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畋看著沉沉睡過去的易卿，不捨地起穿好裳。

時間要到了，他得進宮見皇上。

除了易卿代他的事，他原本也要進宮找皇上商量別的事。

他回頭看了一眼易卿，眼神溫繾綣，然而等他打開門，面上已經沉著冷酷。

廊下的拒霜手足無-措地站起來，「那個，那個……桑桑出去了，所以，所以是我……」

這兩人滾床單，不好意思在外面聽著，所以一般都是桑桑候在外面等著熱水伺候。

也萬萬沒想到，這兩人竟然青天白日，無所顧忌地就鬧到了一起，這讓還未出閣的拒霜十分害。

「讓廚房熬些補子的湯隨時備著。」蕭畋道，「不許吵到夫人休息，要等自己醒了喊人的時候再送上湯水。」

他總覺得，易卿太瘦弱了，腰彷彿隨時都能被他掐斷一般；而且力也不行，總是後來就堅持不住；他每次都懷疑，自己要把弄壞。

所以還是好好補補吧。

「是。」拒霜連忙答應，目送他高大的形出去，如釋重負地鬆了口氣。

蕭侍衛，明明就是個侍衛，說句不好聽的，就是夫人暖床的工而已；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拒霜每次見到他，都覺得他氣勢凜然，不似尋常人，心中有種控制不住的惶恐。

好在這時候桑桑回來了，拒霜忙迎上去，著順氣道：「桑桑姐，你回來了。夫人剛睡下，那個……我們不能打擾。」

桑桑淡淡道：「我知道，我遇見了蕭畋。」

拒霜臉紅了紅。

桑桑角勾起一抹笑意：「其實沒什麼的，人之常。夫人自己坦坦，我們更不必覺得不好意思，遮遮掩掩。」

「嗯，我聽桑桑姐的。」拒霜點點頭。

桑桑溫地抬手的頭：「拒霜也是大姑娘了，如果有喜歡的人，可以告訴夫人，夫人會為你作主的；如果你拿不準，就告訴桑桑姐幫你看看。如果人靠譜，我們再去找夫人。」

拒霜臉紅滴，卻還是點了點頭。

桑桑對很好，但是拒霜總覺得，看自己的那種溫，不是姐姐對妹妹的，而是母親對兒的。

拒霜想，桑桑大概是把自己當了的兒，想著兒也會長大，也會有喜歡的人，然後談婚論嫁吧。

「桑桑姐，」小心翼翼地問，「你這次去，見到了雙兒嗎？」

沒錯，拒霜，桑桑的兒名做雙兒；或許就是因為這層原因，桑桑對格外好。

「見到了。」桑桑臉上出難得的笑意，「很喜歡我給帶的娃娃，就是夫人教我做的那種；也很聰明機靈，我囑咐不能對外人說起我見，也都答應了。還認字了，才四歲，將來一定會像夫人一樣厲害。不，我希像夫人一樣好命。」

拒霜心裏忍不住想，夫人不識字，夫人命也不好。

寡婦命，算什麼好命？

然而轉念一想，易卿現在的日子如果還不是好日子，那什麼又是好日子？

在易卿邊時間不算長，但是總覺得自己觀念中的很多東西都被顛覆了。

又試探著問桑桑：「桑桑姐，我覺得，這件事你可以找夫人幫忙的。夫人不也說了，要幫你把孩子要回來嗎？夫人和鄧指揮使很的……」

現在已經忘記了鄧嘯讓人綁著的前仇舊恨，只高興於他現在是易卿母子的靠山之一。

桑桑搖搖頭，目堅毅：「我很想和雙兒團聚，但是我也知道，夫人的境不容易。搬出鄧指揮使，是能讓尚書府的人害怕，把雙兒給我。但是他們會記恨上夫人，以後鄧指揮使一直得勢也就罷了；一旦他失勢，恐怕就會反噬夫人。夫人已經給了我容之，我不想再給樹敵。我的事，應該讓我自己慢慢想辦法解決。」

眼中極快地閃過冷，「而且我知道，我能辦到。只要借夫人一點力，而不需要完全讓樹敵。」

拒霜咬著道：「可是桑桑姐，你這般日日煎熬，我看著都心疼。夫人也看出來了，說了幾次了。你又何苦非要這般呢？夫人……難道在你心裏，夫人是怕得罪人的人嗎？」

桑桑垂眸，心裏有短暫的搖。

「真的，」拒霜拉住的手，「桑桑姐，有些事，不是你靠自己就能實現的。那是你的親生兒，現在在別人手中，為什麼還要堅持呢？如果夫人真的很為難就算了，可是夫人都提起幾次，你這般拒絕，夫人還想著，你唯恐欠人，日後不會忠心呢！」

「真的？你真的這般想的？」桑桑不確定地問。

難道真的是想錯了？

這些日子的心煎熬，難道真的只是自己想錯了嗎？

「反正我家裏有什麼事都和夫人說，」拒霜道，「將來無論夫人遇到什麼事，我都能為夫人赴湯蹈火。要是桑桑姐也這麼想，又怕什麼麻煩夫人呢？主要你，現在太難過了。」

「嗯，我再想想。」桑桑低頭道。

眼下易卿還有司馬氏要應對，所以再等等。

再說蕭畋進宮之後，皇上聽他說完，靠在龍椅上懶洋洋地道：「你看你看，我就說，沒有辦不的事。這不，這麼快就給司馬氏挖好了坑？」

蕭畋道：「答應皇上的已經做到了，所以不管結果如何，皇上別為難。」

「我為難？」皇上哼了一聲，「給我出了多難題，挖了多坑。」

蕭畋道：「皇上，我想和您商量，出行帶著易卿。」

皇上怒了，拍著桌子道：「事還沒給我辦好，這就和我談條件了？易卿已經要了那麼多好，你來啊！」

「那是我名下的產業轉給而已，沒用皇上出一文錢。」蕭畋不客氣地道。

皇上：「……你就不怕兇險？」

「我會保護。總在將軍府，過得不開心，想出去走走。」

「果然不安於室，和你說的？」

「不用說，我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