閔如嵐剛才還在那里炸炸呼呼的,沒想到如今倒一口一個是他的親兄弟了。
只能說不愧是閔如嵐,能屈能,干的事兒都不是一般人干的。
而且殷晝這殺手锏一拿出來,閔如嵐接下來也再不敢多講一句了,開玩笑,要是真的為了爭這點口舌上的輸贏,結果被自己的親娘抓回去跟那圣婚,那他的小命還要不要了?
一想到傳聞之中,那圣雖然容貌不錯,可是材魁梧,力氣大得能夠一掌扇死一頭牛,就憑他們昆侖這些妻管嚴的傳統,日后自己與那圣爭執起來,怕不是被一掌直接打死?
閔如嵐覺得自己應該珍惜自己的小命,不能這樣輕易就被打死。
接下來他對殷晝那可謂一個言聽計從,乖巧的不得了。
了他這麼個炸炸呼呼的人,時間倒一下子慢了下來,拖了不知道多久,才終于等到那一顆神淚上場。
燕枝對神淚還是有幾分好奇之心的,忍不住微微將簾子打起來些許,往下頭看去。
這神淚不愧是軸的大寶,就連護送它上來的修士都不知多了多,燕枝略地掃了一眼,就發現這些護衛神淚的修士幾乎都是與自己差不多的修為,甚至還有一兩個比自己的修為更高。
云家的實力差不多也是如此了,這些本家或者是雇傭而來的客卿幾乎傾巢而出,這就多半能夠說明他們護送而來的東西價值確實極其貴重。
如此一來,燕枝對它就是越發的興趣了。
那些修士如何小心謹慎不提,總歸當裝著神類的玉盒重重打開,臺下眾人都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過了好久才如夢初醒一般,發出種種贊嘆的聲音。
那玉盒之中裝著一顆小小的水滴狀寶石,遠遠的看過去,幾乎看不清楚那寶石究竟在哪兒,恐怕不過米粒大小。
但就是這樣一顆連它的大小都甚至有些看不清的東西,卻能夠折出萬千芒。
在玉盒打開的那一刻,這些芒猶如星空皓月,瞬間灑滿周圍。
神淚折出的芒雖然亮得不可忽視,但是卻又不像驕奪目灼眼,一眼看過去雖然覺得有些不敢直視,卻覺那芒輕微冰涼,當真宛如月一般。
這般如夢似幻的出場,所有的修士都能如此直觀地察覺到神淚是如何珍貴之。
那手捧玉盒的修士給眾人看過一圈之后,便將玉盒輕輕帶上,站在一邊不再說話,倒是那負責介紹品的修士溫聲開口。
“神淚畢竟是神曾經留下的造,不可人隨意觀看,如此暴在眾人面前,到底神尊嚴,如今既然已經給諸位修士展覽一番,之后的介紹便不再打開玉盒。”
這話說的也有道理,畢竟此確實價值貴重,而且方才不過只是那樣驚鴻一瞥,就已經震懾出了極大一部分人,令眾人都知道此之珍貴,所以也沒有人對如此謹慎的安排有何異議。
不過臺下也有人疑起來:“我們自是對此安排沒有任何異議,不過這一顆神淚究竟是從何而來的,想必臺下諸位道友與我也有一樣的疑,敢問這一顆神淚,究竟是傳聞之中哪一顆?”
這話說出來,就純粹是行看門道,外行看熱鬧了。
不說有沒有人知道神淚統共究竟有幾顆,就是在場的諸位修士,恐怕也并不是人人都知道神淚究竟是什麼,也不過只是道聽途說,聽到別人說這神淚是極其珍貴的寶,是千年罕見的神,一個個都沒見過,覺得極為稀奇,都抱著一個湊熱鬧的心態過來瞧一瞧看一看,對神淚本恐怕極為不了解。
但自然也有人知道這顆神淚究竟是什麼東西,也是沖著這一顆神淚來的,那他這個問題就問得十分中肯,問在了這些人的困當中。
那負責拍賣的主持人臉上也沒有意外之,微微笑了笑,說道:“之前說要拍賣神淚的時候,坊間就有種種傳聞,有的人說是我們云氏商行為了圈錢胡編造,有的人說是我們被人給騙了,手里拿著贗品,但是這一切均不屬實。”
他頓了頓,沒有立即說話,吊足了臺下諸位修士的胃口,這才繼續說道:“這一顆神淚,乃是神的道轉世所攜,先前眾人皆知的那座無主境,如今由我們云家幾位長老聯手查探,從其中搜查出一些能夠證明這一座無主境的主人份的關鍵證據,能夠證明此境是由神的道轉世所留下的魂冢。
這一顆神淚正是在主墓室之中的主人側發現的,墓志銘雖然殘缺不全,但也能夠從只言片語之中得出主人的份,此等查探與證據皆合合理,這顆神淚也輾轉落到我云氏商行的手中。”
這等解釋倒也通俗易懂,眾人不至于覺得古怪。
那些不過是來湊個熱鬧的人自然沒什麼可懷疑的,他們只覺得云氏商行的本事恐怕比他們想的還要厲害些,竟然能夠在荒廢了這樣多年的無主境之中找出主人的份,還能夠在其中找到神淚這樣的法寶,簡直就是通天的手段了。
但對于那些對神淚本來就虎視眈眈的人來說,這些說辭明顯還不夠,他們必須要看到關鍵的證據。
畢竟如果沒有什麼能夠直接證明此就是神淚的證據,他們誰也不知道,如果自己花高價拍下來之后,此卻是個混水魚的贗品,那該如何應對?
在主持人說完這話之后,全場陷了片刻的寂靜,既沒有人在問什麼樣的問題,也沒有人立即出價。
在商行工作的這些拍賣師們自然也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了,當然知道這樣的沉默代表著什麼,無非就是覺得此的可信度還不高,而且這東西的價格又如此的貴重,無法取信于人罷了,他們要一個強有力的證據。
所以這拍賣師微微一笑,忽然拍了拍手。
隨著他的掌聲,便從臺子后面走出來一位形曼妙的,這看上去目極為虔誠,手里捧著一塊銀盤,這銀盤上頭輕輕蓋著一層薄紗,也不知道這薄紗下的盤子里究竟裝了何。
這般一來,剛才還覺得有些興致缺缺的修士們頓時就瞪大了眼睛,好奇心一下子又被勾了起來。
只見那端著銀盤走到臺上,拍賣師便將薄紗輕輕揭開,赫然出銀盤上捧著的一截斷骨!
“這是何!”
“這是人骨?!”
這樣的東西乍然出現,引得驚濤駭浪。
修士們自然不像凡人一般,看到了骨頭卻認不出來是什麼東西的骨頭,他們耳聰目明,這骨頭用神識一掃,便能夠從其中出淺淡的神識。
這顯然是人的骨頭,而且不是凡人的骨頭,是一位修士的骨頭。
這時候把這樣的東西端上來又是何意?
眾人心中一頭霧水,下頭的大廳之中也難免有些嘈雜之聲。
那拍賣師等著大伙討論了一會兒,才終于緩緩開口:“這是神褪。”
燕枝聽到這里,就算是反應過來了,知道他們要怎麼證明此就是神淚了。
“神褪是何?”
閔如嵐當然也是湊在一邊看熱鬧的,這時候忍不住疑發問道。
閔如嵐之前侃侃而談,看上去知識十分淵博的樣子,如今竟然不知道神褪是什麼。
燕枝總算覺得自己在今天這一場拍賣會上終于有可以解釋的事了,便說道:“神褪就是指那些即將一步神,但是卻因為各種原因失敗了的先人留下的骸骨。”
頓了頓,然后懷著幾分肯定地說道: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一段神褪,恐怕就是屬于神淚的主人的。他們云氏商行把這東西拿出來,就是為了讓大家見證此與他們將要拍賣的神淚之間能夠發生什麼樣的奇妙反應,以此來證明兩件品有所連結,幾乎是最為有力的鐵證來證明這一顆神淚并非贗品。”
燕枝說話的聲音有些低,說話的時候總是很專心致志的,故而并未注意到對面的廂房也微微打起來一點簾子,坐在其中的齊家大小姐正目不轉睛地盯著看。
*
齊家大小姐的廂房之中。
這位大小姐邊的侍們自然是伺候得很好的,有人把簾子打開來方便廂房之中的人往下看,有人把下頭發生的事慢慢地轉述給齊家大小姐聽。
但是齊家大小姐似乎并不是很在意下頭的神淚究竟是什麼,的目有些飄忽不定地在外頭轉著。
邊的侍看出來了自家大小姐似乎有些心神不定,忍不住開口問道:“大小姐這是怎麼了?怎麼覺大小姐似乎有些心神不寧?”
齊家大小姐剛剛想要開口說些什麼,但是眉目之中又浮現出一疑,不敢輕易斷言,于是搖了搖頭說道:“……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總覺得是有些捕風捉影的事,要是猜對了還好,要是猜錯了,那可真是丟了大人了,還平白污了人家的清白……”
那婢就笑著說道:“大小姐也不過只是和我們這些下人說一說,這又有什麼關系呢,這些話又總不會傳到外頭去?
再說了,我們伺候了大小姐這樣多年,自然知道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當然不會把這些話在外頭說,大小姐若是覺得心中困得不到答案,不如也能與我們說一說,雖然說我們這些奴婢笨的很,未必能夠給大小姐排憂解難,但是也算是給大小姐一種宣泄的方法吧。”
齊家大小姐邊的這幾個丫鬟確實是極能說會道的,而且也是溫馴的解語花,齊家大小姐聽了們說的話,也覺得有道理,便開口說道:“我這話也就是這麼一說,你們覺不覺得對面坐著的那位瞧著瘦削細的小修士,眼神很像姑啊。”
說到這里,齊家大小姐又補了一句:“我說的那個修士,就是剛才我覺得有些悉,所以才疑神疑鬼的去問了本地的幾位仙子的那位修士,就是他。”
齊家大小姐口中所說的那位修士,赫然就是正在與閔如嵐解釋什麼做神褪的燕枝。
那幾個婢聽了這話,眉目之中都浮起一些驚異之,忍不住轉頭往那邊看過去。
但是那幾個丫鬟畢竟沒有見過齊家大小姐口中所說的姑,至多也不過只是在家族之中的祠堂里見過這位姑的畫像,那畫像未必就有多靈,而且年久褪,看起來并不相似。
那青年的模樣也太過普通,但那位姑當年可是艷絕一方的人,這樣一眼看過去,哪里有半分相似?
所以這幾個奴婢大眼瞪小眼的,看了半天,并不覺得自家大小姐說的話有道理,但也不能夠直接反駁大小姐,只好尋個委婉的方式說道:
“瞧著確實有些相似,不過這人世間的眼睛生的也不就是那麼幾個模樣,大小姐也不必因為旁人的眼睛與姑有些相似,便覺得他一定與姑有些什麼關系吧。更何況姑當年是天生廢脈,對面這位修士瞧上去卻不是如此。”
這幾個奴婢自然覺得自家大小姐是關心則,總是想著這檔子事,看誰都有些自己要找的人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