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小沒上過戰場吧？」江慕靈頭也不抬練的用咬破紗布的一個角，然後刺啦一聲扯過一段繼續開口，「戰場上刀劍影橫飛，想要救人就得爭分奪秒，生死面前誰還管你是男的的。」

練的把紗布打好結然後把顧韶的手臂往回一推，「不用謝。」

這回倒是到顧韶有些不自在了，他的確是覺得自己方才的話狹隘了，躊躇了一會兒又開口，「你上過戰場？」

「沒有，我哥不去，每次讓我送到邊城那就哄我回來了，但我有一次去接過他，就在國境不遠，那次才見識了什麼是軍人的偉大。」

顧韶一時接不上話來，江慕靈也明白他不歡迎自己，站起拍了拍，順手將兩瓶子葯放在桌上。

「今天來是不想欠你的，這葯是陛下賜的我從我哥柜子裏來的，你可記得每日按時別浪費了這麼貴重的東西。」

說罷抬就往外走，顧韶起攔了一聲，卻又猶豫著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可這一聲卻已經被聽見了，江慕靈轉，「怎麼？」

顧韶登時有些後悔出聲了，「我……」

「想謝我？」春白雪襯托著明艷的孩兒，顧韶竟然鬼使神差的點了點頭。

「那也容易，」江慕靈俏皮的出一手指頭，「答應我一個願就行。」

一聽這話顧韶旋即又嚴肅起來，「若是為非作……」

「停停停，你把我想什麼人了，為非作歹的事你做得來嗎？」江慕靈歪著頭想了想，「我現在還沒想出來，不過肯定不會讓你做壞事，等我想起來了再找你來兌現，如何？」

顧韶有些猶豫，但想著都主給自己送葯來了，便又用力的點了點頭。

江慕靈見此綻開一個大大的笑容，「行了，不用送。」

說完一溜煙的就跑出了顧家的大門。

一氣未歇的直接上了馬車，坐定后還覺得有些不真實，一顆自小無拘無束的心現在竟然有些張。

就連春兒都瞧出不對勁來了，忍不住上前打趣道，「小姐你莫不是……」

「莫不是什麼？」

「莫不是對顧公子了春心！」

說完兩個人立刻打鬧一團，江慕靈這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人沒想到也會紅了臉頰，更是引得春兒笑話。

最後還是江慕靈用武力取勝，威脅著不許將此事告訴府中任何人，春兒滿口答應，但是眼角還是止不住的笑。

就連春兒都能猜到的事顧沉怎麼會看不出來。

江慕靈前腳走，他後腳又回了前廳，興緻盎然的拉住顧韶。

「你都和江家小姐說什麼了？我瞧著對你可是不一般。」

顧韶不耐煩，「我們什麼都沒說，就是單純的送葯，您就別問了。」

說完不等顧沉再追問就直接回了院子，顧韶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忽然覺得有些煩悶。

他失今日來的人為什麼不是唐夢，昨晚唐夢和弈王恩的場面一遍遍的回想在他腦子裏怎麼也揮之不去，恐怕他心心念念的夢兒連他是否傷都沒有注意到吧。

顧韶沖回房間又貪婪的向那件被掛起的服。

江慕靈和春兒又在城南玩兒了好半天才下令回府，一會去就見江崇際剛練完武功從後院冒著熱氣走過來。

江慕靈脖子一還沒來得及躲就聽見一道嚴厲的聲音，「去哪了！」

堆笑諂的迎上去接過婢手中的巾給江崇際汗，「哥你也太不注意了，就算是你驍勇善戰百戰百勝也得當心風寒啊。」

顧韶半笑不笑的看著，對這段拍馬屁完全不興趣，一字一句重複道，「去哪了？」

江慕靈癟了，低著頭站在一旁，「去城南玩兒了，聽說新來了一家賣冰糖葫蘆的，我和春兒饞就去了。」

「不是你在家好好學紅，昨晚宮宴上其他子的能耐你也瞧見了，怎麼就一點都不知道著急。」

「那算什麼破能耐，」江慕靈不服氣的小聲嘟囔。

「你說什麼！」

「沒，我說我這就去學還不行嗎。」

「等等。」

「還有什麼事？」江慕靈哭喪著臉回頭。

江崇際把巾扔給侍衛，起走到邊，「武選的事被耽擱不，近日我怕是要日夜忙起來了，我若是不在家你可不許惹事，但若是了欺負便第一時間去找我，記住了？」

江慕靈這才算是重新掛上笑，「知道了，我保證把崇將軍的府邸打理的整整齊齊的！」

江崇際寵溺的了的頭，「去吧。」

……

無憂島上。

平日伺候蘇芷起居的老嬤嬤上午進門一見床上還躺著一個人登時嚇了一跳，抄傢伙就要打，卻被蘇芷攔下了。

蘇芷半坐在床上，看著伏在邊睡的容忍不住的想笑，可笑著笑著眼眶又有些潤起來。

什麼時候他也添了這麼多白髮，眼角的皺紋也多了不，不用想就能猜到他是如何沒日沒夜的理國事。

蘇芷做了個悄聲的手勢讓嬤嬤先退下。

自己則有一搭無一搭的梳理著他的白髮，一邊撥弄一邊小聲嘟囔，「還當自己年輕呢，你現在也是糟老頭子了。」

段帝嘆氣翻了個，聲音沙啞睏倦，「放肆，竟敢在朕睡覺的時候竊竊私語。」

蘇芷笑著趴過去，「那你還想像當年一樣罰我出去沾蟬？」

段帝佯裝生氣的哼一聲，依舊不睜眼，「可不，你就像是那夏日的蟬鬼一樣煩人，想什麼時候吵就什麼時候吵，朕說你吧，你還跟朕瞪眼睛，朕罰你吧你還玩兒上癮了，舉著桿子都跑到花園去了！害的朕半天找不著你！」

段帝越說越生氣，蘇芷卻是笑的前仰後合。

段帝聞聲才慢悠悠的睜開看神和的看著面前朝思暮想的人。

蘇芷撞見他的目故意一下子就斂了笑，氣哼哼的推他一把，「還不快起來，你的我一早上都沒敢彈！」

段帝才不呢，他躺的舒服，只是嘆，「這麼多年沒想到朕又能歇到這樣的好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