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澤，你這樣的格在我們那個世界，會很喜歡的。”

“是嘛，我是什麼格？”

“嗯......就是很認真、靠得住，經常會無心說出一些特別人心的話，不會花言巧語卻總是用實際行證明自己的格。”

溫靈很認真，也很緩慢地說出了自己對路澤的看法。

在不知不覺間，的腳步微微加快了些，似乎是怕路澤看到自己已經滾燙起來的耳朵。

說完后，沒有聽到路澤的回答，甚至也沒有聽到后者的腳步聲。

于是溫靈有些奇怪地回過神來，風吹起銀白的長發，簡約質樸的木簪一閃而過。

兩人的眼神匯在一起，路澤定定地看著，緩緩出一個溫和的笑容，“我沒想到會得到這樣的評價。”

“如果是在一開始，我對你的印象也不是這樣的。”溫靈無奈地聳聳肩，“畢竟我當時認識的是上一世的你。”

“......但實際上，我一直都是上一個世界的我，只不過這輩子有太多事發生了改變，那麼我也要相應地改變一點。”

“所以我一直都覺得不可思議，你居然還真的會演一個孩子。”一說起路澤的靈魂是重生的，溫靈就覺得不可思議。

“你以前還我姐姐！”

“你要是喜歡這個稱呼，我現在也可以改過來。”路澤無奈地看著，“怎麼樣？我聽你的。”

“......那還是算了吧。”溫靈又轉過繼續朝那白玉做的祭壇走去，“你還是喊我的名字好了。”

路澤嘆了口氣，幾步趕到溫靈的旁邊，狀似不經意地說道:“話說回來，你說我這樣的格在你的世界會歡迎。”

“嗯。”溫靈用力點頭，同時在心中補充道:實際上更要長得帥，但對于修真世界，所見到的修者們個頂個地好看，都快審疲勞了。

想來這些人最看重的還是修為和天賦。

路澤輕咳一聲，“那你呢？我是說你喜歡我這樣的格嗎？”

“我？”溫靈想了想，點頭道。

“喜歡啊，畢竟我在那個世界里是一個不優秀也不是特別好看的人，哎呀，總而言之，能來到這個世界真是太好了，讓我能驗到不一樣的人生。”

但如果驗完以后還能再回家去就更好了。

溫靈長長地嘆了口氣，“唉，長路漫漫啊，什麼時候我才能回家呢。”

“......回家？你想回家？”

“嗯，想回啊。”

“如果真的能回去，你會毫無留地離開嗎？”

溫靈想了想，先是點頭，之后又搖頭，“要是能離開，我肯定會離開，但毫無留是不可能的啊，像是你啊、師父他們啊，柳阿姨啊，我都會很想念的。”

路澤的視線久久地凝滯在溫靈的臉上，后者正皺著鼻子思考著萬一要離開的話，好像真的會有很多人割舍不下。

“但你還是會離開。”他濃黑似墨的眼眸里逐漸褪去了灼人的彩，變得幽深冰冷，就連極為輕聲的嘆息都帶著徹骨的寒意。

所以不是喜歡自己的格嗎，就不能為了他放棄回家的打算嘛......

唉——

一聲悠遠低沉的嘆息從識海的深傳來。

路澤只覺得自己的意識被驟然拉離了，并正以極快的速度向下墜去。

不知過了多久，或許是一瞬間，亦或者是幾千年，他猛地睜開眼睛，視線所及是一片抑低沉的黑空間。

黑水面平靜無波，它延而出的邊界盡頭是一片黑紅的升騰的火焰，又有無數人的哀嚎慘從那火焰之中傳來。

一人突然抓住了路澤的腳踝。

路澤低頭看去，只見一個穿暗藍華貴袍的男人正趴在海面上，兩條已經消失不見，一只手費力地抓著他，抬起的臉上，一只眼眶已經空了。

聲音滿是憎恨和惡毒，“路澤，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路澤面無表地著他，聲音平淡，“路顯濤，你怎麼在這？”

與此同時，又有一個突兀出現的影拽住了路澤的袖。

那是一個穿紅的，哭著哀求道:“路澤、路澤我錯了，求求你饒了我吧，我啊——”

的話還沒說完，便化作了一聲尖銳的慘。

路澤看著的皮緩緩融化，最后變了海面上的一灘爛泥。

他保持著面無表的模樣，從爛泥上抬起頭來，看向遠突然亮起的一小小空間。

一個由黑海水匯集而的男人正坐在那亮之中，像是在刻意等待著他一般。

周圍的海水突然開始了涌，一個又一個的人破水而出，他們全部都保持著死前最后的模樣。

有人的脖頸被劃開了一道深可見骨的傷痕，有人口鮮紅一片，還有的人上傷口布，似乎是被割了無數道傷口才死去的一樣。

這是路澤上輩子殺過的、折磨過的人，還有更多更多，他們正一個一個地從漆黑的海水中涌現出來。

就仿佛腳下這漫無邊際又深不見底的海水全都是由他們的組的那般。

他們或是高聲的咒罵，亦或者低聲的哀求哭泣，所有的話都是他們死前曾經說過的。

路澤抬腳朝那亮走去，忽視了耳邊的咒罵和哀求，也忽視了那些人不斷地攀附在自己的上，不斷地阻撓著自己的前路。

他就那麼向前走著，每一步都邁得無比踏實沉穩。

“路澤，你不得好死！路澤你不得好死——”

“我錯了、我錯了——”

“求求你，路澤，求求你饒了我吧——”

路澤的腳步越發變得遲緩起來，他背后拖拽著的所有人層層疊疊、前后拖連著，宛如一件長長的拖地披風般，隨著路澤的前進而被拖拽前進著。

越來越多的人趴在‘披風’的尾端，為這不可思議而又恐怖至極的場面增添新的一筆。

路澤咬著牙，脖頸上凸起著明顯的青筋。

最終，他一腳踩上了那亮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