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微的作極快,幾乎是迅雷不及掩耳之勢。
等無相察覺到下的涼意,反應過來之時,紅微已經跑到屋外去了。
門口,只有纖細的手臂甩著原本該在他上的碎布。
無相這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麼,忙是用手中的包袱遮住了重要部位。
就聽門外傳來紅微的聲音,“我買了好多東西,一會兒就有人送來,大師若是想這樣大大方方示人,隨意。”
無相當然不可能就這樣見人。
所以,紅微跟著送東西的伙計進來的時候,他已經穿戴好了。
一素凈的裳,配上他那白發俊,便是那些伙計都愣了好一會兒,只以為是見到了天上的神仙。
紅微很滿意地看著自己的‘杰作’,暗暗贊嘆著自己眼真不錯,只是一裳,就已經將無相的風采展示得七七八八,若再梳個髻,這走出去還不得迷死街上那群娘們兒!
心中得意,步伐就變得極為囂張。
紅微進了屋就開始張羅,“這桌椅放在這兒就好,茶擺上面,兩床褥子就左右各放一床就行。”
反正只住三天,也不用買床了,直接大地鋪就好。
無相冷著臉站在一旁,看著眾人忙碌。
原本空無一的破屋子被這樣一添置,竟是顯得有些狹小了。
直到外人都走后,無相終于忍無可忍,問道,“施主究竟要做什麼?”
“沒事,跟你沒關系,我只是想剩下這三天住得舒服些而已。”紅微儼然是將這兒當了自己的家,上前坐下。
無相看了眼角落的床褥,皺眉,“客棧比之此更加舒服,施主這是何苦?”
“笑話!客棧不用銀子啊?你可知我方才雇人給你洗澡花了多銀子?我可沒地住了,只有這兒了!怎麼,大師不打算收留?”紅微眉尾輕挑,儼然一副將無相拿在手中的架勢。
可,這話說出來,連自己都覺得可笑,別說是無相了。
就見無相深吸了一口氣,像是忍下極大的怒意一般,“可這些桌椅茶,也用了不銀子吧?”
買這些東西的銀子,夠住上一個月的客棧了!
卻見,紅微一副無賴模樣,“噢喲,大師說得對啊!我竟然沒想到!可現在怎麼辦?銀子都已經用完了。”
你奈我何?
無相顯然是對付不了紅微的,嘆息著搖了搖頭便往外走。
見狀,紅微立刻又站了起來,“你去哪兒?”
無相腳步未停,“化緣。”
紅微猜到了。
可他那是化緣嗎?
他分明就是去挨打的!
方才秉著非禮勿視的榮傳統,對著無相的子只匆匆掃了眼,并未細看,卻還是能看見那上面大大小小的淤青。
這兩個月來,也不知他是挨了多打!
當下便要攔出去,可無相卻率先停了腳步。
因為,一輛馬車正不急不緩地停在了屋外。
車夫將馬拴好,這才對著無相行了禮。
無相自然知道這馬車定然又是紅微的安排,便也沒再說什麼,回頭看了紅微一眼,便繼續往前走。
當初來獻城時,無相就已經是苦行僧了。
獻城里的百姓見慣了那渾臟兮兮如同乞丐的無相,乍一見到這樣干凈好看如謫仙般的人兒,都有些癡迷了。
直到,無相走到了一間飯館外,說出那句耳能詳的話來,“阿彌陀佛,貧僧無相……”
話音未落,眾人這才驚覺此人是無相!
一時間,紛紛頭接耳起來。
“這真是那個苦行僧?”
“竟生得這麼白凈,原先怎麼就想不開了呢?”
“聽說這無相原本是大棠的一個高僧,卻不知為何殺了不人,佛法盡失,才會選擇做苦行僧,一邊贖罪,一邊修煉佛法。”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談論的聲音自然也傳到了無相的耳朵里。
可,無相只當做沒有聽到似的,繼續化緣。
卻不料,飯館的小二聽著旁人的話,忽然就來了興致。
他看著無相,不由得挑眉,“我說和尚,你今日怎麼不做苦行僧了?你的罪孽贖清了?”
他的問題也正是旁人都好奇的。
是啊,明明上午都還是個一邋遢的臭和尚,怎麼這會兒就已經這般干凈了?
不做苦行僧了?
卻聽無相道,“貧僧虔誠之心,不在,外表,而于心。”
他很認真地說著這番話,也確實是他心中所想。
可那飯館的小二聽完卻是大笑了起來,“哈哈哈哈,你還虔誠?你連苦行僧都做不好你談什麼虔誠,滾滾滾!我們這的東西就是喂貓,喂狗,喂豬,也不會施舍給你這個滿殺孽的惡魔!呸!”
小二說完,還不忘啐無相一口。
無相知曉這兒是化不到緣了,便轉離去。
卻不知為何,那小二看著無相如此優雅的舉止,竟是心生惡意,抬腳便要朝著無相踹去。
他想讓無相摔個狗吃屎,想讓他當眾出丑,想讓他那一素凈的衫重新沾上污漬。
他就見不得他那般高不可攀的樣子,他就是要讓無相重新回到淤泥里!
可,這一腳卻連無相的角都沒有到,紅微手中的暗已然飛了出去,狠狠打在那小二的腳踝上。
只聽到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小二瞬間倒在了地上,捂著自己的腳踝鬼哭狼嚎,“哎呀,痛死我了,我的腳斷了!”
眾人都還沒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可這小二卻是知道的。
腳踝上突然來的力度,是被什麼東西砸中的覺。
當下便開始四下尋找起來,果然在不遠發現一顆鐵珠子。
在旁人的攙扶下站起,小二著那鐵珠子沖著人群喝問道,“誰!誰敢打我!”
無相原本也不知是發生了什麼,可看到那鐵珠子便明白了一切。
當下便是朝著紅微看了過去。
卻見,紅微慢慢悠悠地從人群中走了出來,角勾著一抹的笑,妖嬈著腰肢便是朝著那小二走了過去。
“是我做的,怎麼了?”
一邊問,一邊走,直到行至那小二面前方才停下,臉上的笑意也在瞬間消散殆盡,“再不老實,下回這珠子打的可就不是你的腳踝,而是你這雙狗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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