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
只見藥鋪的生意紅火,來來往往,絡繹不絕,前來問診的病人幾乎滿了整間鋪子。藍忙得像個陀螺一樣,不僅要替人看病還要抓藥,簡直分乏。
此時,更沒有注意到,一旁側門的簾子被人掀開一個角,出一個小腦袋瓜來。他眨了眨黝黑的眼睛,像貓一樣,著牆邊,幾乎一眨眼的工夫,就從藥鋪裏面溜了個沒影子。
沈瑜手中提著籠子,口中哼著小曲,路過了沈府的大院,就朝著大街小巷而去。這幾日可把他給憋壞了,趕跟小弟們炫耀。
「嘁,有什麼了不起,不就是個蛐蛐!」
「我捉的這隻可比他大多了!」
「王蛋子,李二狗,告訴我那個賊小子現在什麼地方,看老子不去弄死這個鱉孫兒!」
「……」
一旁,幾個小腦袋瓜湊在一起,其餘兩個被稱為「王蛋子」「第二狗」者,皆是一些大的孩。
二人當即便面苦道:「沈大哥,都說了多次了,在外面不要小名!」
沈瑜大大咧咧地左手右手將兩個小弟的肩膀攬住,提著籠子往前走:「這有啥,又不丟人,我還聽街角的王婆說,那個只會斗蛐蛐的鱉孫兒小名還狗剩呢!」
兩個小弟頓時咧著,笑得鼻涕飛。
幾個孩摟肩搭背剛好從街角出來,只見沈瑜哎喲一聲,頓時后羿領子便被人提遛了起來,隨即響起了一陣惡魔低語:
「喲,你小子真是死不改啊,說了多次了,想要跑出去就別走這條路!說吧,這是第幾回被我逮住了?」
眼見著老大被一個材修長的高大男子提溜在半空中,旁邊兩個小弟見勢不妙,撒開腳丫子溜得飛快。
沈瑜心中破口大罵,混賬!好歹把蛐蛐留下啊!
然而卻苦兮兮地抬頭,對著周錦潤裝可憐道:「周叔叔,我的好叔叔,您今天就放過我吧,我真有要事辦……」
「你能有什麼要事,是想上樹掏鳥蛋還是下河魚?」
周錦潤失聲笑道:「我可不吃你這套!」
沈瑜小臉一皺,在心中早就已經將周錦潤從頭罵到尾,鼻子一聳一聳地,扭頭一看,周錦潤手裏居然提著個食盒,這香味就是從裏面散發出來。
「周叔,你這盒子裝的什麼,是不是萬香樓的一品?」
「當然不是,可別打這主意,這是給藍帶的。你小子,現在就跟我去弘書院!」
周錦潤把手中的食盒給了手下,又吩咐了一些,這才拉著不不願的沈瑜一同上了馬車。
沈瑜坐在馬車上悶悶不樂,頓時如臨大敵一般地瞪著早就已經習慣,神如常的周錦潤,心中好不服氣。
他撅了撅,想著剛才芳香四溢的盒子,了口水,眉弄眼地朝著周錦潤,忍不住挖苦道:「周叔,在我娘那裏沒戲,現在就把主意打到藍姨上啦?」
「你小子胡說八道什麼!」周錦潤簡直被這話氣得不行,當即賞了他一個栗。沈瑜抱著腦袋哎喲一聲,頓時往榻上,口中還在嘟嘟囔囔個不停。
他其實就是不想去弘書院,但是這個周叔卻同藍姨商量,說是到了讀書的年紀,為了防止他胡跑出去玩,於是私底下找了關係人脈花了錢,就為了將他送進去念書。
沈瑜當然知道周錦潤一番好心,所以面上雖然心生不滿,卻也並未反抗,乖乖地背著小包袱走進了弘書院。
周錦潤把孩子給人這才放心,扭頭便乘上馬車,吩咐著往回趕,然而行走在半路的時候,他卻突然聽到外面馬車傳來一聲嘶吼,整個馬車,幾乎一陣劇烈搖晃!
「吁——」車夫在外,也是一頭汗。
周錦潤抓著隔板穩定,皺著眉頭掀開簾子便想詢問車夫發生了什麼事,然而卻見著車夫指著前面,頓時罵道:
「哪裏來的花子,居然敢衝到馬車前面讓馬兒了驚,你死了倒是無所謂,可別耽誤了老爺的行程!」
這人口中頓時一陣歹毒咒罵,周錦潤心裏頗為不太舒服,便沉聲開口問道:「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車夫這才驚慌轉頭,諂道:「回老爺,剛才馬車行得好好的,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個花子擋在面前,要不是小的反應快,這人早就已經沒命了!」
周錦潤一言不發地下了馬車,頓時皺著眉頭看了過去。
只見,前方驚的馬匹旁邊,的確有一個衫襤褸,渾污泥的男人,凌的長發蓋住了面容。乍一看,倒真像一個花子。
周錦潤心善,有些過意不去,便走近了從懷裏掏出幾個銀子,俯下放在了他旁邊,「小兄弟,你沒事吧,這裏有一點碎銀。」
哪知後半截話還沒說完,周錦潤的手頓時被那人猛然抓住,彷彿用盡了全力氣。
「你……」
周錦潤皺著眉頭剛想收回手,便看到地上這乞丐拼盡全力轉過臉,滿是泥濘污垢,然而掩蓋不住的濃眉,看似並不像瘦弱,頓了頓,周錦潤瞧著有些悉:「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
「沈……」
乞丐口中低聲念叨著:「沈……沈大夫……」
幾乎用盡全力念著幾個字,隨後便再也支撐不住,手腕力氣用盡,當即暈厥了。
一旁,周錦潤目震驚,他自然也聽到了他口中的沈大夫,難道是沈清冉?這下連忙用手將這乞丐臉上污漬去,頓時出一張悉的面容,正是沈清冉邊的侍衛!
如今,又怎會淪落到這個地步?!
周錦潤目焦灼,頓時派人把暈過去的方淮扶上了馬車,隨後趕回了藥鋪,然而心裏卻是一片張,生怕傳來什麼噩耗。
「藍,現在他怎麼樣,究竟幾時能夠醒過來?」
「先不要著急,他勞心費神,現在氣很虛,估計是趕了路好幾天沒有吃上飯,眼下只是暈厥,並沒有生命之憂。」
這藥鋪的床榻上,自然是躺著昏迷中的方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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