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多大的事,對包子而言只是換了個地方讀書。」蕭畋很耐心,「他年紀太小,我不讓他在書院住,還是每天去接送他,距離也不遠。如果下雪太冷,可以短暫留宿,住宿的房間也給他留好了,我已經去看過……」
易卿聽他做了這麼多安排,心裏忍不住想,可能真的是後娘。
蕭畋這個后爹才是親爹。
「你難道有什麼話說?」紫蘇看著易卿道。
易卿瞬時氣勢變弱,「沒有沒有,去吧。」
「哼,就知道你也不能有,後娘!」
對於去書院這件事,當事人包子表現得雲淡風輕,若說有什麼顧忌和牽掛,那就是他的狗和烏了。
書院開學第一天,全家人準備送他去書院,他卻一直在反覆叮囑易卿好好照顧他的寵們。
等他去了書院,紫蘇就一人一劍一馬……一個累贅出發了。
沒錯,貞王這狗皮膏藥,到底跟著紫蘇一起離開了。
其實貞王跟著,易卿心裏輕鬆不。
靠著門,喃喃地道:「我總覺得紫蘇這一去,似乎要經歷風浪。有貞王在邊,好歹幫點忙。」
蕭畋道:「什麼風浪?」
易卿瞪了他一眼:「我覺,似乎,沒聽懂嗎?我要是現在就知道,還用猜?」
「貞王跟不住。」蕭畋道。
「什麼意思?」
「的功夫在貞王之上,想要甩掉他並不難。」
易卿想了想:「恕我無知,可是他們不是騎馬走的嗎?能不能甩掉,不是看馬好不好嗎?難道紫蘇能把貞王打昏?」
蕭畋無語:「我是說,如果紫蘇不想讓他跟著,他就跟不,你覺得打昏貞王這件事,紫蘇干不出來?」
能幹出來,簡直太能了。易卿滿頭黑線地想。
「不用為他們心,紫蘇心裏有數,貞王也有小聰明。」蕭畋淡淡道,「你有那個閑心擔憂,還不如想想包子在書院中能不能適應。」
說起這個,蕭畋是真的擔心。
陸天尋這個山長很是嚴厲,要求所有的學生,不管份高低貴賤,一律不準帶任何隨從,在書院的一切都要親力親為。
包子年紀最小,甚至桌椅都是特製的,邊又沒人照顧,蕭畋老父親的心都要碎了。
弄髒了服要自己換,吃飯要自己去排隊,自己洗碗,還要參與勞作……蕭畋想想都覺得控制不住地擔心。
易卿倒是十分淡定:「你放心,他能照顧過來自己。」
從小就有意鍛煉包子的自理能力,蕭畋擔憂的那些,認為都不在話下。
蕭畋還在表達擔憂,易卿終於不耐煩了:「沒關係,有人照應。」
「誰?」
可是易卿又不說了,「反正你不用杞人憂天。」
蕭畋默認易卿這話等於心虛,肯定沒有人照料包子。
他默默地想,他要不要去陸天尋那裏走個後門,看他需不要騎馬箭的師傅,他可以義務勞,只要能去照看包子。
易卿如果知道他的想法,肯定會由衷地慨——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在府里沒事,又去醫館了。
蕭畋因為擔心包子,賤兮兮地到書院門口等著去了,沒有陪,不過這也正中易卿下懷。
今天和范夫人、冉冉有約,蕭畋在的時候總是放冷氣,弄得氣氛很尷尬。
「易卿,你問好了嗎?」范夫人很著急地道,「書院那邊收不收雜役?」
要不易卿說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嗎?
范夫人從知道包子要進書院的消息后就開始焦慮,和易卿提出要去書院做雜役,方便照顧包子。
其實易卿當時就婉拒了,范夫人虧空很厲害,好容易養了這半年才見好,怎麼能去再做雜活?
可是孫心切,非要堅持去。
這不,聽說書院開學,又迫不及待來找易卿了。
易卿頭疼,婉轉勸道:「夫人,從小我就鍛煉他自己照顧自己;所以您不用擔心……」
「包子還小,能照顧自己不代表不需要人照顧。我和你曹大叔,冉冉都商量好了,如果能行的話,我們一家三口都去書院找活干,這樣也能相互照應。」
易卿:「……」
范夫人真是被現在的相公和兒寵壞了,無論什麼想法,兩人都無條件支持。
想想有這樣的家人,即使生活清苦,也依舊很幸福。
易卿深吸一口氣:「夫人,真的沒必要……」
「嫂子,」冉冉笑盈盈地開口,「您就答應我娘吧,要不吃不下,睡不著,反而對更不好。去做雜役,我們也不要銀子,量力而為。」
經過這半年的調養,冉冉彷彿也長開了,能看出些大姑娘的清秀,再也不是那個又瘦又小的小孩了。
易卿往前瞥了一眼,似乎有些靜了,只是上次和范夫人問的時候,說還沒有來葵水。
什麼時候來了,說明的真的補回來了。
「你也不適合去。」易卿道,「你是孩子。咱們府里也不缺銀子,你現在應該是被人伺候,不應該去吃苦。」
蕭靖寒如果還活著,是不會讓唯一的妹妹去的。
易卿對待他的家人,只有一個原則——將心比心,蕭畋活著可能怎麼對們,就怎麼對們。
除了給不了那麼多的親,質上的東西,不會毫虧欠。
做人最重要的,不就「無愧於心」四個字嗎?
「嫂子要是顧忌我是孩子,我可以扮男裝。」冉冉道,「從前就有人說我像個小子。只要我不總說話,不會有人發現的。嫂子,您就答應吧,讓我們先去一個月,回頭我娘見了包子自己照顧自己,事事都很好,自然也就不擔心了,到時候我們再回來。」
「對對,冉冉說得對。」
易卿看母倆這樣堅持,也沒有再拒絕的理由了,畢竟不讓范夫人去,真怕在家裏胡思想,擔心出個好歹來。
「我來想辦法。」如是說。
這件事肯定不能告訴蕭畋,後者對母倆很有敵意。
易卿思來想去,決定瞞著蕭畋,去找陸天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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