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前欠銀子,也就三四兩,頭一回欠上五十兩,知道是要完蛋了,連忙回府去求管賬的夫人。
府里這夫人心腸,羅惜覺得有戲,跪在面前哭了個昏天黑地,結果不曾想夫人端著茶道:「將軍府上不出壞賬,你干多活兒就拿多銀子,沒有預支這麼多的道理。先前給賞銀,是念著你照顧夫人也算有功,如今你這可就算是得寸進尺。」
羅惜灰溜溜地出來,啐了兩口,不過眼珠子一轉,倒是想起了另一茬。
他去市井茶樓里遞了話,求見了一個面白無須的人,又是行禮又是磕頭,連威脅帶哄騙地讓人拿銀子過來。
倒不是他胡攪蠻纏,先前他替將軍府抓藥,這人親自上門來給了他個紅封,讓他多抓一個方子云雲。羅惜也不傻,這些大人做損事,肯定算個把柄,再換來五十兩銀子他就封口,也算不白忙活。
面白無須那人沉默地聽完,應下了:「這麼多銀子,你跟我回府去取吧。」
羅惜大喜,當即就跟著走了,結果越走越偏,到了個無人的地兒,旁邊突然躥出來幾個人,舉起棒就把他往死里打。
殺人滅口可比給銀子封口爽利多了。
花月在暗瞧著,看他們打得差不多了,才招了招手。
另一群人也躥出去,將這些個打人的打手和那面白無須的領頭人一併抓住,帶回了將軍府。
日落收網,花月不慌不忙地往主位上一坐,聽得下頭的人嚎:「你們這沒有王法啊,怎麼濫用私刑抓人吶?快把我們放開!」
將茶盞一合,著下頭,嚴肅地道:「你們天化日之下打傷我將軍府的人,還跟我說王法?」
領頭那個臉一變,眼珠子轉了轉,道:「誤會,誤會,認錯人了。」
羅惜被打得只剩了一口氣,趴在旁邊的擔架上艱難地道:「不是誤會,請夫人做主,他們欠錢不還,還要對我下狠手——這個人德勝,咱們認識的。」
德勝臉幾變,轉眼瞧見這屋子裏就兩個娘們,當即了狠心,掙開背後捆著的麻繩就想抓了那夫人過來當質,好離開這地方。
然而,他剛起上前,那弱弱的夫人就一腳將他踹得跪了回去,咚地一聲悶響,疼得他齜牙。
「力氣還不小。」花月點頭,「給他換個鎖鏈吧,腳上也戴一副。」
一眾護院從暗衝出來,七手八腳地按住他,德勝這才知道跑是跑不了的,一雙眼灰暗了下去。
「說說吧,為什麼打我府上的人?」花月皺著眉尖道,「不是我嚇唬你,在這兒你們還能說上兩句話,等府上那位爺回來瞧見,怕是直接以牙還牙,將你們都打死在這兒了。」
倒吸一口涼氣,德勝左右看了看,笑道:「夫人,當真是誤會,小的也算與三爺相識,您怎麼著也得信我的,不能信了這狗奴才的謊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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