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氏說起這件事還覺得惱怒，蹙眉道：「那個小寡婦，不是省油的燈。我原本以為，往偌大的將軍府，塞個個把人易如反掌，沒想到，竟那麼難。」

易卿表示，將軍府除了侍衛外在編二十一人，個個都是認識，並且對人品來路有了解的。

所有可疑或者不喜歡的人，都早就被打發了，想安人，難於上青天。

至於侍衛，那更穩定，蕭畋盯著的，再放心不過。

「那就再換個機靈人。」蕭靖鴻完全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哪有那麼容易，你以為是上下就可以了？」司馬氏沒好氣地道，「所以要另闢蹊徑才好。」

「您別繞圈子了，有話直說。」蕭靖鴻滿腦子都是發財，口氣很不耐煩。

「那小寡婦有個兒子，算起來還是你侄子。他在雲書院讀書，平時都是侍衛接送；但是書院裏面不準帶下人……」

蕭靖鴻瞪大眼珠子盯著司馬氏：「娘，您不會想要我這麼一把年紀，還去雲書院讀書吧！我不去！我從小到大，最討厭讀書了，您又不是不知道。」

司馬氏道：「你不去，難道要我去？要想把你弄進去也很不容易，你以為雲書院想進去就進去？讓你去不是為了讀書，是為了接近蕭鐸！」

蕭靖鴻猶豫再三，在銀子的鼓舞下，勉強答應下來。

過了不幾天，蕭靖鴻就進了雲書院。

易卿對陸天尋頗有微詞，「他這個山長怎麼當的，什麼阿貓阿狗都能進去！一把年紀的老東西，還恬不知恥地去和包子一起念書，我呸！」

蕭畋覺被冒犯了。

他比蕭靖鴻還大幾天呢，豈不是也是易卿口中「一把年紀的老東西」？

他表示不服氣，畢竟昨晚他們還纏綿了那麼久，在他下輾轉沉迷……

「我打斷他的，他就去不了。」蕭畋面無表地道。

易卿：「……不不不。」

「你心了？」

「你覺得我是那種人？」易卿冷笑，「你知道母貓有時候抓到老鼠會放了，讓小貓自己再抓回來嗎？」

包子這麼大了，又是郡王，日後總遇到各種各樣的事，現在有個傻缺來，正好給他練練手。

蕭畋有些擔心：「要不我先和包子一點兒吧。」

「不，」易卿拒絕，「讓他自己應對。」

蕭畋看向的目，又像看一個、待兒的可惡繼母了。

萬萬沒想到，蕭靖鴻進了書院，剛開始幾天就是上課睡覺，下課找包子說話。

包子聽了他的名字，還能不知道他是誰？因此對他十分冷淡，或者說，就是本不予理睬。

蕭靖鴻原本很輕敵，想著他這麼小，還不是一哄一嚇唬，什麼都說了？

但是對上這樣高冷的包子，而且還要被各科夫子鄙視，作為年紀最大的學子，卻天天被人當白癡一樣看待，蕭靖鴻表示，前二十幾年，從來沒活得這麼憋屈過。

然而開弓沒有回頭箭，而且他能進來，他娘也是狠心砸了幾千兩銀子給書院的，不能就這般灰溜溜地回去。

——沒錯，他能進書院的原因，就是陸天尋頒佈了「新政」，權貴子弟可以「贊助費」學，銀子全部用來維護書院日常開銷，也給優秀的學子進行獎勵和補。

說起來，這還是易卿的主意。只是時間過去太久，自己都忘了，還在心裏一遍遍罵陸天尋。

上課總被人嘲笑怎麼辦？

蕭靖鴻選擇了逃課。

反正雲書院很大，現在天氣也不冷不熱，一天怎麼都能混過去。

這日他裏叼著一草，躺在湖邊看風景，忽然就見到了一個紅子經過。

那子不過十四五歲模樣，段卻玲瓏有致，眉宇間靈輕巧，像是林間的小鹿，撞進了蕭靖鴻的視野里。

他不由看呆，反應過來的時候，那子已經像天邊的流雲般飄走了。

蕭靖鴻覺得自己的魂也丟了。

他四打聽，終於知道了令他驚為天人的子，姓曹名冉冉，在書院裏幫忙。

蕭靖鴻覺得自己終於明白什麼是一見鍾，回府之後就翻箱倒櫃，終於找出了一套紅寶石頭面，也不知道他哪個妻子之前留下的，揣在懷裏，做夢都是冉冉對他笑。

第二天，他冒冒失失地拿著頭面去找冉冉。

冉冉也知道他的份——畢竟這把年紀又這麼紈絝的學子，在雲書院也是獨一份，想不知道也難。

范夫人和司馬氏的仇，冉冉深深記在心裏，看見蕭靖鴻，恨不得咬他兩口。

然而只能裝出完全不認識的樣子，冷冷地道：「你是誰？攔住我的路想幹什麼！」

蕭靖鴻把懷裏的頭面掏出來，臉上帶著洋洋自得的笑意，一腦地往冉冉這邊塞：「給你，都給你。只要你跟了我，這些都是你的。」

「你有病吧。」冉冉用力推開他，「我本不認識你！」

「我認識你啊！你是曹冉冉；你不認識我也不要，我是蕭靖鴻，宜安伯府的大爺。」

「沒聽過，不認識！」

「這不就認識了？」蕭靖鴻越看越覺得歡喜，涎笑道，「我家財萬貫，還沒有娶妻。跟了我，你不用怕母夜叉的氣，我又寵你，多好啊。」

「回家找你娘去！」冉冉憤怒地罵道。

「哎，你怎麼罵人呢！小娘皮，別給臉不要臉！」蕭靖鴻也惱怒，捋起袖子道，「蕭大爺看上你是你的福氣，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冉冉冷笑一聲：「就憑你，也配讓我吃罰酒？」

突然發作，一橫掃過去。

沒有毫防備的蕭靖鴻，冷不丁地到這樣的攻擊，頓時狼狽倒地，「哎呦哎呦」地呼痛。

「睜大你的狗眼看好，這是你曹姑，下次看見我最好繞道走，否則見你一次打你一次！」冉冉叉腰狠狠地罵道。

說完這話，冷哼一聲，轉快步走去。

「你給我等著！」躺在地上的蕭靖鴻放著狠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