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不皮之苦的趙恆之終於被提上公堂了。

圍觀群眾姚羽然穩站頭排，星羽竹青一左一右攙扶著，嚴肅的氣勢生生退其餘的吃瓜群眾，而阿大阿二則高高舉起為趙恆之應援的紙牌，其上飛龍走地寫著：趙恆之冤枉，大老爺明鑒。

趙恆之一眼就看見打頭陣的姚羽然了，歡喜地招了招手，沒想到撕扯了還未癒合的傷口，忍不住齜牙咧，但生怕擔心，生生地笑回去了，還喊道：「娘子你回去吧，為夫正不怕影子斜，會沒事的，很快回家找你！」

姚羽然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表示不想說話，但趙恆之細微的變化還是看見了，且他的囚服未免也太乾淨了，事出反常必有妖，心思一轉就知道怎麼回事了，小心肝兒一揪，氣惱道：「早你不要逞能，他們要是屈打招你就先認了堂上再翻供也啊，沒事白讓人打了，你是不是傻！」

這旁若無人的對話，京兆尹聽得吹鬍子瞪眼，驚堂木一拍，怒道：「無知婦人不知胡言，本秉公執法豈會屈打招？再如此妖言眾，定打不饒！」

姚羽然冷笑，直言不諱道：「首先，我不是什麼無知婦人，請睜開您的火眼金睛仔細瞧瞧，本夫人是趙恆之的夫人姚氏。其次，您老會不會屈打招本夫人不知道，但某個老不死的肯定會。最後，本夫人何曾妖言眾了？怎麼，跟自家相公說說私房話也不？倒是大人您，沒事聽人小兩口說私房話作甚！」

「你，你個……」想起文知理赤的暗示，竟無言以對的京兆尹氣得發抖卻你不出個所以然來。

一見京兆尹有發的趨勢，趙恆之急了，忙使勁兒朝姚羽然使眼，又態度良好地對京兆尹道：「大人，可否升堂了？」

這話又提醒了京兆尹，文知理又暗示他早日結案，於是他自以為大度不跟婦人一般見識地揭過這頁，再拍驚堂木，正兒八經道：「趙恆之，有人狀告你……」

「下冤枉啊大人！」

「？？？」京兆尹額角跳，怒道：「本大人都還沒說狀告你什麼，你怎麼就冤枉了？」

趙恆之淡定道：「下自認為是大大地好，所以不論旁人狀告下什麼，下只有一句話，冤枉啊大人！」

明明該是很嚴肅的場面，但姚羽然忍不住撲哧一笑，這個趙恆之，這會還這麼跳，皮之苦果然還沒吃夠嗎？哎呀，這樣想是不是不太好。

京兆尹氣得險些將手中的驚堂木扔出去，自知口舌之快不如趙恆之，也不廢話了，大手一揮，「呈罪證，帶人證！」

啪——一匣子罪證不偏不倚地落在趙恆之眼前，而慕乘風等人也魚貫而。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但趙恆之不，

他友好地與慕乘風岳依依打了招呼，又似笑非笑地看了幾眼不名的證人們。慕乘風泰然之，微微頷首，岳依依也不尷尬，笑瞇瞇地回敬他，彷彿這一刻還是哥倆好而不是針鋒相對，這場面別提多詭異了。

姚羽然瞇眼，這裏頭有貓膩啊。

「趙恆之，人證證俱在，你可認罪？」京兆尹都看不下去了，只想速戰速決。

但趙恆之不，好容易見著親親娘子，不得多磨蹭會？他信手拿起罪證，邊翻看邊道：「大人，您審都沒審就讓下認罪，是不是太草率了？您對得住您頭頂明鏡高懸的牌匾嗎？您對得起對您寄予厚的皇上嗎？您對得起將人視為公正的標桿的百姓嗎？嗯？哎，還真別說，這字兒簡直就是我寫出來的嘛。」

京兆尹：「……」你給我機會審問了嗎？話題跳這麼快你給我機會說對不住了嗎？你以為就你排比句說得好？哎，不對，你剛說什麼來著？你寫的？有戲，驚堂木又是一拍，「趙恆之，既然你認下這罪證，本宣佈……」

姚羽然咬牙，這敷衍又迫不及待的態度，如果不是文知理那老不死的施，直播吃屎！正當要憤而出言時，趙恆之不不慢地打斷道：「大人，下原諒您因年紀大了耳朵不好使這樣悲慘的事，下方才說的是『簡直就是』，這怎麼是認了呢？」

完全無視火冒三丈又只能忍不發的京兆尹，趙恆之嘖嘖有聲道：「瞧瞧這罪證，乍一看可不就是我像寫的嗎？嘿，再一看就更像我寫的了。」在京兆尹又要拍驚堂木之前，他又憾道：「可惜不是，倒是難為仿寫這罪證的人了，下對其致以崇高的敬意。」

其實，這罪證還真是趙恆之所寫，就是當初他與李師爺廝混……籌謀時，也因這真的不能再真的字跡，鐵面無私的京兆尹打從心底認為趙恆之就是個十惡不赦的貪，可不就是十惡不惡嗎，賑災資他貪，那鳥不拉屎的米縣他還能貪，不得不說，他也想對趙恆之致以崇高的……鄙夷。加之文知理施，他樂得早日了結，如此害人害己的害蟲還是早日除掉的好。

被牽著鼻子走的京兆尹表示不想說話，趙恆之便繼續他的表演，越俎代庖道：「既然這證據是栽贓嫁禍，也沒什麼好說的了，不如讓幾位證人說說？好，駙馬爺，您先請？」

京兆尹：「！！！」實打實的證據怎麼就沒什麼好說的了？但……他真是無力與趙恆之辯解，正好，聽聞駙馬爺是個厲害的，興許能控制住場面？於是他滿懷期待地看向慕乘風。

慕乘風神一言難盡地看了眼耍猴似的趙恆之，心竟又欽佩之，但察覺某道張落在自己上的著人視線，別說欽佩了，祭出狗頭

鍘要了趙恆之小命的心都有了。但到底是平行如一的君子，他拋開心中七八糟的思緒，拱手道：「大人，我所說便是證所說。」

「喲。」趙恆之笑了，拍拍那證道：「這麼說這證是駙馬爺找人偽造的了？哎呀駙馬爺，我知道你對於我娶了你心中的姑娘很是憤懣，但為君子的你，如今又佳人在懷，千不該萬不該公報私仇偽造罪證陷害於我！大人明鑒，駙馬爺為的是私仇，不足為證。」

本想為趙恆之打電話的姚羽然麵皮了，哪壺不開提哪壺，趙恆之，幾天沒打果然是皮了。

京兆尹：「……」這突變的畫風是怎麼回事？不是正嚴肅地審案嗎，怎麼就了敵相見分外眼紅了？不好，他好像聽到什麼不得了的事兒，忍不住抬眼朝姚羽然看去，這就是二男相爭一的那一嗎？嗯，模樣不錯，就是脾氣暴躁了點……

「大人，審案吶您，走什麼神？好了，下一位證人咱們聊聊？」

岳依依就敬業多了，態度端正言辭鑿鑿道：「大人，我曾兩度在米縣縣衙住過一段時日，因確實發現趙恆之有不軌行為，這才上京舉報，恰巧遇著駙馬同為此事，便一道來舉報了，大人明鑒。」話落想了想，趙恆之與李師爺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不是不軌行為又是什麼？可沒冤枉。

姚羽然差點將岳依依的後腦勺盯出火花來，可岳依依不如就是不轉腦袋，生生沒二人視線相撞出更激烈的小火花。想不明白，岳依依圖啥呢？難道是因為沈裕鴻對自己的另眼相待？對了，徒弟呢？左瞧瞧右瞧瞧，前瞧瞧后瞧瞧，愣是沒見著人影，這太不對勁了。

的確不對勁，姚羽然找的沈裕鴻這會正被五花大綁塞在棉被裏，得虧天氣涼爽，否則準保鬧出人命。

趙恆之聽了，心裏又有譜了，開口道：「岳姑娘，哦不，沈夫人，你也知道你兩度住在我米縣縣衙？要是米縣真是窮的響叮噹，你們夫婦吃我的和我的住我的，現在還來揭發我，是不是恩將仇報了？果然，最毒婦人心，古人誠不欺我。還有，我記得沈夫人對沈公子與我夫人的師徒之誼耿耿於懷，當然，我夫人對我一心一意並無其他的心思，但沈夫人就……莫非沈夫人因生恨才……嘖，大人，如此證人當真可信？」

岳依依：「……」人痛腳什麼的，果然最可惡了！好氣，不行，非得將沈裕鴻綁個三天三夜不，還得換著法子綁！

姚羽然：「……」這麼聽下來，怎麼就有紅禍水的味道了？嘖，圍觀群眾意味深長的眼神不要太明顯好嗎？

慕乘風：「……」羽然還跟沈公子有……特別關係？心好痛。

京兆尹：「……」事

已至此，我得說點啥才能挽回局面？下一瞬，他扶額作難狀，是真的難，氣的難，心力瘁有氣無力道：「本今日子不適，此案一時也難以判斷，擇期再審，退堂！」

眾人：「……」誒呦，大人您也太假了。

不名的證人：「……」所以，還有人記得我們嗎？算了，再來一次還有出場費拿，沒在怕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