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子名這一氣，又是臥床半月，心的夫人回佛堂了，小妾關在院裏出不來，只有手腳的下人伺候，好不凄慘。

一事換一回心腹的慣例——反正孫子輩的多的是，孫子這回換了個孫不平，別誤會，孫不平和孫平沒半錢關係。

「孫那小子馬廄掃得怎麼樣了？還有孫功，辦點事沒有？」

是的，即便臥病在床，殘志堅的孫子名不忘對付趙恆之的大業，遙控指揮心腹搞事，然鵝，並沒有什麼卵用。

孫不平覷了眼孫子名，低頭小聲道：「那孫……已經被趙大人挖走了。」

「什麼時候的事？為什麼知不報？說，你是不是趙恆之派來的臥底。」屢戰屢敗之後，孫子名逐漸敏多疑，總懷疑有刁民要害他。

孫不平：「……大人您冤枉小的了，小的生是您的人，死是您的鬼，怎麼會是趙大……趙恆之派來的臥底？只是先前大夫有言，說您這病不住刺激，所以小的才……」

說得在在理，孫子名勉強認同，擺手道：「孫這個吃裏外的東西，哼，看我日後不折騰得他生不如死！那孫功呢，與孫同流合污了？」

孫不平斟酌道：「孫功是辦了點事，協助趙恆之將衙門上下清理了一遍，如今衙門一派清朗風月朝氣蓬……」見某大人想吃人的眼神，他老實閉，唉，人太老實，不會說話，這腦袋拴在腰帶上的日子啊。

「……得了，甭說這些糟心的，說說，有什麼鬆快點的事兒沒有？」對心腹們失去信心的孫子名放棄掙扎，待他病好之日再戰。

孫子名忙道：「小的聽說公主和駙馬爺準備回京了。」

「當真？！」

慕乘風與蕭傾悅的確要打道回京了，同行還有的劉磊落與王正義，只因文知理的死期終於到了——如今已是秋後。

一路上，劉磊落與王正義打打鬧鬧，這回回京主要是接自家飽折磨的老爹出獄，順便引見定的岳婿倆見面，嗯，最後找娘去，一家人就要整整齊齊的。

慕乘風笑看倆打鬧不知疲憊的小年輕，心中輕嘆，轉頭與蕭傾悅一笑，相敬如賓的日子也不錯，反正知己好友皆在。

此番回京，是了卻他親眼目睹文知理為含冤的木家滿門的債償的心愿，二來與京城道個別，是的，他打算攜妻長住歸去來。啊不，是協助姚羽然經營歸去來。

文知理惡貫滿盈，人人得而誅之，何況是關照過的牢頭，心挑選了不犯人，盡量做到面面俱到——折磨文知理的花樣百出，底線是保證不出人命。

再見到文知理，是在刑場的一堆爛菜葉臭蛋中間，白髮蒼蒼烏七八糟，囚服是完整的但這會五六，跟開了調料鋪子似

的。瘦骨嶙峋，雙目渾濁，全然不見當年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威風。

慕乘風站在不遠的高樓，迎風而立，只等一句，「午時已到，行刑」，只等長刀落下，人頭落地。

「乘風，木家冤讎已報，他們也能含笑九泉了。」蕭傾悅握住他的手，輕聲道：「以後……你就為自己而活吧。」

慕乘風微微頷首，低沉道：「總算塵埃落定。自從行走江湖，快意瀟灑吧。嗯，歸去來就是江湖，過一段時日咱們就回去。」

蕭傾悅：「……歸去來是江湖？」

「有人在的地方就是江湖，歸去來就是江湖。」

至於劉卜助，本來高高興興地被自己閨接走，結束折磨的日子，可一看一九尺大漢恬不知恥地跟在自家閨後，頓時扎心，這才哪到哪，自家白菜就被豬拱了，他不服！因此兩人差點打起來。

差點，就是沒有，不是因為王正義懂事，任由岳父大人打罵，畢竟搶了人家的珍寶。而是因為劉卜助王正義背的大刀給嚇到，慫了，只能鼻子哼哼將自家閨往旁拉，開始上眼藥，低聲道：「這人誰啊，一看就不是好人。」

明磊落的劉磊落是不可能遮遮掩掩的，心直口快道：「爹，你說什麼呢，這是王正義，又是王又是正義，怎麼可能是壞人？

哎，我給你們正式介紹一下，這是我爹劉卜助，從前的江南太守自帶貪屬，如今痛改前非，就一沒錢沒權沒勢力的窮。渾上下唯一的有點就剩有我這人見人花見花開的閨。」

什麼也不想說劉卜助了角，這什麼坑爹閨，老底都揭了，連底也不留一件，他不要面子的嗎？

「他，王正義，沒什麼名聲但武功確實高強的獃頭鵝俠客，如今是天下樓第一殺手。除了呆點，窮點，傻點，愣點……嗯，也沒什麼缺點。哦，差點忘了說，我的男朋友，你未來婿，認識認識？」

茫然抹腦袋的王正義，他咋聽著覺自己沒啥優點，他有這麼笨嗎？算了，在未來岳父跟前臉比較重要，嘿嘿傻笑，試探問道：「岳、岳父？」

劉卜助心十分複雜，悄白了個眼，可又他後的大刀嚇住，皮下皮不笑道：「小夥子很神嘛，來日方長，這岳父不急著，不急著，爹吧。」

劉磊落滿頭問號：「？？？」請問自家老爹莫非坐牢把腦子給坐傻了？嘖，監牢害人，監牢害人啊。

王正義回不過神來，我想當你婿，你卻把我當兒子，鬧呢？

「哦錯了，大爺，從此以後我是你大爺。」

王正義：「……」是我太天真，不是想讓我當兒子，是想當我大爺。好吧好吧，總歸是岳父，哄著，「大爺，

我大爺。」

「對，你大爺。」

「你大爺？」

「……」

一不溜秋，一愣頭愣腦，還不知道誰坑誰呢。

劉磊落懶怠理會他們莫名其妙的對局，頭也不回地走在前頭，呼喝道：「趕的，找娘去，來日方長，隨便你們瞎認親戚。」

「哎，小磊落，這就來！」

「哎，親閨，爹這就來！」

「稚鬼！」

城，一聽說慕乘風和蕭傾悅走了，殘志堅的孫子名又開始作妖，這會沒玩什麼打打殺殺的，直接污衊趙恆之品行不端，男通殺，還說得有鼻子有眼的，就跟真看見了似的。

哦對了，這回進步了，還有人證，痛心疾首地控訴的趙恆之荒無道，彷彿他就是慘遭折磨的害者。

一聽外頭的風言風語，姚羽然心思一就知道又是鬧哪樣，挑眉看向葉君君，攤手道：「估計就上回給鬧的。嘖，男通吃啊趙大人。」

趙恆之湊到姚羽然跟前，哼道：「冤枉，天大的冤枉，比那竇娥還冤，我也要哭一個十月飛雪去。」

「別鬧。」姚羽然好笑地敲他的腦袋，「趕想想這事兒怎麼對付，沒得真把名聲給敗壞了，當年『京城四害』的名頭還沒過癮？不容易啊，讓一浪子回頭，姑可是下了大力氣。」

妻人氏趙恆之上線，連連捧哏，左一句誇，又一句贊，一旁的楚簫和葉君君簡直沒眼看，側頭啃西瓜去。

鬧騰了好一會，趙恆之才道：「既然他覺得我男通吃，那我就通吃給他看！」

「臥槽趙恆之，你別真是個斷袖吧？想跟姑當姐妹就直說。」

趙恆之：「……娘子稍安勿躁，勿躁，為夫不是這個意思！」弱弱地指向看戲的倆人，「我的意思是，咱們再打扮打扮上街一回唄，怎麼滴，本大人就斷袖給他們看。」

「哦，這還差不多，那我們就繼續當夫妻吧。」

總算抱住命子的趙恆之心有餘悸，自言自語道：「保住就好，保住就好。當夫妻多好，恩恩，白頭偕老，從此走上幸福的康莊大道。」

「言之有理。」

落在二人後頭的葉君君忍不住小聲嘀咕道：「恆之哥哥不容易啊，咱們可得對他好些，嘖，姐妹誒。楚哥哥放心放心，我不會這麼對你的，大不了同歸於盡。」

楚簫：「……」講真，同歸於盡也好不到哪去。

姚羽然與葉君君扮男裝，趙恆之與楚簫人手一個，四人化螃蟹橫行霸道去了。

「我覺得此應有歌聲，螃蟹一啊爪八個，兩個尖尖這麼大個，眼一眨，脖一，爬呀爬呀過沙河，過沙河！」

「娘子真滿腹才華。」趙恆之無視街上人嫌棄的眼神，咸豬手摟住姚羽然，不

時親地俯首帖耳，天化日之下卿卿我我，簡直有辱風化。

孫子名一聽這消息，忙讓人廣而告之，紛紛猴戲似的將幾人圍住，嫌棄的眼神溢於言表，就差破口大罵了。

但四人恍若未聞，走走逛逛，吃吃買買，不亦樂乎。

正此時，不知哪來的一陣「妖風」，恰好將姚羽然和葉君君的帽子吹開，秀髮散落，子之呼之出，外加倆大兄弟一人一句，「娘子」，圍觀吃瓜的群眾瞬間明白了什麼。

可沒等他們再說兩句澄清的話，一中年婦哭喊著，「狗剩，娘的兒，你在哪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