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唐夢在軍帳中打了個噴嚏，杏兒忙跑過來拉起的手還一邊試探額頭。

「也不燒啊，一定是您這幾日又累著了！小桃你去告訴於太醫等下就不要來了，」杏兒邊說邊利落的整理好被褥就要扶著人躺下。

唐夢失笑，撐住子，「哪有你們說的這麼氣了，你們每日這麼張弄得我好像弱不風似的。」

「您還說呢，上次可真是把我們嚇壞了，眼下才好了沒幾天您就一日於太醫來放好幾次，什麼樣的子能得住這樣折騰，我看您是把王爺的約法三章都忘了，若是王爺知道了您每天這樣胡來非要生氣不可。」

唐夢立刻捂住杏兒，「噓，難得我的有效果當然要趁著現在多配些葯出來，於都是來的你不說我不說段璟弈怎麼會知道。」

「知道什麼？」低沉的聲音穿帳子，隨著門口一黑一副高大的影已然立在了唐夢床邊，嚇得小桃和杏兒立刻了聲。

唐夢想起卻被他按回床上，他目落在纏著厚紗布的手腕上，眸子和心皆是一沉。

唐夢趕忙收手將傷口藏到袖子中，轉而大咧咧抱怨，「你這些日子既不許我瞧診也不許別人來打擾我，還整日好飯好菜的喂著，你瞧我都胖了。」

唐夢本來就底子虛弱再加上前幾日那樣的折騰，縱然這幾天緩回來些也遠不及同齡人看著結實。

段璟弈心疼不已，抬手輕輕住手腕，「第一批試藥的人有明顯好轉，一些強壯的已經痊癒，剩下的事就給本王去做吧。」

「那可不行，」唐夢故作輕鬆的出八顆小牙，「我若是中途放棄了，等回了皇城你萬一耍賴不給我結賬怎麼辦，助你治好疫病可是比收服大要貴的多。」

段璟弈剛想開口就聽帳外傳來徐羽低低的聲音，「王爺，有發現！」

他眸中一道暗稍縱即逝，段璟弈將唐夢攬進懷中，聲音溫暖低沉，「今日冬至，本王晚上再來陪你。」

說罷便出了帳子。

小桃這才鬆了一口氣掰著手指頭細數，「原來咱們都來這一個多月了，這漢城溫暖竟沒覺得已經到了冬天，娘娘您說是不……娘娘你怎麼了？」

唐夢面蒼白的出神，小桃和杏兒嚇了一跳，忙圍過來忙幫順氣，「您可是覺著不舒服了？」

唐夢擺擺手，當日王嬤嬤的話驀然出現在腦海中——

段璟弈許是活不過這個冬天了。

想到這心尖猛然一疼，唐夢片刻回神，「現如今城中百姓如何了？」

「漢城百姓見研製出了葯湯各個都興的，也比之前更有力了還有人專門組織起來幫左統領管理別城來的病人，疫病結束指日可待了，您問這個做什麼？您可別嚇我啊。」

唐夢掛上一抹欣的笑，段璟弈帶出征漢城，在人生的最後階段還好沒讓他失，只是不知怎麼了明明之前有過心理準備的事到了眼下卻愈發的想自欺欺人了。

眼眶熱的發疼，強打起神開口，「我沒事，今天是冬至你們幫我梳妝吧。」

「梳妝？」

「嗯，再換套新的被褥來。」

小桃和杏兒對視一眼，沒敢再問轉利落的照做了。

姜烈奔著帳子走來，眼看快到了卻被突然竄出來的耿老漢一下子抓住了鎧甲。

老漢橫攔在他面前，一手指快要到姜烈臉上。

「小兔崽子你給我個說法！為什麼不殺豬了，我把它們都趕來了，你們倒好十天八天殺不了一頭豬，天天啃窩頭，這人還怎麼幹活！」

姜烈咧一笑，臉上的刀疤顯得更加壞，「您給這豬吃的什麼能長這麼大？我們軍中伙夫殺一頭能吃半個月，剩下的您快趕回去吧，省的我們還得往裏搭飼料。」

耿老漢氣的吹鬍子瞪眼，「你個小兔崽子胡說什麼呢，你再不人殺豬我就親自手！」

「別別，我還有事等會兒再去找您行嗎？」

耿老漢不依說什麼也要讓姜烈把豬全殺了，後者自然不肯，費了好大力氣才勉強把老漢勸走，隨後啟步快速去了唐夢帳中，他這才難得斂正臉。

「娘娘，械想要見您。」

「他見咱們娘娘做什麼？煩左統領回他娘娘不適，不見。」

沒等姜烈開口就聽帳外傳來渾厚獷的聲音，「械誠心拜見，還請娘娘見我一面有事相商。」

唐夢攔住再想開口的小桃，與他隔帳對話，「聽聞械使臣已經痊癒，自然不會因為疫病再來找我，若是為了貴國資的事還請去找王爺便是。」

「我來既不是為疫病也不是為資，而是為了葯，」械加重語氣，「娘娘自製的葯！」

帳人聞言皆是一驚，「娘娘難道是他發現了……」

唐夢思忖片刻，警惕開口，「使臣請進。」

與此同時姜烈的手已然握在了劍柄上。

械高壯的進帳門站定在唐夢面前，他深邃的眸子藏在極重的髮後面辨不清神，直接開門見山，「冰豈國建在茂雪之地，冬日裏白茫茫一片全憑著鼻子走路，聞到哪有的氣味就知道挨不了了，尤其是對腥味極其敏。」

唐夢危險的瞇起眸子，「使臣此話何意。」

「之前的湯藥沒有問題但是起效慢不能治，直到那日送來帶有腥味的葯后很多人都奇跡般的痊癒了，」他目落在唐夢纏著紗布的手腕上，「我想那是來自娘娘吧！」

姜烈已經悄無聲息的繞到了械的側方，目狠厲的盯著他的要害。

見帳人的神械便知道自己猜對了，他沉冷下臉在腰間出一把彎刃，瞬間寒一閃。

……

晚上直到月上梢頭段璟弈才放下手中信，他了額頭便片刻不停的啟步回了帳中。

在快接近營帳的時候他忽然聞到一濃烈的腥味，段璟弈心尖一快步衝進帳，眼前景象讓他瞬間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