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杜鵑還在垂頭喪氣著，燕枝便問有沒有興趣聽的建議，可以給指一條明路，換個地方謀生，而且有人能照顧，絕對不會和現在一樣這般辱。

青云門向來對自己門中雇的種種仙藥都非常寬容，待遇也是極好的，雖說那些雙靈的多半看不上，但像是小杜鵑這般三靈甚至是五靈的散人散仙，那可常常是削尖了頭都不進去。

要不是這個位置要求太高太刁鉆，早就被別人給拿走了。

小杜鵑簡直有些不可置信，覺得自己哪里有這麼好的運氣？

燕枝見小姑娘瞪圓了眼睛，顯然是有些不相信的樣子，忍不住笑了起來:“我當然不會騙你，我向來不喜歡騙人，我敢說出來，就說明這事有譜。”

小杜鵑馬上就高興起來:“多謝大人！”

燕枝也把丑話說在前頭:“只是我也不確定你是不是一定能夠滿足這個條件，得讓我師尊看過才行。稍后我會把舉薦信給你，你帶上這信件，我用法將你送到那，到時候自然有人來接你。

到了那邊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若是你確實合適，那自然會被留下來，若是你不符合要求，那恐怕就只能讓你自己去謀生了，到時候你別怨我就是。”

這年紀輕輕的小姑娘，心思常常沒發育完全，有時候給一點希，就覺得自己一定能，到時候被辜負了，反過頭來反而要指責旁人故意給看到希。

燕枝好心幫扶，卻不愿意被人反咬一口。

沒想到小杜鵑臉上沒有一丁點遲疑，立即點頭，甚至滿是激:“大人愿意給奴婢一個機會，就已經是很照拂奴婢了，奴婢恩戴德都來不及，又怎會怪罪大人？

若是能，那都謝大人愿意舉薦照顧；若是不能，那也是怪奴婢自己不符合要求，全然只怪奴婢自己，哪里怪得到大人頭上？”

臉上高興極了，沒有一丁點不開心的意思。

燕枝看果然開心，便將這事先定下來，先用傳音符和門中人略微描述了一下前因后果，然后用靈氣寫了一封舉薦信，再出來一個能夠把送到青云門山門大陣前的符篆，就把這些東西都到的手中。

小杜鵑還覺得有些不真實，燕枝卻笑道:“你的心思堅定，年紀小小卻又頭腦清晰，不應該埋沒在這里。我送你一程，也算是助你一臂之力，但日后的日子就要看你自己的本領和造化了。”

話音落下，那傳送符篆就亮了起來，一陣和的芒把小杜鵑包裹在其中，隨后就將整個人傳送走了。

小杜鵑還有些不可置信，第一次被傳送，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力量，眸亮亮的。

隨后便想到一個連陳澤都沒有腦子想過的問題——他們二人，當真和之前那些殺人不眨眼的大人是同樣的來嗎？

年的小杜鵑沒有答案，只覺得他們是的，是拉出泥沼的救贖。

是他們教會了自己不要輕易相信表象，是他們救了自己的命。

所以無論接下來的事如何，都會永懷恩。

小杜鵑的影徹底消失在傳送的白之中。

*

殷晝全程都在一邊默默看著，眼中帶著一點溫的笑。

等燕枝終于理好了這一切，殷晝才開口說道:“師姐的總是如此包容大度，做一件事總是想到很多其他的前因后果，只想著每個人都能夠盡善盡，即便小杜鵑不過是個只見過一面的小丫頭，師姐也愿意為謀劃一二，我常常不能做到這些。”

他又想起來很多別的事，又想其實從未變過。

看著冷冰冰，心卻永遠是的。

無論經歷過多背叛和痛苦，遭過多折磨和折辱，即便的脊背被重得再也不直，那時候也同樣如同此刻一樣溫溫暖。

那時候自己對而言也是未曾謀面的陌生人，不知自己的份來，也再也不見歸途。

可又是那樣溫暖，是告訴自己那些痛苦殺不死，也同樣殺不死他。

是告訴他背叛不是終止，是告訴他仇恨之外還有其他的。

是在他的眼中點亮希的火，是不容拒絕又如此強地拉著自己從泥沼深離開。

是用瘦弱的手撐住他每一步無力的后退，在他每一次灰心失的時候鼓勵他重振旗鼓。

是告訴他即便他總認為這個世界有負于他，也總有人會全心全意地他，只等他去找到那個人，所以即便在這之前遇到多背棄與傷害，他也能懷著希再往前走下去，找到那個人。

即便改變不了碎骨的結局，卻還能在忘川那宛如凝固的河之中，懷著笑告訴他一定要好好地走下去。

是啊。

殷晝看的目溫安靜下來，一眼萬千，又眨了眨眼，將那些一下子了下去。

燕枝沒看見他那眼中的海波濤洶涌，只是敏銳地察覺他上有些淡淡的沉郁。

以為是自己與他不同他覺得失落，便安道:“人與人又不同，為人世的方式也不同，這也不是什麼稀罕的事，你哪里值得因為這樣的事到失落。

你與我有這樣多的不同，才能如此互補，因此我們才能走到一去。否則你與我一模一樣，你看我、我看你，就像是照鏡子一樣，那又有什麼意趣？”

燕枝不會哄人，想了又想，干脆夸道:“你說我好，其實我也向來覺得你好。你溫和從容，有我所不能及的沉穩，為人耐心心，這皆是我做不到的，你很好。對，你很好。”

像是怕殷晝不信似的，強調了又強調，又要說:“我說的這些可不是說謊誆騙你，也不是故意說好聽話來夸你逗你開心，你也知道我素來不會說話，皮子很笨，我說的都是真話，是肺腑之言。”

燕枝如此一本正經，倒引得殷晝忍不住笑起來。

殷晝便道:“倒也不是覺得失落，只是覺得師姐總是與我想的有許多不同的地方。每每我覺得師姐是一個什麼樣的人，結果過不了多久就會有事又推翻我之前的想法，讓我知道原來我對師姐的了解也并不是我想的那樣深刻。”

燕枝大笑起來:“這有什麼稀奇的，人與人相識，原本就是一步步相伴而來，這才加深對彼此的了解，知道彼此是什麼人！”

【作者有話說】

覺得188章寫的不好，連夜修改了許多容，希能夠傳遞我心中的很多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