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小姐……」阿金一說話,水就汩汩往外冒:「求求你,救救我。」阿金向顧蘭慧爬去。
「走開,走開,我才不要救你,你做了什麼都跟我沒關係,不關我事。」顧蘭慧雙手胡揮著。
顧炫暉冷冷道:「以後誰再敢暗算阿秀,阿金是就下場。」
放了兩個人守在顧蘭慧房外,不許顧蘭慧出去。
讓個十五歲的眼睜睜看著一個人耗盡生命死去,是件多麼可怕又殘忍的事。
顧明秀一點憐憫的心都沒了,大哥做得對,人不范我,我不范人,人若范我,我必殺你自保。
顧明秀回到屋裏不久,不遠的驛站如前世一樣,火衝天,只是起火的時間比前世晚了一個半時辰。
「爹呢?」顧炫暉看著遠的火急問。
前世驛站起火,是顧知遠率人將徐老太君救出的。
那這一世……
「快去東院。」顧明秀率先跑下樓,顧知遠竟仍在房間里,似乎剛上床睡不久,不由鬆了一口氣:「爹,驛站起火了。」
顧知遠向窗外看去,大驚道:「驛站怎麼會起火?」
顧明秀道:「爹,快帶人去救徐老太君,晚了怕是不好。」說著轉就跑。
「阿秀,阿秀……」顧知遠追出來時,顧明秀已然衝到了院子裏,牽一匹馬上,策鞭而去。
前世那場大火究竟如何起的,顧明秀一直沒弄明白,但中,覺著與顧知遠有關係。
但如果前世顧知遠是想與靖國公府搭上關係而故意放了那把火,這一世,他並不需要再牽扯靖國公府,而且老太君對顧蘭慧的態度也讓他很惱火……
難道是為了報復?應該不會,顧知遠還不至於為了這點小事就對人下殺手。
如果不是顧知遠,那這火是怎麼起的呢?驛站里有專門的守衛,更有靖國公府的護院,昨兒又下過雨,天干躁起火的可能很小……
一路狂奔,到達驛站時,火勢已經燒掉了北邊一棟偏房,顧明秀翻下馬,奪過一人手中的水桶,一桶水全澆上,然後往北偏房衝去。
如果記憶沒出現偏差,徐老太君住在北偏房。
剛衝進院裏,就見葉玉軒灰頭土臉地在尋著什麼,一見顧明秀大驚:「你怎麼來了?快回去。」
顧明秀道:「老太君呢?你還在等什麼?快救人啊。」
「我找不到。」葉玉軒很焦急。
顧明秀:「北偏房找過沒有?」
「都找過了,哪兒都沒有,我離開驛站時,是歇在正樓里的,火勢從西偏房燒起來的,我去正樓,沒有人,想著可能不在正樓住,又去了南偏房,北偏房是下人住的,我也去找了,可就是沒找著人。」
火很大,不斷有橫樑燒斷掉落,葉玉軒突然扯了顧明秀一把,後正好有堵牆垮塌。
看著近在咫尺的升騰的厚重塵埃,還有砸在腳邊的磚石,顧明秀嚇出一冷汗,若不是他拉得及時,自己非死即傷。
「回去,阿秀,太危險。」
葉玉軒不顧一切拉著往院外去,大吼道:「以後不許再做這麼危險的事了。」
然後他又撲進漫天的火海里,年纖瘦的影在火中顯得越發清晰明亮,顧明秀衝過去將他扯住,下上浸的披風裹在他頭上:「小心點,注意安全。」
葉玉軒眼神一,眸中的火苗熾亮。
顧明秀在院外等,風助火勢,火燒得越來越大,眼看著一座諾大的驛站就要化為灰燼,逃出來的人或燒傷或驚嚇,哭聲喊聲與蓬的火焰雜在一起,如煉獄之門。
「阿秀,你怎麼來了?」顧知遠騎著馬匆匆趕來。
「爹,老太君還沒找到。」
只怕兇多吉,這麼大的火,加上煙塵,就算沒被燒死,也要被熏死。
「不到最後一刻,不能放棄,來人,救火。」顧知遠帶來了所有顧家護衛,把客棧里的水桶和能用的工都帶來了,好在這裏離水並不遠,不到三十米之就有一口水塘,院裏還有水井。
顧明秀拿起一個水桶也要加救火,顧知遠一把將扯住:「阿秀,你上有傷,染了怎麼辦?回去歇著,明天還要趕路。」
「爹,我沒事,如果功救出老太君,到了京城,您的日子會好過很多,至暫時不用選邊站。」顧明秀道。
顧知遠眼睛一亮:「阿秀……」
「爹,我想到一件事,我先去救人了。」說完,搶過一個護衛的披肩,用水浸,裹著就進去了。
剛鑽進火里,就被人拽出來,那人力氣很大,用力將一推,後有重落地的聲音,顧明秀回頭,一半抱的橫樑正好落在方才站的地方。
「不是讓你走了嗎?為什麼不聽話?」葉玉軒大吼,他鬢邊的髮被燒去一半,臉上全是傷,上的服也沒幾片是好的,的披肩卻被他抱在懷裏。
「你是傻子嗎?」顧明秀奪過披肩將他裹上:「走,我帶你去找人,人知道在哪裏。」
說著率先往前沖,葉玉軒一把抓住他,扯下自己的襟為蒙住口鼻。
兩人一同衝進火海里,火大煙大,顧明秀沒走多遠就覺窒息,披風上的水很快被蒸干,但仍往火里沖,記得,北偏房下有個地窖,老太君應該是在火起時躲進了地窯里,但火太大,呆久了地窖可能會沒有空氣。
兩人都了不小的傷,灼痛讓咬牙關,還要盡量憋氣,以免嗆死。
好在很快找到了地窖的方向,因著是後院,風被前樓擋住,這邊又有不青苔,的爛磚,火勢小了很多。
「你去那邊的地窖看看。」顧明秀道,可後卻沒什麼聲音,就見葉玉軒倒在離不遠的地上,服已然燒火。
「葉玉軒……」顧明秀急了,若衝過去救他,自己也會燒著,不救,不能眼睜睜看著他被燒死。
也不明白此時此刻的心境,這個人明明就是前世的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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