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思恍惚間,只聽擂臺上砰咚一聲。
擂臺下,一陣尖唏噓。
「天!擂主怎麼突然暈過去了!」
「這人看似健壯如牛,該不會突發惡疾了吧?」
「沒想到只中看不中用啊!嘖嘖嘖!」
沈清冉回神,扭頭便看見擂臺上,剛剛還好端端站在陳妙然前的方公子,此時卻重重摔倒在地上。
而陳家大小姐則嚇得小臉蒼白,被陳首富一把攔在了後,吩咐家丁:「快!去看看怎麼回事!」
擂臺上一片混,家丁上前扶人,哪知將這方公子翻過來一看,忍不住被嚇得一陣退後。
眾人立刻便看到,方公子此時倒在地上,眼皮外翻,口吐白沫,儼然一副突發惡疾的模樣。
陳首富也嚇了一跳,立刻十分嫌棄,連忙讓家丁把人拖下擂臺,裏還忍不住罵罵咧咧。
「什麼混賬,上有病居然還敢來參加比武招親,也不掂量掂量自個兒份有幾斤幾兩!」
「可是,」家丁有些猶豫,「這位方公子畢竟是擂主,剛剛又定了婚約,怕是不能服眾……」
陳首富頓時鐵青著臉,一掌扇了過去:「滾!這麼個廢也想娶我的兒!沒門!」
家丁捂著臉,沒想到陳首富居然當眾悔婚,連忙轉吩咐把人拖出去,周圍指指點點,都沒想到好好的一場比武招親,居然變故陡生。
臺下,周錦潤手中摺扇輕輕一合,也忍不住搖頭嘆息,扭頭便想跟邊的人說些什麼,一轉頭,邊哪裏還有沈清冉的影?
不大驚,然而卻聽到臺上傳來一陣山澗黃鸝般清澈的聲音——「住手!」
周錦潤連同眾人,轉頭一看,只見一位著淺綠紗,容貌清麗的姑娘,不顧眾人避諱,漠然走上了臺,正是沈青冉。..
陳首富擋在面前,豈容外人放肆,當即指著沈清冉呵斥道:「你是哪家子,這裏是我陳家置辦的比武招親大會,閑人雜人等立刻離開!」
然而,沈清然卻眉眼鋒利,手指著地上突發惡疾的方淮道:「我是大夫,這人我能救。」
「救不救得了與我陳家無關,來人,把人通通給我攆下去!」陳首富一揮袖子,怒不可揭。
「慢著!」
周錦潤不知何時竟走上了臺,來到沈清冉面前,朝著陳首富抱拳做了個揖,面容溫文爾雅,態度從容道:「陳老闆,好久不見。」
看到周錦潤,陳首富眼裏閃過一詫異,臉卻緩和許多,寒暄道:「原來是周老闆,不好意思,好端端一場比武,倒是你看笑話了。」
「陳老闆何須多言,我路過此看得一清二楚。」
兩人乃是舊識,陳首富自然得給幾分薄面。
家丁將方淮放置於地上,朝周錦潤點了點頭,沈清冉便立刻俯蹲下。
方淮吐出污穢骯髒,眾人一陣嫌棄。卻鎮定自若從袖中取出銀針,在方淮太以及耳後各扎了幾銀針,又取出一枚白藥丸,手扔進裏,最後一擰下,讓他吞了進去。
「清冉,如何,可能治?」
「癲癇,娘胎裏帶來的病,病癥突發。」
沈清冉眉目如畫,邊笑意盎然,「但也不是不能治,一炷香后,他自然便會蘇醒。」周錦潤卻搖頭嘆息,手將拉了起來。
一旁,陳首富安著陳妙然,聞言忍不住冷道:「死馬當作活馬醫,就算治活了,我也不可能收他當婿!」
「陳老闆不必擔心,方淮此人我要了。」
沈青冉言論驚世駭俗,並未察覺周錦潤溫潤如玉的臉上,頓時一僵,隨即重重擰起了眉頭。
話間,方淮醒了。也知自己突發惡疾,是沈大夫救了他,聽著陳首富出口辱,悶悶低頭也不反擊,他上盤纏盡失,婚約又毀,甚至連去都無。
沈清冉卻道:「我邊正好缺一護衛,你可否願意效忠於我?」
方淮一愣,半晌,才點了點頭。
剛巧這時,紫霞匆匆找到了沈清冉,還未來得及道歉,沈青冉便告訴,方淮是新來的護衛,讓將人帶到丞相府,好生照料。
陳首富丟了面子,不管方淮,讓人帶著陳妙然打道回府,跟周錦潤道別後,氣沖沖離開了。於是,整個比武招親大會不歡而散。
「小姐,」丫鬟忍不住道,「那個沈大夫,好像就是那日揭了皇榜,替王爺治病的那位……」
轎中,陳妙然素手掀開車簾,打量著那道影,目然:「我知道,此事不許再提。」
看著小姐臉黯淡,丫鬟自覺保持緘默。
近些年一門心思系在宸王上,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在這帝京,已不是什麼。
夜幕降臨,桃花節也接近尾聲。
沈清冉跟周錦潤道了謝,倆人邊逛街邊聊了一會兒天,像是跟從前一樣默契,了解彼此。
「有什麼話,你儘管直說,別再藏著掖著,錦潤,咱們相識這麼些年,我還不了解你嗎?」
「果然什麼事都瞞不過你。」
周錦潤道:「清冉,你讓我調查的事,前些時日,傳來了一點消息。」
沈清冉一愣,眉間沾染幾抹急切:「什麼消息!是不是,是不是有的下落了?」
就知道,自己另一個孩子應活在世上,這是一種做母親的本能,不需要任何質疑和解釋。
「這我不能確定,」周錦潤眼神深邃:「只是查到了當年穩婆的下落。」
燈火闌珊下,沈清冉目堅定:「走,現在就帶我過去!」
果然,當年的事一定有人在背後搗鬼。
雖然不知道到底是誰,但總歸有章可循。
然而,兩人一路奔波,到達穩婆家的居所,然而裏面卻空無一人。沈清冉找到鄰居,卻聽說早在十天前,穩婆一家四口舉家搬遷,路上被強盜所殺,竟然一個活口都沒留下!
兩人從居所出來,沈清冉面雪白,周錦潤忍不住安,沈清冉卻搖了搖頭。
「錦潤,這事沒這麼簡單,你繼續留意著,有任何消息,派人聯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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