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人滅口是不可能殺人滅口的，一陣乒鈴乓啷的響后，大約過了半個時辰，狗剩娘出現了，一同出現的還有打包好的……擺件。

是的，直到最後一刻，狗剩娘都堅信這些值老錢了，必須打包帶走。

裝車之後，狗剩娘傷地回一眼趙府的牌匾，嘆氣道:「就差一點，就差那麼一點，我就了知府的姨太太了。唉，可惜生不逢時啊。」

一聽這話，車夫條件反地抬頭，可對上狗剩娘的臉，默默將眼睛挪到別，這大姐不會是有什麼病吧？哎算了，人艱不拆，就讓做做白日夢得了。

隨著狗剩娘的離去，孩拐賣案件總算告一段落。

得知鴻運樓易主，店裏從掌柜到小二都是惶惶的，雖然在孫子名手底下討生活累點，可好歹有碗飯吃，如今這一易主，誰知道新主子要不要用他們？面臨失業的小兄弟們很慌，翹首以盼新的主子，打算好生亮兩手，必須保住這飯碗。

當趙恆之等人進酒樓的時候，掌柜等人有點懵，怎麼會是趙恆之？

整個城的人都知道趙恆之與孫子名水火不相容，孫子名怎麼願意將酒樓轉讓，聽說還是分明不取？看來這之間大有文章。但仔細想想，整個城除了趙恆之還有誰敢要鴻運樓？

「掌柜的，你不錯，繼續當你的掌柜吧。」

趙恆之開始點兵點將，恩威並施道:「但是有件事兒你得先辦了，鴻運樓的人你悉，能用不能用的你心中有數吧？給你一天時間，留下該留的，辭掉不合適的，記著，不要徇私，否則日後出了什麼問題我唯你是問，明白？」

「當然，走的人本大人多會給點辛苦費。所以你們就安心走吧。」

掌柜的又喜又驚，斟酌了片刻小心問道:「大人，要是一時半刻走的人多了……」老實說，樓里好些靠關係不幹活的他早看不順眼了，這回可得好生利用。

姚羽然指了指對面的歸去來道:「這兒沒人，歸去來有，幫襯個十天半個月的沒問題。」說著環顧了惴惴不安的小二等人，「看來這回要走的人不，有點魄力嘛。不過就喜歡你這大刀闊斧的，舒坦，之後我會給你一批人，好好培養肯定用得趁手。」

「夫人您放心，小的會理妥當的！」

吩咐一系列事之後，趙恆之一行人就往歸去來去，當領導就是好，下達命令，底下自然有幹活的人。

「娘子，要給掌柜的那批人，是丐幫兄弟吧？」

姚羽然點頭道:「就是他們，我讓阿五挑出伶俐能幹的出來，其餘混日子的就算了。只要他們肯幹活，不了他們飯吃。」

「娘子你真是好人。」

趙恆之忽然回想起當年被姚羽然丟在乞丐堆里的事兒，有時候

想吃一口飯是那麼難，現在好了，有機會從頭再來，怎麼也不算晚。

突如其來的誇獎是怎麼回事？姚羽然傲了，難道姑不是一直都在樹立好人的形象嗎？當然，這其中除了當好人，也有消除安全患的意思，乞丐了，於於民都是好的。

「羽然自然是好人。」慕乘風添了句。

趙恆之斜眼看他，「自己的娘子自己誇，你誇你家娘子去。」

慕乘風:「……」面上雲淡風輕，可駙馬爺的心暴走，行行行，你家娘子你說了算，嘿我說，你怎麼不幹脆將人藏屋裏。

姚羽然角了，本不想理會這稚的battle，要說，一個大名鼎鼎的樓主，一個清風朗月的駙馬爺，一個扮豬吃老虎的知府，怎麼遇一塊就集弱智，總互相搞點小作膈應膈應？

男人的世界我不懂，就像他們不懂人的心。

哦，人的心其實我也不懂，姚羽然如是想。

「最近李師爺，啊不，李縣令可有來信？米縣怎麼樣？」

趙恆之笑道:「米縣好的不得了，聽說地瓜兩季產量都十分可觀，現在這會可不興著，興吃飽了撐著就蓋學堂。」

「哦的？學堂的事兒提上議程了？」

趙恆之點頭道:「李師爺說趁他年紀不算太大，眼睛還看得清楚，多教幾個字兒也是好的，只是米縣讀書人到底是，這夫子是個難題。」

「夫子啊，這的確比較難辦。」姚羽然下，但難辦也不是不，有錢能使鬼推磨嘛，和趙恆之的起始站怎麼也得辦得漂漂亮亮的。想了想，道:「過幾日我見見那幾位老爺子，看他們有沒有什麼人推薦。」

趙恆之是拒絕的，畢竟那群老爺子已經為不二居士的「狂野」了，但為了米縣的百姓，他只好退而求其次——親自陪姚羽然上陣。

一直安靜聽二人談論慕乘風卻是瞧見旁邊一婦人慾言又止，瞧裳是歸去來的人，便與趙恆之眼神示意。

「娟兒娘，有話不妨直說。」

娟兒娘在殺人案結了之後便留在歸去來，得空便去瞧牢裏的娟兒他爹，日子倒是比往常好些。

娟兒娘局促地在角了手，猶豫了片刻低聲道:「方才聽大人和夫人說夫子的事兒，民婦想起娟兒他爹也識字兒，本是個秀才……」

聞言，趙恆之與姚羽然都沉默了片刻，活生生將一秀才殺人犯，該說老天爺不長眼呢還是那些禽豬狗不如？

娟兒娘卻以為二人是不悅了，本就覺得給人添麻煩了，這下更不安了，忙連連擺手道:「民婦只是隨口一提，大人和夫人您別往心裏去。」

米縣是窮鄉僻壤，這是十里八鄉都知道的事兒，是以

才敢開口，可娟兒爹到底罪過大了，不死已經是格外恩賜，怎麼還能貪心想要旁的，人啊……貴在知足。

知道娟兒娘是會錯意了，姚羽然起拉著娟兒娘一同坐下，拍拍的手，轉頭對慕乘風道:「乘風哥哥，羽然有一事相求。」

趙恆之幽怨的小眼神隨而至，但大局為重，他只能默默添兩口醋。

慕乘風頷首，又笑看了眼趙恆之，不知為何，突然神清氣爽。

「這事兒是發生在你們回京理文知理一事的時候，想必你在京城應該略有耳聞，當時有人發現幾句殘缺不堪的……」姚羽然將殺人案娓娓道來。

慕乘風不笑了，唯有嘆息，出聲道:「所以你想讓娟兒他爹去米縣當夫子？」

姚羽然點頭道:「是的，眾所周知，米縣那麼窮，即便我拿銀子砸，怕是去的人教的也不盡心，長久更是不可能的，我想，唯有經歷過生死的人才會更加珍惜生活吧。」

「娟兒爹原是極詩作對，只是生活所迫，只能放下筆桿子下田幹活，但只要有空，他就手不釋卷，也不為什麼，他說就想看看……這位大人，若是可以，求求您幫幫娟兒他爹吧，我保證，娟兒爹一定勤勤懇懇地教書育人！」娟兒娘聲淚泣下，幸好姚羽然把住，否則已經下跪了。

本不想再爭，可看姚羽然為努力，怎麼能不為娟兒爹努力？從來都知道的，娟兒爹打骨子裏熱識文斷字啊。

慕乘風道:「我盡量一試。」

趙恆之忽然想起什麼，冷不丁冒出一句，「駙馬爺，你就用破了兒拐賣案的功勞去換，準能！」

「乘風哥哥，那就拜託你了。」姚羽然也覺得言之有理，聲援趙恆之道。

慕乘風斟酌片刻道:「我姑且一試，但有幾點我要先說明白，娟兒爹若能出獄，此生除了米縣再不得去他，且一經發現有任何危害百姓的行為，必須重新關回監牢，同意？」

娟兒娘頻頻點頭，若非走投無路，誰願意殺人害人？

「好，此事我會親自找娟兒爹談，若他願意，我便與公子想法子，想來是沒有問題的。」

不用說，娟兒爹自然是願意的，能重獲自由不說，還能重新拾起筆桿子，天大的恩賜，他怎麼可能拒之門外。

之後，姚羽然細心，便差人送了筆墨紙硯給他，不是什麼好東西，只是讓他練練手，多年不拿筆桿子，總是要提前適應的。

蕭傾悅本不願為了一囚犯費口舌，何況還是姚羽然所求，但聽了娟兒的故事，眼淚汪汪地直點頭道:「好可憐，一定要救救爹！」

事穩步進展，不過十日，這事的批複便下來了。

娟兒爹娘走的那日，

二人齊齊向趙恆之等人叩謝救命之恩及再造之恩，並表示將傾盡全力教導好米縣的孩。

「米縣的百姓等你很久了，順便給他們帶句話，趙大人想死他們了。」

趙恆之懵狀:「娘子，明明是你想死他們了，嗯，說起來我比較想地瓜，香香甜甜就是它，我們的好夥伴小地瓜！」

「……」

奇怪的是，自打娟兒爹娘二人走後，秋雨連綿不絕。下個一兩日便罷了，可下個不停趙恆之就糟心了，更糟心的是家裏有田的百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