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靖鴻心裏早已急不可耐，但是面上還裝出雲淡風輕的樣子，「橫豎無事，不如說來聽聽。當然，如果涉及機，那就算了，畢竟是你安立命的東西，我也不好問。」

易卿心裡冷笑，不好問你問什麼？

做那biao子又想立牌坊，好事都是你的了！

「哪裏哪裏，我的銀子，早就賺夠了。只是怕商賈之事太過鄙，污了二爺的耳朵。既然二爺有興趣，我就說一說，您也就當個茶餘飯後的消遣便是。」易卿裝模作樣地道。

「是，就是個消遣。你不差銀子，我也不差。」蕭靖鴻道，「不說別的，我大哥死後留下的，那金山銀山，幾輩子都花不完。」

真是不要臉，易卿肺都氣炸了，竟然如此明目張膽把主意打到蕭靖寒的產上。

「可是我怎麼聽說，」易卿假裝驚訝道，「蕭將軍留下了一個兒子？」

「那麼點的孩子，能吃喝多？當然要讓我爹娘替他掌管了。不瞞你說，這次我們回京，就是為了這件事……所以你別看我現在沒銀子，用不了多久，我就有花不完的銀子了。」

等你到了地下，我倒是可以考慮給你燒花不完的冥幣，易卿心裡冷笑。

「所以別怕我搶你生意，我對做生意，沒興趣。以我的地位家，日後不有無數商賈捧著銀子來求我？」

「是，那是。」易卿裝出溜須拍馬的樣子，「那是一定的。說起來，我這也沒什麼好瞞的，我做海外的生意。」

蕭靖鴻愣住，「海外的生意？」

「不錯。」易卿道，「有道是以稀為貴，我們這裏的布匹茶葉瓷，不說綾羅綢緞，明前龍井，窯上品，就是市面上最為普通的品類，販賣到海外，那就是十幾倍的利；換回來的是什麼？是黃金，白銀，寶石……再帶些舶來品回來，又是十幾倍的利潤，想不賺錢都難。」

蕭靖鴻的眼神瞬時亮了。

他怎麼就沒想到這一本萬利的生意呢？

易卿看著他的眼神，心中嗤笑一聲，蠢材！

不過蕭靖鴻過了一會兒還是提出了疑問：「這，皇上現在不是不允許海外貿易嗎？」

易卿做了個數錢的姿勢：「只要這個到了，那算什麼事？尤其是行船，誰能查得到？大海一片蒼茫，朝廷那幾個人的巡邏隊能守住？而且都被我們餵飽了，看見了也只當沒看見。」

「真的？」

「我每年幾十條大船來來回回，要是真有事，我還能在這裏和二爺喝酒？」易卿晃著茶杯道。

蕭靖鴻心裏飛快地盤算著這樁生意的可行，頓了片刻后又道：「路途遙遠，海上風雲莫測，船萬一出事了怎麼辦？」

「風險嘛，自然有。每年總要折損一兩艘船的，但是相比我的利潤來說，那不值一提。」易卿擺擺手道，「要分散風險，不能讓所有的船同時走。哪有那麼多風浪？再說江南的造船技藝，早已出神化，我船塢里的師傅，都是一年千金請來的。青家的船若自稱第二，沒有人敢稱第一。」

蕭靖鴻臉上出心之，顯然在盤算這樁買賣是否合適。

易卿趁機給蕭畋拋了個眼，了自己的腰。

蕭畋：「……」

他咬牙切齒地瞪了一眼，把目挪開，卻不知道已經出微紅的耳垂。

「一艘船投多銀子？」蕭靖鴻問,眼睛赤紅，顯然在艱難地做決定並且已然十分心。

他知道有風險，但是如果能換來幾十倍的收益，誰不心？

易卿比劃了兩手指。

「兩千兩？」

「不，兩萬兩。」

蕭靖鴻倒吸了一口涼氣：「要那麼多？」

「不多不多，」易卿擺擺手，「想想兩萬兩可能變五十萬兩，二爺還覺得多嗎？」

蕭靖鴻咬著不說話了。

五十萬兩啊……就算有風險，他投三五艘船，只有要一兩艘能安全回來的，他下輩子怎麼揮霍都夠了啊！

而且以後還可以錢生錢，富可敵國，不是夢啊！

怪不得易卿出手那般闊綽，一艘船賺幾十萬兩，一年幾十艘船，就是上千萬兩，這銀子來得也太容易了。

雖然易卿說一艘船賺幾萬到幾十萬兩，但是他自發地代最高值，彷彿看到無數銀子沖他招手。

他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易卿嘆了口氣道：「雖然賺錢不難，但是也沒有二爺想得這麼好。別的不說，打發各級員，從閻王到小鬼，每年就要耗費百萬兩白銀之多。另外家大業大，花錢的地方也多，您只看見出海賺錢，沒看到還養了許多人，不給辛苦銀子，誰拿著命換錢？這些算下來，也都是不菲的數目。」

蕭靖鴻眼睛裏已經開始閃星星了：「但是不管怎麼算，一年一兩百萬兩白銀，你是能剩下的。」

「那個數還是有的。只是我其實剛做這個生意兩年，加上其他生意也賠了不，彌補完虧空，約莫也就剩下幾百萬兩白銀。以後就好了……但是不瞞您說，這生意我已經做膩了，想要急流勇退，拿著之前攢下的銀子放出去吃利錢，什麼心都不，不很好嗎？」

好什麼好？

不玩了，怎麼帶自己玩？

蕭靖鴻心急如焚，口中道：「青兄此言差矣。你這麼年輕，多積攢一些家業留給子孫後代，或者留著自己以後不好嗎？都說狡兔三窟，我勸你多賺些銀子，多留幾條後路，日後定然過得更好。」

易卿舉起茶杯：「多謝二爺教誨，我會考慮的。」

蕭靖鴻有心再說些什麼，又覺得太過冒失，只能招呼吃飯喝茶。

這頓飯，最後當然還是由易卿請客。

蕭畋問易卿：「你不覺得這個局有些糙嗎？」

如果蕭靖鴻這麼容易就上當，那得蠢到什麼地步！

「中有細你聽過嗎？」易卿挑眉，得意洋洋地道，「比如晉商青家，十分有名；排行第三的公子，確實離開家門去了江南。而這些年，江南向海外走、私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