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的，早就想大打一場了，憋屈死了。」冷衫雙拳對擊，大聲說：「失去弒神，天燼必定軍心搖，到時候直接揮師北下，掃平天燼惡賊，為我們的爹娘報仇恨。」

「對，到時候南月將軍攔住雲羅軍，落愷將軍守著幽州，白歌他……」

冷青沒剎住，把白歌的名字說了出來，眾人的緒頓時有些糟糕，默默地走了會兒，冷青又恨恨地說：「君博奕那臭小子也沒多大能耐，全靠這衛長風，衛長風也不過是會一些奇門遁甲奇技，我遲早要他們的命。」

「衛長風並不簡單，你們可知衛長風的師傅、曼海大師衛漣異是什麼人？」南月搖頭，神兮兮地看著眾人。

「南月，你怎麼能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他能是什麼人？不過是曼海皇族手中的一個玩偶罷了。」冷青一臉不悅。

南月也不理會他氣沖沖的語氣，轉頭看向南邊的方向，烏瞳里閃過一抹興的，「天燼南邊有一個幻塵宮，你們可聽說過？」

「是，我有一回去辦差，在和福茶館聽人議論過。幻塵宮很神，每隔五年會出現一次，每次出現，江湖上都會出現一些奇事，比如久不出現的前輩高人離奇地暴斃於街頭，或者哪個門派遭遇洗，死狀離奇可怖。」

落愷說完，眾人都停下腳步，愕然看向了南月。

「你的意思，衛漣異是幻塵宮的主人，他把幻塵宮傳給衛長風？」君無殤的神微沉，抬眸看向南月篤定的臉。

「正是！二十五年前，天燼國京中首富祁然一夜之間滿門死絕，整條街都飄著奇異的香，杵作驗卻驗不出半點痕跡，全都是在睡夢中安然離去。你們算算，二十五年，衛長風二十五歲，他是誰家的孩子？」南月撒開十手指，在眾人眼前晃了晃。

「那又如何？這也不能說明他就是幻塵宮的人。」冷青還是搖頭，不肯相信南月的話。

南月笑笑，小聲說：「我這些年來負責搜集各國江湖事，這些事瞞不過我手下三百零一名探子，他們藏在這世上任何一個角落，除了我，他們互相不知道對方的份。每個月，他們都與我單線聯絡一次，就在昨晚，我的人從幻塵宮給我來了信，衛長風前些天到那裏了。」

「你怎麼不早說？」君無殤眼神一涼，不悅地質問。

「只因還未確定他是恰巧到了那裏，還是有別的原因，所以未敢上稟。」

南月趕抱拳，深揖告罪。這些年來，沒有十足的把握，他是不是會打擾君無殤的，他會先把事理妥當，再把結果呈給君無殤，以免增添他的負擔。

冷嘯擰著眉，慢步往前走了幾步，若有所思地說：「衛漣異為何要留下一個活口，他不怕這孩子長大了對付自己嗎？」

「這種事不是沒發生過，或者是因為他看中了這個孩子，要栽培他自己的繼承人。」南月沉了一會，低聲說。

冷嘯長長地舒氣，嘆道：「這世上最好的之地，就是世人不可能想到的地方，比如皇宮。誰會想到幻塵宮的主人躲在那？五年出來一回，悄無聲息地做一樁大事，又悄然歸去，讓你查都沒辦法查。」

「衛長風先去天燼，再到幻塵宮，野心倒大，若不是為了顧及林尚宮的心，早就殺了他了。」冷青只要說起衛長風這三個字就生氣，一臉怒氣沖沖地指南邊方向。

「但衛長風並不像有野心之人，在戰場與我們相遇，也沒有見他濫殺無辜。只要他勝，便會下令不得傷害俘虜……依屬下看，衛長風之前並不想去幻塵宮，畢竟他給林尚宮找好的安之地是在雲羅東邊的薇涼湖畔……」落愷猶豫了一下，看向了君無殤，「只是現在林尚宮跟著王走了，所以，他才想和您爭上這一局。」

「敢爭，就把他打回去。」冷青又發火了，一咬牙，雙拳攥得骨節脆響。

「火氣這麼大，去廚房討杯涼茶喝喝。」君無殤擰擰眉，抬步往前走。

冷嘯看了一眼冷青，小聲說：「怎麼說得像是別人在爭你老婆一樣？注意點。」

眾人竊笑，快步跟上了君無殤的腳步。

前面有小亭，亭畔有一眼溫泉，泉水冒著氤氳的熱汽，卿嫣和幾名廚娘就坐在溫泉邊說話，手裏還抓著一隻大白蘿蔔，一張，咔嚓咬了一大塊兒，腮幫子鼓鼓地，嚼得有勁。

「真的嗎？」眨著大眼睛，手背抹掉角的蘿蔔，笑著問廚娘，「豹子真肯老實地讓他嗎？不用爪子撓他？」

「那是王養的豹子呀，怎麼會撓自己主人？」廚娘道。

「怎麼覺………………的？一個大男人，去擰人家豹子的那裏……」

卿嫣笑得誇張，子往前俯去，手在上拍。眉眼歡快地展開，如一朵開得的薔薇，耳上的翡翠耳環晃著，映出一頰艷。

「林尚宮真，這天下找不到第二個了。」南月小聲贊了一句。

君無殤的神了，負著雙手，沉靜地看著的側影。

冷看到了他，剛想出聲，就被他搖頭制止住。眾人剛想走開，又聽到卿嫣脆聲笑起來。

「不用，我自己切，你看我……」

君無殤扭頭，只見卿嫣一手拿著刀，一手拿著白蘿蔔，利落地幾刀下來，咔、咔、咔……白蘿蔔斷了三截。

「太大了，吃不完，這一截好了。」抓著蘿蔔纓子，繼續咬，含糊不清地說：「阿嬸，我告訴你們，男人若和這蘿蔔一樣花心，就這樣咔嚓、咔嚓……特別好解決，我最會切蘿蔔了……」

一面說，一面用手扮刀，在空中連連切著。

眾人只覺得有一陣涼風捲來，直對他們的下腹……

原來卿嫣已經看到他們來了！

君無殤擰擰眉，慢步朝走了過去。

卿嫣微微側過子，低著頭，用力咬蘿蔔。他高大的影已經完全罩住了小的影子，繼續往裏側轉。

那幾名廚娘趕起，給君無殤行了禮，快步退開。

很靜，只有卿嫣一口一口咬蘿蔔的聲音。

「你就吃這個？」他抬指，在的小臉上輕輕。

「吃你的東西，負擔。」推開他的手，從木欄桿上跳下來，準備走開。

「阿九，」他一把拉住了的小手，用力一拽，把拽進了懷裏，「看著我。」

卿嫣乖乖地抬頭，盯著他的臉看了半天，咧開誇張地一笑，「看了，你長得好。」

他手指了，呼吸微沉。

卿嫣還是嘻嘻笑，脆聲說：「把我的君無殤還給我，我就好了。」

他的手指又了，突然就擰上了的，冷冷地說：「讓你跟我貧。」

卿嫣想擰他，被他飛快地捉住了兩隻手腕，一起摁在的頭頂上。想施展膝撞功，可才抬，便被他用雙夾住。死掙幾下，手一松，白蘿蔔從掌心跌落，砸在了溫泉里，撲通一聲，砸得水花四濺。

「你乖一點，我們下午就去拜堂。」他眼底意漫開，低聲哄。

「呸……」

吐口水，正中他臉。就這樣像麵糰一樣的，想怎麼就怎麼，怎麼能嫁？怎麼敢嫁？他高興了就抱抱、，不高興了，說不定送當尼姑去。

一陣倒吸涼氣聲從二人後傳來發，那一群人已不敢看這邊激烈的戰況了。

君無殤鬆手，拿錦帕出來，就著溫泉水洗臉。卿嫣本來想往他屁上踹一腳的，可又害怕他用武力，於是撒跑開了。都吐口水了，如此魯，他趕送去當尼姑算了吧。

冷看了一眼君無殤，見他面無，只好跟過去。

「小心點，小心吐你滿臉唾沫星子。」冷青用肩撞他一下，小聲譏笑。

「你才要小心，小心我哄著換人。」冷冷著臉，指了指他。

冷青角，飛快側，讓路給他。

看著二人跑遠了，君無殤才把帕子一丟，黑著臉，帶著眾人去前院。

……

卿嫣一路跑回屋前，才放緩腳步。

冷拍拍的肩，小聲問：「林尚宮到底為何不高興？王為了這一天，可是費盡苦心，每年去曼海看你。」

「那是看青珂。」卿嫣一聽，更加心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