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梨微愣,沒明白李玄的話,倒是李玄,看阿梨這個反應,知道自己猜錯了,便改口問,“怎麼起來了?想解手?”
阿梨這才明白過來,搖搖頭,“不是。”又仰臉看向李玄,卻見他已經胡子已經刮干凈了,也換了竹青的錦袍,一改先前的狼狽模樣,又恢復了素日里的清貴模樣。小聲問,“歲歲說你被公公喊走了,我還以為你進宮了。”
李玄聞言,明白阿梨是怕自己被陛下追究,但其實那一天原本就是兩人商量好的,激怒衛臨不的話,就演一出反目的戲碼,他那一匕首,也只是看著下人,實則避開了要害的。阿梨醒了之后,他也還沒來得及同阿梨說,倒是把嚇著了。
思及此,李玄便把那日的事說了一遍,而后道,“那日的布置,是陛下同意的。陛下也只了輕傷,沒什麼大礙。”
“云潤和冬珠也已經回府了。”
“謝云憐與其生母,已經故。陛下不追究二人,對外只稱二人死于反賊起事。”
說著,李玄微頓,很快又語氣平靜道,“薛蛟也沒事。谷峰及時趕到,救了他。他雖臨時反水,但他到底卷進了謀逆之事里,陛下免了他的。”
阿梨在心里嘆了口氣,對薛蛟,以前是怕,怕他喜怒無常,后來是討厭,討厭他做事從來不顧的意愿,到如今,已經說不出是單純的怕還是厭惡了,又或許都不是。
但終究是盼著他好的。
李玄看阿梨有些失落,抿抿,撇開眼,繼續道,“還有一件事。”
阿梨被轉移了注意力,抬眼,“什麼?”
李玄微微低頭,道,“我們現在在宮里,不在侯府。你當時況很危險,只能臨時在宮里生產,后來太醫又道不方便挪,便一直住了下來。”
阿梨一愣,是覺得這屋子很陌生,但沒想過自己是在宮里住著。張了張,問,“那我們什麼時候回家啊?”
李玄原本因阿梨對薛蛟的關注,有些許不虞,此時聽到這句“回家”,面卻是一暖,蹭了蹭阿梨的額頭,道,“再過幾日,等太醫點頭了,我們便回家。”
阿梨還不大習慣在兒面前和李玄這麼親昵,看了眼睜著烏溜溜的眼珠子朝這邊看的歲歲,面上一紅,卻是點點頭,輕輕應了聲,“嗯。”
李玄自然不像阿梨那麼臉皮薄,但到底了嬤嬤進來,示意抱著歲歲去休息。
歲歲被嬤嬤抱走,阿梨猶豫了會兒,才開口,“我……我和陛下……”
那時候依稀是聽到李玄的話的,他說什麼陛下的兒有很多,可他只有一個妻子,再加上陛下千金之軀,居然以涉險來救。
李玄并不意外阿梨會問,這時候也不再瞞著阿梨,點頭道,“是。陛下才是你的生父。”
阿梨雖從那一夜發生的事里,猜到了一點,可真的從李玄口里得到這個答案時,還是有些懵。一直把自己當做蘇家兒,從來沒懷疑過自己的世,更不會覺得自己和陛下會有什麼牽連。
阿梨想了一圈,茫然開口,“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李玄卻沉默了會兒,道,“阿梨,你愿不愿意和陛下見一面。他到底是你的生父,當年的事,我也只是猜測,事實如何,只有岳父、陛下和已故的岳母知道。”
阿梨遲疑了,與其說遲疑,不如說怕。
李玄看的神,亦猜出了些,道,“你若是不愿意,便算了——”
話未說完。卻見阿梨已經輕輕點了頭,“我愿意。我愿意見他。”
想到那時候,箭雨之中,陛下用子擋著,又覺得,皇帝也沒那麼可怕。
不管怎麼樣,總是要見一面,把話說清楚的。
阿梨這樣在心里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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