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當真是那八駿圖,怎麼會用盒子裝?他不說這話還好,一說花月倒覺得鼻酸。
觀山上埋得有個大盒子,裏頭有黃錦包著的,和一個瓷白的罐子。當時拿回了,沒來得及罐子就被人發現了。原以為他什麼都不知道,也想過明年再去找那個罐子,可現在,這東西多半就在這盒子裏。
旁邊施工的匠人朝行了個禮,抱起那盒子爬上房梁,放進了房梁里,開始封口。
花月就站在下頭,看著木榫一塊塊扣攏,微微有些出神。
尹茹曾經同說,魏人和梁人不能共的,滅朝之仇,覆家之恨,但凡是經歷過的魏人,都恨不得生啖梁人。而梁人自視甚高,不屑與亡國奴為伍,就算是虛與委蛇,也早晚會出真面目。
側頭看向邊站著的人。
這梁人的真面目,是這樣的嗎?
微風過,墨發輕起,李景允安靜地看那房梁合完,轉過頭來深款款的問——
「這麼無聊的事,你怎麼能看這麼久的?」
花月:「……」
心頭剛湧起的霎時消散無蹤,著雙手優雅地收回目,小聲道:「不懂禮制的梁人果真還是很討厭。」
「爺還沒嫌棄你們魏人多思多慮,禮節繁瑣呢。」他胡了的後頸,不甚在意地道,「走了,回家用膳。」
皺眉跟上,固執地道:「魏人那是禮節周到,怎麼能繁瑣。」
「就是繁瑣。」
「蠻夷之輩。」
「爺送你去京兆尹衙門喊喊這句話?」
「……夫君待會兒想吃點什麼?妾讓人去準備。」
兩人漸行漸遠,背後修葺中的房梁也放上了最後一塊瓦。
瓦落之,日頭正好。
***
親之前,沈知落一連幾日都沒睡好,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慌什麼,坐立不安,心頭難定,哪怕周和朔來寬了他許久,說只要他好生與蘇妙過日子,別的事不用管,他也還是沒能平靜下來。
這是一樁充滿利益往來的婚事,有足夠大的排場和足夠多的賓客。
但是最後,坐在房裏的還是只有他和蘇妙兩個人。
教規矩的嬤嬤說,房裏要喝合巹酒,要系角,還要睡桂子床,沈知落記了很多遍,但當真坐在這裏的時候——
不是他忘了,是蘇妙徑直掀開了蓋頭,撈起厚重的子就坐去了桌邊,苦不迭:「可死我了,一整天了什麼都不讓吃,這一行頭又重,我差點在喜堂上昏過去。」
沈知落著角的手,茫然地僵在半空。
「誒,這兒沒人了,你也別愣著,來吃點。」大方地招呼他,「這燒還不錯。」
盯著看了許久,沈知落失笑。他怎麼會以為蘇妙這樣的人是想規規矩矩親的?在眼裏,這婚事就是能讓名正言順與他親近的路子,不是什麼易,也不是什麼張忐忑的嫁娶。
起坐在側,沈知落問:「你就沒往袖子裏藏些什麼?」
「哪兒藏啊,這一裳就重死了。」齜牙咧地過腦袋來,「快幫我解開頭上這冠,還有這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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