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過餐車的時候拿了兩塊面包,趕回房間之后,陸舟將兩個小本子丟在了桌子上,從行李箱里面翻出了草稿紙。
一切準備就緒。
他深呼吸了一口氣,意識進系統,啟了“啟發時間”……
與深度學習時的覺不同,也與服用專注膠囊時的覺截然不同,離開系統空間的陸舟,并沒有產生那種一切浮躁從中隔絕,只剩下純粹的理的覺。
取而代之的是,一暖流順著脊椎一路向上,在融他后腦的一瞬間,就如同竄柴堆的火苗,將他的思維點燃。
“……奇怪的覺。”
食指和拇指著眉心,陸舟瞇了瞇眼睛,只覺得視野之中的一切,都在微微晃著。
與此同時,從腦海深源源不斷涌出的靈,就如淌過溪谷的涓涓流水,沖刷著他的大腦皮層。
很難用語言描述那種覺。
就好像在這一剎那,他全上下所有神經末梢的角,向外舒展了一米多長,沖破了.的束縛,與宇宙萬直連……
窗簾上錯重疊的圓環,就如同一條象拉長的莫比烏斯環。
床單末梢鱗次櫛比的紋理,正以逆時針詮釋著斐波那契數列的涵。
床頭柜上的紙杯,向右挪一指寬的距離,和吊燈與床鋪之間的距離,正好構空間構圖中的黃金三等分比例。
這些原本本不會被他注意到的小細節,在這一刻是如此的礙眼。
就仿佛目之中的一切,被剝繭,圖形在腦海深還原純粹的幾何圖像,數據被分解純粹的數字和運算符號。
這種覺,對于藝家來說,簡直就是夢寐以求的天堂。
當然,同時也是強迫癥患者的地獄……
將床頭柜的杯子往右挪了大概幾厘米,陸舟深回到椅子上坐下,呼吸了一口氣,努力不去注意房間中的違和,將全部注意力集中到紙上的問題。
即,是否存在無窮多個素數對(P,P+2)!
……
系統的功能一直很人化。
啟發時間一共24小時,可以隨時啟,隨時暫停。不過每次暫停之后,會在一段不短的時間里,出現“靈枯竭”的癥狀。形容下,就是思維遲鈍,反應下降、索然無味……之類的覺。
經過了幾次索之后,陸舟總算是悉了這一功能的用法。
而啟發時間帶來的效果,更是讓已經被孿生素數猜想困擾半年之久的他,心中欣喜若狂。
以至于,陸舟幾乎忘記了,自己究竟是為什麼而來到普林斯頓,也忘記了第五天下午的報告會,甚至在渾然不覺中,將系統任務拋在了腦后。
為了充分利用起每一個小時,他一天最多只開啟四個小時,而且分四次。在不中斷思路的前提下,盡可能利用起每一小時,乃至每一分鐘。
沉浸在對答案的尋覓之中的他,就像是巡邏在森林中的獵人,搜尋著那一閃而逝的白鴿,所留下的蛛馬跡。
而那原本縹緲無蹤的線索,在靈發的影響下,一切都變得有跡可循。
即便偶爾也會走進思維的死胡同,但在啟發時間之下的陸舟,很快便能發現問題在哪,還有哪里需要改進。
這種驗,對他來說簡直是前所未有的。
整整三天三夜,陸舟沒有邁出過房門一步。
他將自己完全關在了這不過十平米的房間里,就連食都是讓酒店的侍者送上來的。
而那些寫滿的草稿紙,已經在桌角堆了一摞小山。而一團的草稿紙,更是在桌子底下扔了一地。
第四天的晚上。
頂著深深的眼袋,陸舟看著碎的第三百零七個紙團,一邊給圓珠筆換上新筆芯,一邊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還剩最后兩個小時嗎?”
眼角余掃了眼手機屏幕中的計時,陸舟了酸的眉心,意識進系統空間,解除了啟發時間。
如同一盆冷水從頭澆下,涼到了腳心。
那種妙不可言的覺,瞬間離他而去,就如同從天庭回到凡間。
沸騰的大腦逐漸回歸了平靜,陸舟深呼吸一口氣,將中的濁氣吐出。
這幾天都沒出過門,機會難得的學會議算是浪費了。
不過,相比起這幾天所獲得的收益來說,這本不算什麼……
他能很明顯的覺到,自己距離揭開孿生素數猜想最后一層面紗,已經越來越近了。
就差那麼一點……
陸舟了個懶腰,從椅子上站起。
他準備出去散個步,然后洗個澡,再躺在床上好好睡一覺,一切等第二天起來再繼續。
走出酒店,穿過帕爾默廣場,沿著公路一直走進了普林斯頓校園,冰涼的晚風吹在臉上,陸舟順著石磚鋪的走道,一個人散著步,放空過熱的大腦。
如果要讓陸舟來評價這里的話,比起一座大學,這里更像是一座城堡,但并沒有森嚴的階級和嚴防死守的戒備。 這里的學生富有熱,和北的其它大學的學生一樣會在晚上開派對喝道很晚,但到很酷的問題時,也會拿出百分之兩百的熱鉆研進去……
至于更多的地方,只是驚鴻一瞥的他,暫時還沒看到。
沿著公園一般的草坪繼續走著,陸舟忽然偶遇了一個人。
就在陸舟看向他的時候,他明顯也注意到了陸舟這邊,手打了個招呼,向這邊走了過來。
“你這幾天怎麼了?我正準備去找你。”
“有什麼事嗎?”
“沒什麼,”羅師兄古怪地打量了陸舟兩眼,尤其是在他的眼袋上停留了好一會兒,“你不會了些不該的東西吧……”
“確實,”陸舟嘆了口氣,“到了一道難題。”
疑慮瞬間打消了,羅師兄松了口氣,問道。
“什麼難題?”
“關于孿生素數的無限。”
羅師兄搖頭說道:“抱歉,這個我幫不了你,我們的研究領域不在一個頻道上。”
陸舟隨口問道:“你的研究進展如何?”
羅師兄嘆了口氣:“上帝扔下的六面骰子在希爾伯特空間中出現了第七種結果,這既是數學問題,也是量子力學問題,同時也是我們研究所面臨的困境。”
陸舟深表同道:“那可真是傷腦筋了……”
“是啊,簡直是地獄。”羅師兄嘆了口氣,“昨天我和王熹平教授討論了很久,探討如何從數學角度解決這個理學上的問題,但依舊毫無頭緒。”
“六面骰子的第七種可能嗎……”反復默念著這句話,陸舟臉上的表陷了沉思。
兩人走著走著,不知不覺就走回到了帕爾默廣場。
每當夜幕降臨的時刻,這里總是那麼熱鬧,勾肩搭背的人們走向酒吧,就仿佛這里有慶祝不完的勝利一樣……
見陸舟不說話了,羅師兄問道:“怎麼了?”
“沒什麼……”在帕爾默廣場旁停下腳步,陸舟忽然抬起頭,瞳孔漸漸發亮,語氣中帶上了興,“看到那只白鴿了嗎?”
羅師兄愣愣地看著他:“什麼?”
“我說那只鴿子!”
“在哪兒?”
順著陸舟看去的視線,羅文軒四尋找那只白鴿。
當他搜尋無果,回過頭來時,陸舟已經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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