺瞞。”被陳平安如此一通說教，蔣暮羽心中反而是有些不快，他并未覺得自己錯了。

前方剛好有一個茶舍，“走吧，進去喝一杯茶。”

兩人抬腳進了茶舍，陳平安喚來小二，要了一壺茶，他給蔣暮羽倒了一杯，“你覺得我是個什麼樣的人。”

“給人的覺面面俱到，做事滴水不，對人看似客氣，實則是沒有把他們放在心上。”蔣暮羽十分中肯的說到，只是后來他有加了一句，“只是我從未看過你。”

雖然他最后說了這麼一句，但是前面說的這些都是對的，這就是陳平安給人的覺，但是卻并未有人看的像是他這般徹。

只是陳平安是故意做出這副樣子來的，他是重活一世的人，所以他能做出這副樣子來，蔣暮羽卻只是十幾歲。

陳平安看著他，淡淡的說到，“你這人更是如此，與我相差不是太多，只是你與人對相，看的是這人對你是否有用，若是有用，你便是與之往，若是無用，你便只是與他維持表面的關系，你看事通，看到開頭，便能想到結果，雖然我們在一起已然兩年有余，但是我們幾人，只怕是誰都沒有被你裝在心里。”

這大抵是陳平安跟他說的最多的一次話了，但是蔣暮羽卻并不覺得高興，他覺得現在的自己，已經被陳平安了站在他面前一般。

還有什麼比自己的心事被人出來分析更讓人覺得難堪的，將暮羽此時連笑都笑不出來，“何以見得。”

“我已經說對了，不是嗎。”陳平安道，“我說這些只是要跟你說一句，親近之人是要赤誠相對的，不應該有任何的欺瞞跟算計。”

如此，陳平安算是知道了，為何上一世人人都說這人的脾氣又臭又，簡直就是老頑固，冥頑不靈，他的邊更是沒有好的同僚，他只是自己獨來獨往，連皇上都拿他沒有辦法，只能任由他去了。

現在看來，他是心思太多了，所以才會總是自己一人，“蔣暮羽，心思通是好事，只是若是心思太重，那便是。”

后面的話陳平安沒有說出口，但是蔣暮羽是明白的，他看著陳平安，一雙稚的眸子里全都是固執，“我便說我從未看過你，剛才的時候我還在勸你，如今反而是變你與我說教。”

“我并未與你說教，總歸是與你相識一場。”陳平安端起眼前的杯子喝了一口茶，在茶上升起來煙霧中，恍惚間他仿佛是看到了上一世的蔣暮羽。

也是這樣的年，只不過面已經不再稚，眼神也更加的堅毅，他是嫉惡如仇的人，是痛恨帶關系的人，是兩袖清風的人，更是有一傲骨的人。

蔣暮羽盯著陳平安，自然是沒有錯過他的眼神，如今的他似乎是過他在懷念什麼人，蔣暮羽不由得問出口，“你可是很久以前就認識我，你對我了解的太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