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嘯總算走了，但是看著蕭畋也沒有得到肯定，心裏多平衡些，放下狠話「你早晚是我的人」後走了。

蕭畋咬牙切齒地看著易卿，神彷彿在說，「你給我個解釋！」

易卿笑嘻嘻：「反正也不能親。不在明面上就不算咯。他總不會半夜來聽牆角，聽我們在幹什麼吧。」

蕭畋：「……」

易卿又道：「別看著鄧嘯說話和氣，其實他晴不定，難以捉。寧可得罪君子也不要得罪小人，被他惦記上，可不是什麼好事。」

蕭畋傲然道：「我不怕他。」

易卿翻了個白眼：「我怕行了吧。」

蕭畋頓了很久又悶聲道：「你選擇我，拒絕他，是不是因為他是太監？」

易卿挑眉：「你的意思是，我貪圖你的？」

蕭畋的臉紅了紅。

「要聽實話嗎？」易卿往前湊了湊，勾勾手指問。

蕭畋點頭。

「我又沒睡過你，怎麼知道你好不好？要不，你讓我試試？」

蕭畋：「……好好說話！」

易卿樂不可支，笑得肚子都疼。

「你腦子裏裝的都是什麼？我為什麼要在你和鄧嘯之間選擇？鄧嘯是綁架我的人，就算我因為利益，不能和他撕破臉，也改變不了他曾經要傷害我的事實。你對我做過這麼過分的事？你覺得我腦子進水了還是就喜歡被？」

鄧嘯和蕭畋，本不有可比。

「就算他不是太監，就算之前綁架我的事確實有苦衷，可是他晴不定，現在有多猛烈，將來翻臉的時候就有多絕。」易卿站起來，走到花瓶前手了帶著珠的木槿花，湊上去聞了聞，聲音飄渺，「我這年紀，早已不要什麼轟轟烈烈，波瀾壯闊，只想要細水長流，平平安安。」

蕭畋能給的，是安全。

在他面前，不必時時小心，不必戰戰兢兢，不必斟酌，嬉笑怒罵，盡可以做鮮活的易卿。

在鄧嘯面前，不敢，不自在。

突然回頭對蕭畋嫣然一笑：「所以，你打算什麼時候繼續我們被鄧嘯打斷的事？」

蕭畋反應了一會兒才明白過來，面紅耳赤道：「你這人，難道不應該我來說嗎？」

說完，不給易卿反應時間，他忽然上前雙手托住的掌小臉，俯親了下去。

這張喋喋不休的小，只有這種方式才能堵上了。

在書院不放心易卿，提前請假回來的包子站在門口，目瞪口呆。

片刻之後，他又像來時一樣，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

第二天包子去找冉冉。

「上完課了？」冉冉驚喜，不知道從哪裏變出來一盤新鮮的荔枝，「來，給你留的。」

冉冉現在已經不再負責灑掃園子，而是進了后廚，還做了個小管事。

這中間，徐懋之發揮了很大的作用。

這個正直迂腐的獃子，為了冉冉，去找陸天尋，讓後者給安排這份差事，銀子都是徐懋之掏的，只是冉冉不知道而已。

「姑姑，」包子和冉冉一起坐在廚房門檻上剝荔枝，一大一小十分和諧養眼，「分飯的時候，你別再多給我了，不患貧而患不均。」

冉冉笑道：「你小小的人，怎麼想那麼多事。你最小，都應該照顧你。嚼舌子的，眼皮子得多淺，和你比較；這種人以後不來往就是，你管他聒噪什麼呢！」

包子道：「我小，飯量小，更應該孔融讓梨；總之姑姑，那樣不好。我知道姑姑疼我，但是我們是親戚，更應該避嫌。長此以往，對書院的風氣不好。」

冉冉：「……是不是徐獃子和你說什麼了？」

怎麼覺得，包子說話的口氣越來越像徐懋之了？

那可不行。

包子可是哥哥唯一的脈，將來要繼承哥哥志的，像徐獃子這樣年紀一大把，老婆都討不到，有什麼前途？

冉冉已經全然忘了自己曾經迷妹一般迷徐青天的時候了。

對徐懋之的迷，真是見死。

「不是，徐先生從來不單獨和我說什麼。避嫌這方面，徐先生做得就很好。」

冉冉臉上飛出兩朵紅云：「……他算哪門子避嫌？他和你有什麼關係？」

「姑姑你害了。」包子咬了一口甜津津的荔枝道。

冉冉臉更紅了，「別瞎說。」

「曹祖父還不同意讓您嫁給徐先生，對不對？」

冉冉眼中出苦惱之，心中暗暗罵了一句「徐獃子」，上卻道：「不嫁就不嫁，我本來也沒想嫁。我幫你娘一起把你養大，將來等你娶媳婦生孩子再幫你帶孩子。你願不願意讓我留在你府里蹭飯吃？」

「可是我娘有蕭叔叔了。」包子道，「那到時候只有你一個人，你不會難過嗎？」

冉冉低頭，半晌后道：「若是你曹祖父就是不同意，也只能這樣了。」

胡嫁人，還不如不嫁。

徐懋之為了討好爹，已經使出了吃的力氣。

爹在後廚劈柴，徐懋之也去幫忙，差點一斧子剁了自己的腳；爹幫忙修屋頂，徐懋之還沒爬上去就從梯子上摔下來，要不是被人接住，還不知道現在什麼樣；就這樣他還不死心，天天去纏著爹……

「我娘快給我生弟弟妹妹了。」包子忽然道。

他從前真是太傻了，還以為孩子真要從腳底板放進去；現在他大了，知道那本不可能，腳底又沒有開口，一定是親的時候才能把孩子放進娘的肚子裏。

對，一定是這樣的。

冉冉大驚——易卿懷孕了？

易卿被擄走剛回來，這個節骨眼懷孕，那孩子……

不不不，不能胡思想，一定是蕭畋的。

易卿被誰擄走，形如何，因為皇上為了保鄧嘯下了封口令，所以現在並沒有消息傳出來，至在冉冉這個層面上，很難知道事真相。

可是如果不是呢？不，那也必須是。

那蕭畋怎麼想呢？易卿自己又怎麼想？

冉冉不知不覺就想多了，可是還有一些細節不明白，必須得去請教一下徐懋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