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他左思右想,還是覺得放心不下,所以又來找皇上了。
皇上愣了下,隨即抓起手邊的杯子就砸了過來,怒罵道:「蕭畋你混蛋!」
蕭畋手敏捷地接過杯子,默默地送回到皇上手邊,嘆了口氣:「皇上,你真的需要安嗎?有人能安你嗎?」
皇上沉默。
蕭畋說的是大實話。
「蕭畋,我到現在都覺得自己做了一場夢,還是想醒都醒不過來的噩夢。」他閉上眼睛,滿腦子都回著薛詞的笑臉,可是現在他已經喊不出那個名字。
蕭畋陪著他沉默。
這份痛,誰都安不了,只能皇上自己慢慢消化,兩個男人都很清楚。
果然,皇上很快從沉的緒中回過神來,角帶上一抹得意的笑容,「你剛才說你進宮找我幹什麼來著?」
「皇上你那句讓易卿小心點是什麼意思?」
不弄清楚,蕭畋不安心。
「我不告訴你。」皇上道,「我就見不得得意的樣子。」
蕭畋:「……但是皇上,如果沒有,你和薛詞之間的關係,我恐怕還投鼠忌,不敢揭穿。」
皇上牙都快咬碎了:「什麼時候告訴你的?」
「從發現的時候。」蕭畋道,「這樣的事,不瞞著我。小事不矯,大事拎得清。」
聽著他滿滿的驕傲,皇上又被扎了一刀。
「那麼厲害,就自己應對去。反正我都好心提醒了。」皇上冷哼一聲道。
「確實厲害,也不怕;但是現在怕的人是我。」蕭畋淡淡道,「我能力有限,怕不能保護好,所以請皇上提點。」
「你要是保護不好,誰還能?」皇上睥著他,沒好氣地道。
「不想冒任何危險,不想事後後悔。」蕭畋站起來行禮,「請皇上明示。」
自己人,不能因為這樣的猜測而消耗,他更傾向於直接找真相。
皇上低頭在榻上的紫檀木雕花小方幾上胡翻了翻,把上面的奏摺等什麼都翻得七八糟也不在乎,然後找出一本,沒好氣地砸向蕭畋。
蕭畋猿臂一,用兩手指準確無誤地接下來,徐徐打開。
這是一本賬冊,記錄的是皇貴妃宮中的賬目。
蕭畋文武雙全,但是看到賬冊是真心頭疼。
他翻了幾頁,看著那些胭脂水、首飾之類的記載,頓時頭昏腦脹,皺眉道:「你知道我看不懂這些。」
皇上頓時氣呼呼地道:「知道你看不懂,所以把號稱『金算盤』的平昔年送到你面前,你怎麼不要?」
蕭畋傲然道:「軍中多的是好帳房先生,要做什麼?皇上您還是快點說,我出來久了,易卿和包子會著急的。」
皇上:「……我就不明白,為什麼我和那麼多年的,還抵不過你和易卿這般。我嫉妒,真的。」
「嫉妒沒用,你接皇後娘娘,就誰也不用嫉妒了。」
皇上表示不想繼續這個話題,道:「你看倒數第三頁,那是最近的賬目。」
蕭畋翻了過去,看著記錄的數目,幾乎以為自己眼花了,定睛看了看,真是五十萬兩銀子,頓時愣住。
皇上冷笑:「是不是以為記錯了?」
那上面寫著,「外孝順胭脂水銀子,五十萬兩整。」
這個「外」指代的誰,就耐人尋味了。
蕭畋直接問了皇上,後者卻道:「你猜,這個不難猜。」
五十萬兩銀子,又不是五十兩,能拿出來的人,寥寥無幾。
所以蕭畋很快就聯想到了剛出了三十萬兩捐給國庫的平昔年。
「對,就是。」皇上冷笑,「你猜為什麼要這樣做?」
這次蕭畋是真的猜不到了。
他對人的了解,基本全來自於易卿這個非典型人,別的人怎麼想,他不知道,也不屑於知道。
「用五十萬兩銀子買了一個消息,這是薛詞的宮代的,」皇上冷笑,「這個消息是,你尚在人間。」
蕭畋愣住了:「平昔年知道真相了?那為什麼還對我出言不遜?」
「因為薛詞單單告訴你沒死,但是沒說,你就是你,明白嗎?」
雖然繞口,但是蕭畋還是聽明白了。
「薛詞說,這個消息就可以賣五十萬,下一個消息應該可以值更多。可惜,沒來得及……」皇上臉上笑意越發嘲諷起來,「你看人們多聰明,有人會賺錢,有人會敲詐。我們兩個費盡心力,最後從平家掏出來三十萬兩而已。」
蕭畋也沒想到平昔年為了他,這麼肯砸銀子。
「……如果之前就知道你這麼值錢,我可以和平昔年做生意,一百萬兩銀子,我按著你的頭也你娶了。」
蕭畋瞪了皇上一眼。
皇上繼續道:「你說平昔年這麼肯為你砸銀子,你說想得到你的心有多強烈?」
「想做的,是大將軍夫人;我只是恰好在大將軍這個位置上而已。」蕭畋冷冷地道。
「難道你不是大將軍,易卿會投懷送抱?」
「對,我願意。」蕭畋道,「喜歡蕭靖寒也好,蕭畋也罷,大將軍也罷,都是我一個人,我有什麼好糾結的。」
現在他知道,要針對易卿的是平昔年,頓時冷靜了很多。
「再告訴你一件事,平昔年現在搬到了你對面,要和你做鄰居了。我現在很期待看到知道真相后的表。」
紫蘇要走的消息,蕭畋知道后告訴了貞王。
貞王氣得要原地炸,義憤填膺地去找紫蘇算賬。
「為什麼不告訴我?打算不告而別是不是?」
紫蘇在收拾東西,懶得同他解釋,只道:「我要回家了,以後回來路過你那裏的時候,或許去找你玩。」
貞王孩子氣地手攔住,不讓收拾東西,「不許走!本王還沒同意,你不許走,你是本王的人!」
紫蘇不分辯,直接手。
聽說兩人又打起來,幾乎把院子都拆了,易卿挖挖耳朵:「隨便他們,不用管。」
「夫人,平昔年送來了拜帖,在門口等著拜見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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