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靖鴻囂張道:「你知道大爺我是誰?」
小廝睥了他一眼,嘲諷地道:「有錢的才是大爺,沒錢的就是王八。」
「你罵誰!」蕭靖鴻也是從小被眾星捧月般寵著的,什麼時候過這種委屈,「爺在京城漫天撒錢的時候,你還在你娘懷裏吃呢!」
易卿心中冷笑,和一個小廝對罵,他可真出息。
但是面上卻指著小廝道:「行了,你說兩句。讓你東家看見,你還有飯吃?做生意講究和氣生財,不能以貌取人。多大點事,至於傷了和氣嗎?」
說話間,乾脆把腰間裝銀瓜子的荷包解下來扔過去,「行了,給我個面子,這件事算過去了,咱們繼續。我今日是來開眼界的,別耽誤時間了。」
說完,又從袖中掏出一張銀票遞給蕭靖鴻,「這位大爺,我初來乍到,相見即是緣分。今天你沒帶那麼多銀子出來,但是看您這裝扮,定然也是家財萬貫,不至於為這點銀子傷了和氣。他們都是混口飯吃的,和他們計較不值當,來來來,銀子小弟這裏有,笑納。」
蕭靖鴻被這番話說得極其舒服,趾高氣揚地睥著他道:「山西來做生意的?」
易卿點點頭,陪笑道:「初來乍到,還這位大爺多多指點。」
得了許多銀瓜子的小廝道:「青三爺,您聽我說,您要想見貴人,咱們這裏多的是。我給您帶路,仔細讓人騙了。」
說話間,還鼻孔朝天地看著蕭靖鴻。
蕭靖鴻肺都要氣炸了,當即就要拉著小廝理論。
賭場里才不會管小廝這般,他們不得激起蕭靖鴻的憤怒來,拿著錢來砸他們呢!
易卿勸道:「都說兩句,和氣生財,和氣生財。」
說話間,是把銀票塞到了蕭靖鴻手中。
蕭靖鴻用兩隻手指夾著銀票在小廝面前晃了晃,拍到他臉上:「去給爺,換銀子來!」
小廝嘟囔了一句什麼,把銀票接過去,對易卿道:「青三爺,小的去去就來。」
易卿手勾著蕭靖鴻的肩膀,替他搖搖扇子,「息怒息怒,出來玩的嘛,銀子算什麼,開心就好!我和大爺投緣,敢問大爺貴姓,在哪裏高就?」
後的蕭畋看到這番舉,整個人突突地冒著冷氣,桑桑看看他,默默地往旁邊退了一步。
也萬萬沒想到,夫人裝起男人,竟然連細節都如此之像。
蕭靖鴻得意洋洋道:「你聽過蕭靖寒嗎?」
易卿心裏啐了一口,無恥之徒,竟然敢拿蕭靖寒出來說話,也不怕蕭靖寒晚上找你談談心!
面上卻做出惶恐之態:「蕭將軍不是以殉國了嗎?您這……」
看著白日見鬼般的神,蕭靖鴻不耐煩地道:「看你那點膽子!他早就死了,我是他唯一的弟弟,蕭靖鴻。」
「原來是蕭二爺,失敬失敬。」易卿把抱上大的激之表現得淋漓盡致。
蕭靖鴻臉就有些不好看了。
畢竟蕭靖寒是被逐出家門的,他在宜安伯府里就是大爺。現在猛然了「二爺」,自然不舒服。
但是話是自己說出口的,總不能翻臉不認;而且看在銀子的份上,他打了個哈哈糊弄過去,道:「所以現在你知道了吧,在京城裏,就沒有我平不了的事。蕭靖寒生前,最得皇上信賴……」
呵呵,那都是假的,皇上的真只有蕭畋!
易卿才不相信,皇上還能對誰比對蕭畋更親近。
但是也聽出來了,蕭靖鴻吹牛的目的只有一個——讓掏銀子請他平事,這是看人傻錢多了嗎?
很好很好。
易卿在賭坊里一口氣輸了一萬兩銀子,其中有三四千兩是給蕭靖鴻買單,以土豪之氣征服了整座賭坊。
賭坊中今日頭條熱搜便是,賭坊里來的年輕晉商,到底是誰。
易卿達到了自己的目的,和蕭靖鴻勾肩搭背地從賭坊中出來,來到旁邊繁華熱鬧的酒樓中,開了一桌席面,天南海北的珍饈味,流水一般地往上端。
易卿陪蕭靖鴻坐著,聽他吹牛,桑桑給兩人斟酒,蕭靖寒柱子一般站在易卿後,眼珠子幾乎把易卿盯出兩個來。
他竟然不知道,易卿酒量這麼好。
一杯一杯下肚,面不改,而蕭靖鴻已經喝得臉紅脖子,說話大舌頭:「你,你以後,以後在京……京城的地界,提,我,我的名字就好用!」
易卿心道,在賭場差點被人打的癩皮狗,不是你嗎?
然而卻裝出欣喜若狂的模樣道:「那以後就要蕭二爺多多幫助了。小小心意,不敬意!」
說話間,遞出一張銀票。
銀票今日已經掏出二十張,都是五百兩銀子的面額,所以蕭靖鴻下意識地以為這也是五百兩銀子,但是當他醉眼朦朧地看過去,看清楚上面的數額時,酒意頓時散去了好幾分。
他眼睛又看過去,他沒看錯,是一萬兩!
易卿道:「銀子都是小事,以後蕭二爺要是手頭張,儘管找我。我們山西人,最朋友了!」
蕭靖鴻回到家裏,呼呼大睡,醒來后覺得懷裏窸窸窣窣的有張紙一般,便從懷裏掏了出來。
竟然是一萬兩銀票?
他想了很久,終於想起來自己斷片之前發生的事,鞋也顧不上穿,連聲喊自己的小廝,「元寶,給我滾進來!青三爺呢!青三爺哪裏去了!」
那哪是什麼青三爺,那是財神爺,要好好供起來那種!
他爹娘都管束他,不肯給他足夠多的銀子,讓他出門被人嘲笑;現在好了,認識了青三,以他出手的闊綽程度,只要忽悠忽悠他,以後還愁沒有銀子嗎?
元寶進來道:「小的哪裏知道?那會兒小的也不在屋裏伺候。您不是和青三爺說,以後再請他上門做客嗎?」
「青三爺住在哪裏?」蕭靖鴻就差捶頓足了,喝酒誤事,早知道不該喝那麼多了。
他張地盯著元寶,心都快跳出來,唯恐到邊的鴨子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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