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染聽到聲音，側過來就看到了探著小腦袋盯著他的魏如意，小小的個子，看起來弱的模樣，他不相信似得回頭看了眼樓衍，問道：「？」

「如意，去找昭王妃吧。」樓衍淡淡說完，便提步往陳老太爺的書房去了。

烈染又看了看魏如意，才跟在樓衍的後一道往裏去了，唯有此時陳有才的嘶喊格外明顯。

「木英，你見過他沒？」魏如意問道。

木英笑笑，一臉諱莫如深的點了點頭：「他就是當初救了我們的人。」

魏如意看著烈染高大的背影，看著他一步一步穩健的跟著樓衍的背影離開，眨眨眼，轉頭去找陳言袖了。

陳言袖現在也是一臉懵，不是說灼華把他給抓起來了嗎，他怎麼會忽然出現在這裏？還沒跟姜宴解釋清楚呢，他現在冒出來，這可如何是好。

魏如意來時，只看到出小兒般的愁緒，皺著眉頭在房間里來來回回的走，便是們這麼多人都到房門口來了都還沒發現。

木英想開口陳言袖，魏如意抬手制止了，只拉著木英在外頭廊下坐著，還想看看言袖姐姐這難得的小兒態呢。

不過現在也不知道，榮王那邊的況如何了。

此時的皇宮大門口，陳堅嚴陣以待，他也算是跟扶桑幾經手的人，倒是不會特別害怕榮王帶來的那些人。

榮王一大紅大喜袍，坐在高頭大馬上，詭的笑看著陳堅：「陳將軍這是做什麼，本王是來迎親的，又不是來造反的。」

陳堅行了禮，笑道：「那就請王爺下馬來，後那些侍衛侍們都不必跟著，皇上吩咐了，遲些就把公主送到宮門口來，王爺不必進去。」

榮王在看到陳堅出現在了宮門口時，就知道，父皇肯定是發現他的計劃了，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不然就算他乖乖的娶了扶桑公主，以父皇的脾氣，把瑞王之死扣在了自己頭上，那他就肯定又會重複前世的命運，被遠遠的趕到邊塞，然後被蕭王設計害死。

「看來陳將軍今兒是不論如何也不會放本王進去了？」榮王緩緩抬起手來，他後的人也個個蓄勢待發。

陳堅的手按在腰間的劍上，一樣沉聲道：「王爺不如再等等？」

「等？可是本王接到消息，說你陳堅要謀反，如今把持著皇宮，不許任何人進去，了父皇意圖謀奪皇位！」說完，手一揮：「陳堅謀逆，其罪當誅，給我殺！」

榮王一聲令下，他後的看似抬著花轎拿著樂的人便迅速出了藏在袖子裏的短刀，周圍也立即閃現出上百的高手來，伴隨著高手出現的，還有一陣陣毒煙。

陳堅鎮定的戴好防毒的面罩，跟扶桑打道這麼多年，他怎麼可能一點兒防備也沒有？

「皇上有令，任何擅闖皇宮者，殺無赦！」

陳堅舉起手裏的令牌大喝一聲，守著城門的將士們便齊齊揮刀殺了過來，宮門前頓時刀劍影，漫出鮮的味道來。

宮中，皇帝勉強喝下了苦的葯，卻又忍不住吐了出來。

他已經接連幾日都不怎麼喝得下這葯了，吃的也越來越。

「皇上，奴才讓人端碗粥來吧。」高公公道。

皇帝點點頭，倚在龍床邊，想起來，可腰部卻一陣無力。

他不想讓旁人看出他的油盡燈枯，只忍著默默坐回去，道：「都退下吧，朕想一個人靜一靜。」

「是。」

眾人齊齊應下，高公公最後看了他一眼，才領著眾人都退下了。

出了養心殿的門，高公公就聽到了午門傳來刀劍相撞的聲音，榮王殿下已經開始了嗎？

他心想，此番皇上的只怕會更差了，一年之連失去三個兒子，還是白髮人送黑髮人，就算天家無，也不是常人所能忍的。

「去太醫院的太醫們警醒些，別誤了事。」高公公低聲吩咐自己的乾兒子小福子。

小福子機靈的應下，立即找人去傳話了。

高公公又看了看閉的養心殿大門，聽著裏頭時不時傳出來的咳嗽聲，揮著拂塵，直了背脊著這諾大的宮殿，緩步離去。

皇後宮，灼華垂眸立著，皇后諷刺輕笑：「看不出來，你對賢妃倒是有真。」

「灼華是擔心，若是此時賢妃忽然出事，父皇會不會連著嘉貴妃的事一起深究。賢妃如今已經昏厥，已與死人無異，對您造不任何威脅了，灼華覺得，如此，或許更好一些。」灼華淺笑。

皇后看著優雅從容的模樣，想著心裏藏著的那些算計，冷笑更甚：「也罷，不死就不死吧，就當是本宮看你可憐的份上。不過蕭王也該回京了吧。」

「皇兄已經在路上了。」灼華看著深深一笑：「您放心，等皇兄得到皇位，一定尊您為太皇太后。」

皇后聞言，淡淡一笑，並未接話。現在的主要對手一個昏迷了，一個中毒去宮外了，榮王此番也是自找死路，那麼就剩下魏如意跟親手送宣兒去死的皇上了。

沒有把的這些盤算告訴灼華，灼華對來說，只是如今手裏的一把刀罷了。

宮門前的打鬥越發激烈，陳堅守著宮門，又提前有準備，對付此時的榮王卻還是有些吃力，畢竟榮王也是自小在軍營里長大的。

從午門，陳堅一路退守，但榮王的人也已經殺的差不多了。

「撤！」

到最後激戰時，陳堅忽然大喊一聲，不等榮王反應過來，就帶著剩下的士兵們迅速往宮跑去。

榮王手握著韁繩，看著陳堅的背影，冷笑：「戰場之上無逃兵，看來陳將軍還不是個合格的將士！」他冷哼著說完，帶著人就飛快的追了上去。

陳堅見他追來，暗暗鬆了口氣，只等著他一進宮門，皇帝的暗衛便立即殺了出來，趁將宮門從裏面給關上了。

榮王剩下的人馬將將趕到，就被阻攔在了外面。

陳堅這才停下來，看著他笑：「榮王殿下，該收手了吧，皇上如今已經連失兩個兒子，你該不會人忍心再讓他失去一個吧。」

「他若是在乎，又怎麼會陳將軍你在這裏提前埋伏他的親兒子？」榮王只覺得諷刺，父皇這個稱謂，對他來說，永遠都是冰冷無且自私的，否則當初他怎麼可能只因為母妃出事，就狠心把年的自己送去那不是人呆的軍營！

他殺氣愈濃，親自出腰間的長劍，飛立在馬上，冷冷看著陳堅：「本王今日倒要討教討教陳將軍的本事，如若你贏了，本王即刻自刎謝罪！但如若你輸了，就乖乖的把路讓開！」

陳堅也知道這是減免傷亡的最好辦法，讓人拿了自己的長槍來，立在地上，面容冷肅：「那微臣就客氣了！」

說罷，兩人便打了起來。

過招上百，仍舊沒有分出勝負，但陳堅卻疏忽了，榮王可不是什麼正人君子，就在他還在認真的對打的時候，榮王手裏一把煙霧灑出，陳堅連忙倒退兩步，卻還是被榮王一腳給踢開了，接著，榮王的刀便狠狠的在他腹部劃了一刀，而後兩方人馬打了起來，但榮王已經是氣勢難擋，一路殺到了養心殿前。

他渾是，紅的喜袍看起來就像是染了。

玉冠束著的長發些微散在臉上，他的五很好，也十分像皇帝，只是皇帝的眼睛學會了藏起那些翳，可他沒有。

「父皇，兒臣來給你請安了！」

榮王看著閉的養心殿大門，冷笑一聲，提劍就要殺去，卻在榻上臺階的一刻，周圍瞬間湧出了幾千的兵馬來。

暗衛老鬼如幻影般帶著人出現，將他後那已經負傷的幾十人瞬間便解決了。

榮王沒想到父皇邊居然藏著他都不知道的高手，亦或是說，婁若都不知道的高手。婁若讓他防著樓衍，可現在看來，樓衍似乎本沒摻和進來，反倒是父皇自己深不可測。

老鬼將他圍住，嘶啞難辨的聲音道：「殿下還要見皇上嗎？」

「父皇，您料事如神，兒臣佩服，但您可想過，您有高手，兒臣何嘗沒有呢？」榮王鷙一笑，一群方才並未出現的黑人便踩著幾米高的圍牆飛而來，他們個個手矯捷，雖然不如老鬼，但勝在人多。

轉眼之間，宮牆上璀璨的琉璃瓦上，便麻麻佈滿了如同蟄伏著的毒蛇一般的黑人。

老鬼也從方才的鎮定，而警惕起來。

皇帝就在門后，聽著榮王的聲音，咳得心肺都要吐出來了。

「逆子……」他喃喃念著，手握拳不甘心的敲打著床沿，想自己英明一世，居然教出這樣的逆子來，實在是可惡，可惡！

老鬼警惕的防備，但那些暗影撲過來，很快就把他們給纏住了，榮王也得以輕易的走進了養心殿，並關上了殿門。

皇帝一個人躺在床上，他聽著榮王的腳步聲，緩緩閉上眼睛：「朕到底哪裏對不起你，你要造反。」

「哪裏對不起？」榮王也愣了一下，而後卻愈加諷刺的笑了起來：「父皇自然沒有任何一對不起我，即便我母妃是被人陷害致死的，即便我年無知，上流著你的脈，卻依舊被你丟去邊塞不管不問幾十年。」

「父皇，你知道我這幾十年怎麼活過來的嗎？我被丟過去以後，每天半夜悄悄去廚房的泔水桶里翻那些士兵們沒吃完打算第二天去餵豬的饅頭吃，一天還只能悄悄吃這一頓，我這樣才活下來的。」

榮王緩緩說著，眼底沒有半分的波瀾，彷彿一點也不憐憫自己，因為他知道，要不是有這些事累蓄起恨意，他不可能為邊塞統領一方的王，也不可能還活得到現在。

他鄙夷的笑：「父皇，您看您待兒臣多好。兒臣今日之所以會如此，可都拜您所賜啊。」

皇帝的手微微握著，他承認當初沒怎麼管他，後來也不曾想起他，可後來到底給他封了爵還賜了封地。

「你就因為這點小事，而要謀反，而要弒君？」皇帝質問。

榮王看他仍舊是一點悔意也沒有，笑起來：「是，就是這點小事。」說完，回頭看了看外面，手裏沾著的劍緩緩抬起，指著皇帝：「是你自己寫傳位詔書，還是我先殺了你，用你的來寫？」

「逆子！」

「隨你高興。」榮王不屑的將劍尖抵在他的嚨，皇帝了，可腰上去愈加無力。

他閉上眼睛，也抿著，似乎在做一個艱難的決定。

終於，在榮王劍上的腥味越來越濃的時候，他才下大拇指上的那個玉扳指，扔在了地上。

扳指被砸碎，發出清脆的一響。

榮王反應過來不對勁，第一時間想的就是先殺了皇帝滅口，誰知一側卻忽然飛出一支短箭，叮的一聲，將他的劍彈開。

等他想要再次手時，阿忠阿義已經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王爺，國師大人說了，外頭的人都見不得，會死的。」阿忠道。

話落，外面一片哀嚎傳來。

榮王立即轉看去，就見宮牆之上立滿了弓箭手，這些人不是普通的士兵，而是訓練有素的高手。

「他山莊的人？」榮王會意，他說怎麼樓衍好似一點兒也不關心皇帝似得，卻原來也是早有準備，只等著自己跟父皇撕破臉，徹底斷了自己的後路。

「王爺，陳老太爺集結著巡城守衛和眾位將軍王爺府的府兵，將我們圍在宮外的人全部拿下了！」

榮王的心腹渾是的跑進來，又看著護在皇帝跟前的阿忠阿義，道：「王爺，您先走，屬下斷後！」

榮王面冷沉，看了眼外頭圍得嚴嚴實實的弓箭手，知道今日就算是大羅神仙，只怕也逃不出去了。

他拿起手裏的劍，一刀將自己這個心腹解決了。看他茫然的睜著眼睛倒在地上，俯將他的眼睛合上。

「如此痛快的死，總比被人扔到大牢裏嚴刑拷打之後再殺來得痛快。」他淺笑著說完，扔了手裏的劍，看著皇帝：「看來還是我太心急了，還沒計劃好，就了手。」如若沒有瑞王這件事就好了，興許他還能再準備個一年半載，這樣一來，他絕對能保證萬無一失，可時間不能重來。

皇帝失的看著他，他不想親手殺了自己的兒子，這樣一來，於他的名聲有礙，將來史也會濃墨重彩的記下這一筆，後人會罵他是一個無冷的帝王。

「朕……」他頓了頓，才抬眼看他：「可以饒你不死。從此往後，你將圈王府，撤去爵位，貶為庶民，這輩子，也休想再踏出府門一步！」

榮王將他那點盤算看得清清楚楚，卻只冷笑道：「父皇當真是厚兒臣。」

這樣的諷刺，皇帝只黑著臉沒出聲，抬抬手便讓人帶著他出去了。

走時，榮王還深深看了眼皇帝：「父皇，你這輩子，應該沒有為任何事後悔過吧？」

皇帝不知道他說這話是什麼意思，只沉聲道：「你想說什麼？」

「沒什麼，兒臣想，這輩子也沒做過什麼讓父皇驕傲的事，覺得慚愧。」說完，便轉往外而去，手心已然握了一把銳利的匕首。

既然失敗了，那他也毫無怨言。但他知道，他不會再有機會了，父皇說將他圈，怎麼可能？他一向斬草除的。

走到養心殿外，灼華已經過來了。

默默看著失敗被押出來的榮王，心中複雜。他還記得小時候他們兄妹幾個一起玩耍的場景，但一晃十幾年過去，竟是如此。

榮王看到，腳步停了下來，淺笑：「華兒來送皇兄？」

「五皇兄。」灼華喚他。

榮王淡漠一笑：「聽說你很想嫁給樓衍，我可以告訴你一個。」

灼華眉心微跳，預得到，榮王將要說的，會是一個足矣讓震驚的。

「第一個……」

榮王剛開口，宮門便從外面打開了，陳老太爺一戎裝，手持長槍，樓衍依舊穿著素淡的長衫，頎長的姿總是那樣的淡定，讓人覺得他好似一直在算計所有人。

他著樓衍笑了：「第一個，就是樓衍前世之死。上輩子，他不是死在別人手上，而是魏如意手上。是魏如意親手害死了他，還害得整個國師府被洗，陳府滿門被屠。」

灼華微微愣住，難不他瘋了？

榮王並沒有解釋，繼續道：「第二件個……那就是魏如意，本不是尋常人，活過一輩子了，在上輩子害死樓衍后，就重回了現在，本就是個妖，不然為何小小年紀，就有如此深的謀算，如此高的醫？」

「五皇兄，你在說什麼……」灼華本不敢想像，但榮王沒有再說。

在陳老太爺和樓衍即將靠近的時候，他只桀桀一笑，讓人帶著走了。

灼華現在整個人都於震驚的狀態，不相信榮王兄會忽然發瘋，若是如此，那魏如意，真是個妖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