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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鸞記》 第七十二章 肚子飽了,心裡就不空了

樓巖看了眼:「如果你不想以後再發生這樣的事,就要想的更多,想的更遠,也別輕易相信人,包括你邊的人。」

魏如意心口微疼,也猜到了是誰,只是不願意承認罷了。

一個上午,魏如意都跟樓衍坐在這兒看風景。

魏如意問他:「國師大人藏了許多的。」

樓衍眸微黯:「你也藏著許多。」

「等我嫁給你的那日,我會把我的都告訴你。」魏如意認真看,前世的事,不想瞞他,前世犯的錯,也會承認,不論到時候他是要罰還是要恨,都認,只要他這輩子能平安順遂。

樓衍看著眼裏那不屬於這個年紀的憂傷和痛楚,不知為何,心裏好似也有點酸疼,一並不屬於他的酸疼。

他收回眼神來,緩緩起,轉去屋裏拿了折傘給:「雲丞相一事還未解決,這裏你願意來,便隨時來。」說完,提步而去。

魏如意看著他站在那一葉扁舟上的影,淺灰的輕紗外袍隨著素白的袍隨風飛起,手執青的折傘,煙雨蒙蒙,人如畫。

的衍哥哥,從來都是這樣護著的。

從別院離開,檀兒問魏如意是不是回侯府,魏如意想了許久,還是讓馬車去了來福樓。

來福樓里,方伯正在熱的炒菜,姜宴提著個白玉酒壺癱在後院裏一個人喝悶酒,魏如意來時,他才坐起來:「如意,你怎麼來了?眼睛還紅紅的,哭了?」

「誰哭了,雨水飄到眼睛裏去了。」魏如意坐在他對面,方伯端了香噴噴的菜來,飢腸轆轆的魏如意拿了米飯,也不跟姜宴講什麼尊卑就開始大快朵頤了。

這一吃,就連吃了四碗白米飯。

姜宴看悶頭吃飯,放下酒壺,撐著桌子傾:「死鬼投胎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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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吧。」是鬼投胎,倒不是死的。

魏如意吃飽,又方伯盛了滿滿一大碗的湯來,等湯也喝完,心裏的悲傷才都被下去了。

果然,肚子飽了,心裏就不空了。

檀兒可還記得魏如意一早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樣子,見這樣,暗暗心疼,也沒敢多提。

「七皇子,您要的菜來了!」

姜宴邊的小廝上圍還沒解開呢,跑過來一瞧,之前的幾個菜碟子都空了,可他家主子的飯碗都還沒呢。

他不由有些氣,上前挪開那些殘盤,把剛端來的菜擺在姜宴面前,笑瞇瞇道:「殿下,您嘗嘗,是小的親自打的下手切的菜。」

檀兒瞧著自家小姐還眼呢,一珉,上前便將殘盤往一側推了推,跟魏如意道:「小姐,您還,奴婢再給您盛碗飯來?」

魏如意看著滿臉擔憂的檀兒,笑瞇瞇的剛要說不,這小廝就急起來:「你家小姐怎麼這麼能吃,我家殿下還沒吃呢!」

「這可是我家小姐的酒樓,殿下了,去別吃就是!」檀兒也氣,沒見家小姐傷心呢嘛,還跟家小姐搶吃的,不是人!

小廝氣急:「你不講理!」

「你才仗勢欺人!」檀兒反駁,扭頭就把菜端到了魏如意跟前,小廝氣不過,又把菜盤拉了回去。

姜宴跟魏如意對視一眼,啞然失笑。

魏如意讓檀兒撐得圓鼓鼓的肚子,檀兒這才退讓了一步,倒是小廝頭一次被個小丫環氣這樣,下不來面子,躲到廚房哭去了。

「蘭宇自小跟著我,沒吃過什麼苦……」姜宴尷尬的鼻子,自家小廝被個丫環氣哭,這說出去,也太沒面子了。

檀兒方才也是護主心切,自然不敢跟姜宴發脾氣,忙低頭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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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如意瞧見跟蘭宇方才的爭執,心裏的鬱悶散了不,起了敲敲的腦袋:「小丫頭不懂事,下次再不帶你出來了。」

檀兒又是一番認錯,姜宴摻和說了幾句,魏如意這才饒了檀兒。

吃飽了,也就不再多留了,只讓方伯好生招待姜宴,就出門去了。

走了,姜宴著面前這盤已經冷了的菜,拿起筷子,津津有味吃了起來。

魏如意回到侯府,第一件事就是去看了武寧侯。

不過武寧侯底子好,並未氣出傷,只大發了一頓脾氣后就把自己關在了房間里。

從武寧侯出來,檀兒還道:「侯爺……不,老爺看起來憔悴不。」

「往後會更憔悴。」魏如意淡淡說完,腳步已經停了下來,看著前面的人,沒有說話,直接往另一條岔道上去了。

魏祈章看如此,上前幾步拉住:「如意,你當真要與二哥生分了嗎?」

魏如意掙開他的手,轉頭看他,眼眶微:「如意不想傷害二哥,可二哥,如意也不想你變與以前完全不一樣的人。」

「如意,二哥沒變,二哥還是你的二哥,會疼你寵你……」

「不。二哥的疼寵已經變了,如意要的是以前把如意當親妹妹的二哥。」魏如意聲音微噎,抬頭看著他無措的樣子,轉離去。

魏祈章看著與自己疏離的樣子,看著滿眼對自己的失,心好似刀絞一般的疼。

他的如意,只屬於他的如意,終究還是厭棄了他嗎?

主,夫人讓您立即去雲府。」有黑人閃出來。

「我知道。」魏祈章面容冷沉。

樓衍要除雲家,那他也必須除了樓衍這塊絆腳石!如意,二哥會讓你明白,二哥所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你好!

魏如意回到南風院,知雨已經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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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姑爺這幾日好似沒去打攪三小姐。」知雨跟在魏如意一側道。

「他約莫是想等著看雲家的下場,在雲丞相被定罪前,三姐姐就得被接出來。瑞王那裏如何?」魏如意問

知雨說起這個,才低了聲音道:「小夭姐姐探聽到了,瑞王最近去花樓去的格外頻繁,好似在安排著什麼,就是姑爺已經許久不去花樓了……」

魏如意一聽,便知瑞王必是在花樓給金涵設了陷阱,金涵估也是知道自己得罪了瑞王,頭烏不敢出門了。

想了想,才道:「讓小夭個消息給瑞王。」

「什麼消息?」

「花樓里有位花魁,名姽嫿,是金涵還沒嘗到裏的心頭寶,若是此刻傳出有人要替,金涵一定會耐不住的。」魏如意道。

知雨雖然聽得小臉緋紅,還是立即應下去辦了。

當夜,花魁姽嫿要被贖的消息就傳到了金涵耳朵里。

涵這幾日已經被悶壞了,自從被魏如意踢了那一腳后,他好幾天不敢想人,更別說還要防著瑞王不敢單獨出門了,可一聽到姽嫿的事兒,他就有點坐不住了。

「公子,聽說拍賣的人,是外地來的一個客商,姽嫿姑娘這被拍賣了,可就再回不來京城了。」一旁的小廝也跟著慫恿道。主子不出去,他也就撈不到油水,日的悶在府里,他都快悶壞了。

涵也猶豫起來,姽嫿那個人,他砸了那麼多銀子進去還沒嘗過,居然就要被人贖走看了,怎麼想都不甘心!

他看了看殷勤的小廝,想了想,還是咬咬牙:「拿斗篷來,咱們出去要小心點。」

「是,小的這就去辦。」

二人換好裳,鬼鬼祟祟的從后角門出了來,見四下無人,才悄咪咪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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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們一走,轉角的巷子裏便出來一輛馬車,直接停在了金家門口。

金家的人一瞧,趕去回稟了。

魏如意站在金府門口,看著慌慌張張去回話的小廝,端莊的走了過去,溫笑道:「我來接三姐姐回府。」

小廝們現在可不敢怠慢及笄禮上國師親自送上那玉簪子的事兒早傳遍京城了,妥妥的未來國師夫人,得罪了,豈不是得罪了國師?

魏如意就這樣氣定神閑的往門口站著,小廝們連滾帶爬的去稟報了,沒多會兒,金老太爺親自從床上爬了起來。

金家曾抓著武寧侯的把柄沒錯,可如今沒武寧侯了,就一個京城一抓一大把的從四品,而且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武寧侯拿不住這個兒,要他的把柄都沒多大用了。

金老爺出來時,魏如意一句廢話沒有:「我來接三姐姐和侄兒回去小住,如果金老爺不介意,現在就讓他們出來吧,我在這裏等著。」

金老爺一聽,心裏一個咯噔:「魏小姐,這麼晚了,便是要接,也等到明日……」

「明日?也好,我請國師大人一道來接。」魏如意婉一笑:「就是國師大人最近心不大好,總說什麼私鹽案的,也不知會不會牽扯了姐夫……」

金老爺面一滯,他就知道魏如意來沒安好心。

可現在雲家還不知怎麼樣呢,把魏輕水接走了,萬一樓衍再查私鹽案,不顧及魏輕水這層面了怎麼辦?

他心思一轉,只笑道:「大人倒是可以走,只是這晚上更深重,孩子還小,怕是不便。」

「放心,我帶來的嬤嬤經驗富的,定不會讓我的寶貝侄兒凍著的。」魏如意說完,看了眼謝媽媽和後帶著的婆子:「還不去請三小姐和小公子出來?」

金老爺見謝媽媽後那一群材高大的婆子,魏如意這哪裏是來請人的,分明是來搶人的!

越是如此,金老爺越覺得蹊蹺,乾脆往門口一站,笑道:「魏小姐既然來了,不如先去裏面坐坐喝喝茶。」

「金家是什麼茶,有魏家的好嗎?」魏如意依然優雅的笑著,這金老頭,怕是沒聽過刁蠻霸道的名聲。

金老爺一口痰堵在嗓子裏,臉都繃了。

魏如意眉梢微挑,睨了眼謝媽媽,謝媽媽帶人便進去了。

金老爺的臉也不如方才好看了,甚至帶著幾分威脅:「輕水是我金家的兒媳,金家不開口,哪裏也不能去。」

「金老爺與其在這裏跟我掰扯,不如去看看姐夫還在不在房間里,若是不在,可就壞事兒了,我來時,還瞧見瑞王殿下氣勢洶洶的帶著一群人呢,也不知去哪兒,要見誰。」魏如意道。

「瑞王殿下……」

金老爺忙讓下人去找金涵,沒多會兒下人就慌張跑了回來:「角門的說,公子出去了。」

金老爺都有些,他金家出息的兒子可就這一個,他還指這個兒子將來耀門楣呢。

「快去找,快,找到以後立即給我綁回來!」金老爺又道。

「若是找不到,也可以來問問我,我興許知道。」魏如意笑看著金老爺,金老爺只繃著臉沒說話。

不一會兒,魏輕水就出來了,懷裏還抱著才睡的孩子。

整個人瘦了一大圈,左眼還有淤青,子更瘦的不行,瞧見魏如意,眼淚一下子就落出來了:「如意,你怎麼來了……」

「我來接姐姐回家。」魏如意看如此,知道必是被金家這些白眼狼給待了,這些薄寡義的,也不想想當初金家是靠了誰才有今日榮的,竟然轉臉就做出這等下作事!

魏輕水想上前,金老爺卻看了眼邊的小廝,小廝會意,直接去把人給攔住了。

魏如意目微寒:「金老爺這是何意?」

「夜裏水重,輕水,你到底是我金家的兒媳,沒有半夜出門,還帶著孩子的吧。」金老爺只看向我魏輕水。

魏輕水微白,娘親說過,讓決不能被金家休了的。

魏如意見狀,看向謝媽媽,謝媽媽朝點點頭,直接吩咐道:「送三小姐上馬車!」

婆子們強勢的過來,金老爺都被得狼狽的往後一個趔趄。

他大怒:「魏如意,我告訴你,別以為有樓衍撐腰,你就能為所為!」

魏如意眉梢輕佻:「檀兒,把這話,原原本本送到國師府去。」

檀兒應下就要走,金老爺看來真的,嚇得趕忙人攔住了檀兒。

知道他說不過魏如意,只扭頭看著魏輕水:「輕水,你要走,就不怕我金家休了你嗎?」

「我……」以前的魏輕水不怕,可現在,有娘親的話……

「你休一個試試!你敢休,我就敢來打散了你這把老骨頭,我看看是我的拳頭,還是你的骨頭!」魏如意冷冷一句,看向魏輕水:「三姐姐,你信我,現在跟我回魏家,父親病了,你作為兒,當侍奉床前。」

魏輕水見朝自己眨眨眼,目

金老爺還是頭一次被這樣威脅,可想起前兩日自己兒子還是跟榮王一起去的魏府,都被魏如意打了那個樣子……

這個魏如意,真是個無法無天又潑辣的很的!

「輕水,涵兒怕是要出事,你不能這個時候走啊。」金老爺看的不行,乾脆來的。

可偏偏魏輕水恨極了金涵,聽他這麼說,忽然也明白了魏如意刻意趕著來接自己的心意。

心一橫,抱了孩子沉聲道:「兒侍奉重病的父親,是為孝道,請恕兒媳不敢不孝。」說完,直接往前而去。

金老爺還要攔,謝媽媽帶著人往他面前一懟。

金府的下人也跟著沖了出來,將魏如意圍了個嚴嚴實實。

魏如意淺笑,扶著魏輕水和孩子上了馬車,才朝金老爺笑道:「夜深了,我相信金老爺不會希大晚上,驚各位貴人的。」說完,看了眼謝媽媽,謝媽媽這才帶著人都退了出來,駕著馬車就走了。

金老爺不甘心看著,猶豫著,直到馬車看不見了,還沒做出決定來。

魏如意說的貴人,他懂,一個國師樓衍,一個老太妃,聽說安長公主也與好,更別提還有一個陳家!

他看著人離開,氣得猛拍自己大幾下,才怒道:「都出去給我找,今晚一定要找到公子,把他給我拖回來!」

下人們趕忙出發了,金涵這會子才剛到花樓呢,還不知正有個大陷阱在等著他,只吩咐旁的人:「帶了多銀子?」

「夫人的嫁妝銀票都帶來了,還有兩萬兩,加上夫人那些首飾和古玩,典當了的話也能有個一萬多。」小廝嘿嘿笑道。

涵冷哼一聲:「夫人那些嫁妝可都是名貴之,一萬兩,你還想蒙我?」

「這……爺,您這麼些年,七七八八都用的差不多了,剩下的那些,能當一萬兩,那已經是看著您的面子了。」小廝忙解釋道。

涵想起魏輕水,只鄙夷冷嗤:「三萬不夠,你回去找再要些來,肯定存了私房錢。」

「夫人若是不肯……」

敢!要是不給,就是不遵夫道,看我不休了!」金涵格外有氣勢道。

小廝自然笑嘻嘻應下,很快出去了。

等他走後,金涵才百無聊賴的喝著酒,等著今晚的拍賣了,倒是沒想過拍賣沒等來,會等來瑞王。

瑞王出現在酒樓的時候他就想跑了,卻被早盯著他的瑞王給抓了回來。

「金公子,晚上來尋樂子,怎麼也不請本王了?上次的事,本王被父皇斥責還罰了一年俸祿不說,還被文武百嘲笑,這可都歸功於你啊!」瑞王鷙的看著嚇得不敢出聲的金涵,直接讓人堵了,悄悄拖走了。

小夭在外盯著,見事,也立即回去稟報了,只是沒想到,今天的行全部落在了有心人的眼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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