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轟烈烈的縣衙改造學堂被迫暫時中止了。
只因秋高氣爽的某個清晨,姚羽然監督趙恆之打完拳之後竟然莫名覺累得慌,說實話有點懵,平日虎虎生威地打上十套拳都臉不紅心不跳的竟然監督給監督累了,難道要開啟「弱白蓮花」的副線了?
在天馬行空之際,已經被得慌的趙恆之半扶半拉到廚房了,萬萬沒想到,一進廚房就嘔開了,對,不是想吐,是想嘔,只因空氣中有令人難以忍的腥味!
不明所以的廚娘當即紅了眼眶,委屈道:「夫人,你要是喜新厭舊不再吃我做的菜沒關係,但也不用表現得這麼明顯啊……誰的心還不是做的,我真是,真是難過死算了!」
比竇娥還冤的姚羽然努力忍住那子噁心,轉想和廚娘好生說道說道,沒想到一靠近廚娘又嘔開了,隨著一聲「嘔」,廚娘眼淚汪汪地奪門而出,一言不合就開嘔,不,話都沒說呢,哪有這麼欺負人的!
剛往裏塞了一饅頭的趙恆之有點懵,但見自家娘子嘔得肝腸寸斷的,當即慌了,扔下饅頭就是抱,心想著廚房有桌有椅先抱進來歇會再說。這可給姚羽然嚇壞了,邊嘔邊著門框死活就是不進廚房。
「別,別,嘔——去,外頭,外頭!嘔——」
將姚羽然小心翼翼地放在石凳,面慘白的趙恆之握著的手,驚慌道:「娘子,娘子你這是怎麼了?娘子你別嚇我,我不經嚇的,真的!」二人婚即將兩載,姚羽然就跟鐵打的似的,小病小災都不曾有過,眼下卻嘔得厲害,趙恆之可不得慌。
呼吸上新鮮空氣的姚羽然不嘔了,長舒一口氣后皺著眉想了想,抬眼對趙恆之道:「趙恆之,請個大夫吧?我可能……」
「不,不可能!你好端端的,怎麼可能得什麼不治之癥!」趙恆之紅著眼斬釘截鐵道。
……哪來的不治之癥?姚羽然為趙恆之的腦扶額,但看在他是張自己的份上原諒他了,再次抬眼認真道:「趙恆之,你聽我說……」
「不,我不聽!我不聽你胡說!」倔強的趙恆之雙手捂耳,一副「我不聽我不聽你說什麼我都不聽」的架勢!
很好,趙夫人的耐心耗盡了,騰地就站起,分分鐘拉下趙恆之捂著耳朵的手,獅子吼道:「你不聽個屁!姑是要告訴你,姑可能有了!」因為趙恆之並非侯府嫡長子,平日子嗣之事也就不著急,否則婚近兩年,兩人的耳朵早該被念出繭子來了。
「不,你沒有!嘎?娘子你說什麼?」趙恆之呆了呆,不可置信地看向姚羽然的小腹,訥訥道:「娘子你有了?真的?」
看著秒變獃滯的趙恆之,姚羽然嘆了口氣,拍了拍他
的肩膀道:「我也不確定,但大約是的,反正你先找個大夫來瞧瞧,是不是就知道了。」
「好我這就去!」話還未落趙恆之就一溜煙跑了。
「嘖,這獃子,最近有練嘛。」可是頭一回見趙恆之跑得跟風刮似的,心頭微暖,不想抬眼就見某陣風又刮回來了,「嗯?怎麼又回來了?」
趙恆之氣吁吁地彎了彎腰,眼睛卻亮晶晶地看著姚羽然道:「我讓阿大阿二去了,娘子,為夫得陪著你,陪著你們。」氣剛勻,他立馬道:「娘子可是了了?為夫去準備吃食。咦,石凳涼,這不!」說著就下外套墊了墊才讓姚羽然坐下。
「夫人可是累了?為夫給夫人肩。」
「夫人腳酸不酸,酸不酸?為夫給你捶捶。」
「……」
直到大夫被阿大阿二一左一右架著過來,勤勞的小蜂趙恆之才停止勞,張地盯著大夫把脈的手不放。
好像等了一個世紀,又好像只在眨眼間,大夫收回手,笑著恭喜道:「恭喜大人,夫人是喜脈,只是脈象尚淺,還請夫人注意休息。」莫名其妙的,心頭開了煙花的趙恆之笑罵道:「他大爺的!」
姚羽然哭笑不得,這人莫不是高興傻了?對上大夫別有深意的眼神,淡定道:「不是他大爺的,是你的!」
欣喜若狂的趙恆之趕忙開若有所思的大夫,抓著姚羽然的手連連點頭道:「是是是,是我的,我是他爹,孩子他爹!」
無心破案的大夫看了眼明顯不正常的趙恆之,招手讓旁觀也歡喜的阿大阿二出去,仔細吩咐了該注意的飲食及諸多事項才著稀疏的小鬍子離去,但心裏仍有疑問,這孩子到底是縣太爺的,還是他大爺的?
不過管他呢,反正都是爺。
縣衙一下子就炸開了,哭唧唧的廚娘被阿大拎回去準備營養早餐,阿二匆忙宣佈學堂一事暫緩隨後急忙往京城報信。當然,報信不是重點,重要的是該從京城帶回來的營養品,沒辦法,米縣窮嘛。
半的沈裕鴻和岳依依總算上線了,急哄哄地去看姚羽然,還沒說上兩句話又被轟走了,因為趙大人說了,「大夫說了,我家娘子要多休息,你們繼續潛水吧,慢走不送!」
出了門的岳依依嘆息著了自己的小腹,沈裕鴻當即攬住,附耳道:「依依要是著急,為夫會多加努力的!」岳依依當即紅了臉,狠狠地踩了沈裕鴻一腳就跑開了。
沈裕鴻踉蹌一下,了下咂道:「是該好好努力了。」
而屋的趙恆之,欣喜之後無措,小心翼翼地了自家娘子平坦的小腹后,擔憂道:「娘子,你說它會不會嫌棄為夫只是個小小的縣令?還是個這麼窮的縣令
?」
姚羽然挑眉道:「它敢!縣令怎麼了?總比佔著茅坑不拉屎還總搞事的人好吧?瞧瞧文知理那狗賊,現在看著是風,可誰知道哪天就摔個狗吃屎了呢?」時隔多月,總算收到沒良心的葉君君的來信,多了解了他們的進展,知道文知理只是秋後的螞蚱蹦躂不久了,但此事並未與趙恆之說。
這事……總歸是兩人心中橫著的小刺兒。當然,這是單方面認為的。
雖然屎不屎的聽著不文雅,但趙恆之還是被安了,莫名就充滿了力量,握拳道:「就算是個小縣令,本大人也要做縣令第一人!」
於是,從此時此刻起,姚羽然總算當回正兒八經的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貴婦了,事實上,這種貴婦生活寧可不要,簡直可怕!
幾日後,被「」得要瘋掉的姚羽然怒吼道:「趙恆之,你要不讓姑出門,姑就讓你斷子絕孫!」
「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娘子,大夫說了,懷孕期間緒不宜過激,對胎兒不好。」趙恆之好聲好氣地繼續勸著,「娘子要是不想生了,等生下這胎,不管男,咱們不生就是了,還請娘子稍微忍耐。」
姚羽然:「……」很需要作者給男主劃重點。
但到底沒拗過溫中帶點霸道的趙恆之,打了幾句炮都跟打在棉花上似的,沒半點迴響,表示累了,只能偃旗息鼓老老實實當只籠中的金雀。
王伯和李師爺悠閑地在樹下喝茶,聽到某夫人中氣十足的怒吼,王伯笑道:「夫人可真有勁兒,將來生的小子肯定有勁兒。」
李師爺附和道:「王伯說的是。」心中喜不自,夫人這一有了孕,誰還敢說大人是斷袖?他支離破碎的閨譽總算保住了。
「嘖,李師爺怎麼瞧著不是很高興?難道……」王伯甩了個別有深意的眼神。
李師爺無語問天,卻淡定道:「王伯眼神不大好,看錯了,本師爺不與王伯一般計較就是。本師爺剛才尋著該給小公子或小姐選什麼字兒。」
「哦我還以為……」王伯笑瞇瞇地繼續胡鬧。
李師爺瞥眼,冷聲道:「年紀大了就別胡思想,容易出事。」
王伯:「……哦。」
默默飄過的阿大瞅了瞅兩人,笑了笑,邊走邊絮叨道:「李師爺多關心王伯啊,兩人真好。」
二人騰地起,相視一眼,只有一個意思,「誰跟他好?」互相哼了一聲拍拍屁走人。
不知幹啥去了的阿大又飄了回來,又看了眼空的樹下,再次嘆道:「連走都一塊兒走,真好。」
不遠各回各家各找各媽的李師爺和王伯皆狠狠地打了個寒,嘆息道:「哎呦,秋涼了,老骨頭不住
了。」
慕乘風自然也收到消息了,心複雜地差人送去不補品后,對即將進行的計劃猶豫了起來。
楚簫銳眼如炬,一個照面便明白慕乘風的擔憂,難得沒有如平常一般他,沉了片刻道:「慕公子請聽在下一言,據在下看來,趙大人並非心無算之人,且以趙大人對趙夫人的在意,斷然不會趙夫人有何不妥的。」
「再者,慕公子就算不相信趙大人,也該相信趙夫人才是,趙夫人本不是尋常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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