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恆之那兒如何了?」
早與李師爺再次打過照面的雲峰迴道「大人放心,那師爺說了,至多三日就能將證據給屬下。」說到這,他角不著痕跡地了,他本以為一日主僕百日恩,李師爺怎麼也得再哭著求著他拖延拖延,沒料到他張口就道「三日,的那兩日,權當你我並肩作戰的了,大家都不容易。」
所以,這種吃裏外的師爺真的不該打死嗎?雖然他簡直不要太喜歡這李師爺了。想著,他的目忽然飄忽了一下,不知道趙恆之知道後會是什麼心,一口老噴出三米遠?如果……文知理也被如此出賣,又是什麼心?如果也是回敬一口老,大概只能噴出一個指頭遠,畢竟他那麼摳門。
「好,三日之後我要看到果。」因設計慕乘風失敗,文知理心頭窩火,正想借打趙恆之出口氣,豈能容此事再有失?是以他又道「此事若不,雲放的下場就是你的下場。」
想到某個不知道還在哪個旮旯里傷口的兄弟,雲峰一個哆嗦,那日雲放沒被大侍衛馬蜂窩,卻險些文閻王收了小命,板子啪啪啪地打,往死里打,要不是文知理還想著等風頭過來還要用他,就不止是奄奄一息了,早和孟婆接頭愉快地幹了孟婆湯。
「大人放心,屬下以命擔保,此事必萬無一失。」雲峰信誓旦旦,他可不是大無腦雲放,敵方的朋友比自己還主,他還有什麼不功的理由?嘖,還別說,他瞧過一回雲放的,的確大,也不知這回被打小了沒有。
但是……打板子打的嗎?
正想著,周管家的聲音在書房外響起,「大人,劉太守的孝敬送到了,您是現在過目還是……」
小眼睛瞬間迸發灼人的芒,雲峰深刺目,抬手擋了擋,就聽文知理忙道「進來說話。」說著人已經起迎了上去,乖乖,他心心念念的銀子,銀子啊,可算到了。
周管家深諳文知理的子,直接道「大人,銀票在匣子,這是禮單。」將一小匣子和禮單遞給文知理,他默默退到一旁。
「好,好!」掃了眼禮單,文知理又打開匣子,一見是千兩銀子的票面,小眼睛笑一道,又掂了掂厚度,滿意地點點頭,就聽周管家又道「劉太守道,為了不引人注目,他只能將孝敬之分開送來,還請大人見諒。」
得知還有後續,文知理笑得合不攏,一掃先前的晦氣,爽快道「見諒,這等小事,本大人自然是見諒的!這個劉卜助不錯,很懂事,就是這個名字不大好,管家,去信一封,讓他改改名字,否則本總覺瘮得慌。」
銀子留不住,那還得了?
周管家「……是。」要人銀子,
還管人姓名,雖說這名字寓意的確不大好,但好歹是父母給予的,自家大人連這都管,是不是狗拿……丞相拿耗子了?
將銀子和禮單鄭重地擱在懷裏,文知理神和緩道「趙恆之一事就給你了,你把握分寸。對了,鵬程他們的訓練可有懈怠?」
了片刻的周管家一聽就知是不得了的大事,忙道「大人,我是否迴避?」
文知理無所謂地擺手,文峰詫異地看了眼周管家,回稟道「大人放心,他們每日練,只待大人發號施令。」略頓了頓,「大人,不知凌雲山是否要知悉陳大人,他已尋我問過幾回為何不他去雲霧山了。」凌雲山便是他們在雲霧山之後新找的基地。
「不必,陳知恩即便沒問題,那他也被人盯上了,告訴他老實地當幾日,放心,本日後不會虧待他的。至於凌雲山……老周,以後你盯著如何?」
老周,乖乖,這稱呼可真了不得了。
文峰一驚,周管家寵若驚,連聲道「大人不可,不可,雖然屬下不知個中緣由,但深知定然事關重大,屬下駑鈍,難當大任……」總覺是個陷阱,他雖鬍子一把,可還沒活夠呢。
文知理挲懷裏的小木匣,微微笑道「我丞相府的管家豈是駑鈍之人?好了,你的能力本心中有數,你不必再推辭,此事就這麼定了,雲峰,稍後你與老周仔細說說。」
文峰應下,餘掃過那木匣,又掃過誠惶誠恐的周管家,心道,若說屋及烏……也太過了吧?嘖,果然有錢能使丞相推磨啊。可常言道,見者有份,丞相大人您真的不打算打賞打賞屬下?默默又掃過那匣子。
「至於慕乘風,此人甚是狡猾,須得從長計議,且再看吧。對了,那稀里糊塗的刺客頭子呢?又迷路了?」
雲峰一怔,勉強想起刺客頭子是個什麼人才皺眉道「好似自從大人將他派出去就沒回來過了……」
啪——
怒極反笑的文知理一把將小木匣摔在桌案,隨即反應過來心疼地抱著喊了兩聲「心肝兒」,上看下看左看右看確定並無損傷才繼續道「這些吃人的狗東西,本就是培養他們來吃銀子的?蘇雅雅蘇雅雅沒捉到,駙馬府駙馬府進不去,這下連鬼影子都不見一個,簡直廢!」
周管家與雲峰默不作聲,任由文知理兀自發脾氣,好容易等到他以一句,「算了,好在劉卜助是個懂事的,本也沒損失多,就這麼著吧,若下回見著,能用就用,不能用就殺了。」
「還有蘇雅雅這個桀驁難馴的人,難不真找地方姓埋名去了?也是,為了兒子,是該好好過日子,也就一年啊。」
周管家垂下眼眸暗嘆,都道虎毒不食
子,可眼前這位吃得可開心,瞧這話說的,彷彿蘇雅雅的兒子不是他兒子似的,話里話外半分憐憫也無,真真是狠心。對待親子尚且如此,何況是自己,若是接下凌雲山之事,他怕沒幾日好活了。
「算了,總歸是我的脈。」文知理從袖袋掏出一個白瓷瓶丟個雲峰,「下回見著,若蘇雅雅不胡作非為,你就將解藥給,若是非要與我為難,你就將解藥吃了,讓哭去。」
……得,總算還有點良知,周管家推翻先前的定論,但心依然擔心自己的小命。
雲峰掂了掂藥瓶子,弱弱地問了句,「大人,這是解藥不是毒藥吧?」萬一將自己吃死了,他找誰哭去?
「……本現在不想與你說話。」
「說得我彷彿很喜歡跟你這老不……」腦子一,雲峰忽然開口就懟,稀里糊塗的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忽然就被周管家捂住了,初時還納悶,待回過神來瑟瑟發抖,那解藥險些都給抖下去了,還是周管家替他了。
周管家淡定地朝瞪圓了眼的文知理行禮告退,順便半扶半抱地將嚇得暫時不能自理的雲峰帶出去,待走遠了才道「年輕人就是太沉不住氣了,須得多鍛煉多練。」
「管、管家,你說的是,說的是。那請問,我要怎麼多鍛煉鍛煉?」
「你大可多口無遮攔幾次,膽量就上來了。」
認真求教的雲峰差點哭了,「管家,你救了我,為什麼又要我去死?」
周管家瞥了他一眼,雲淡風輕道「不為什麼,興趣而已。好了,與我說說吧,那凌雲山是怎麼回事?」
您這興趣可真任。雲峰默默吐槽一句,為了找回場子,他故意掏掏耳朵道「我剛才彷彿聽你說難當大任,這會又可堪大任了?管家,你可真能能。」
「那是自然。」周管家彷彿聽不出話里話外的諷刺,不以為恥法以為榮道「年紀大了,自然不如你們年輕人一般心浮氣躁心無遮攔隨時想不開要自殺,能屈能什麼的,丞相府生存必備技能,你竟不知嗎?」
雲峰「……」得,年紀大了不起,諷刺人都是明著來的,說不過人家他只能甘拜下風,但業有專攻,比如凌雲山他就不知道了吧?輕咳兩聲,他端出為人師表的樣子道「這個凌雲山是這樣的……」
等雲峰如此如此這般這般給他解釋清楚后,他才評價了一句,「凌雲山竟是用來造反的嗎?是我孤陋寡聞了。」
雲峰趕捂住那張要命的,低喝道「怎麼什麼話都敢說,也不怕人聽了去,還想不想活了?你不想活我還想活,我年紀輕輕的,可不比你鬍子一把。」
「瞧,早說年輕人太浮躁得多鍛煉鍛煉,看來你還有得鍛煉
。」周管家輕描淡寫地揭過,毫不顧及一口老梗在間臉分外彩的雲峰的。
「丫丫個呸,年紀大了不起啊!」等周管家走遠,雲峰才低聲嘟囔著。
後來他便知道了,周管家確實了不起,起碼他不聲不響地就將他心裏的想法付諸行,而他卻猶猶豫豫甚至丟了小命。
而文知理,將銀票數了又數,抱著木匣子和禮單愉快地睡了一夜。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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