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承貞走了，依舊如同一陣不屬於人間的風。

“大哥，我真得不知道你心裏是怎麽想的。夏死了，你就能和蘇明月在一起，你為什麽做吃力不討好的事。這下好了，夏活著回來，兼並秦王軍的計劃也跟著落空。”李建分外氣惱，大哥的腦子被門夾了，怎麽會去營州救夏。

“夠了，我要做的事不用你管。”李元霸冷哼一聲：“時間不早了，我先回去。”

著李元霸的背影，李建第一次覺，他和大哥之間出現了裂隙。哼，他兀自氣憤不平地坐下，獨自喝著酒。

上郡的勝利，意味著李家軍向前進興鄴郡。攔在他們麵前的，是大隋的又一個得力幹將屈突通。

寧遇閻王，莫遇屈突通！

更何況，屈不通自刎，把黑鍋甩給李家軍，傳到外麵，誰會相信屈不能是自殺。

一路向興鄴郡前行，諸人的心頭都是沉甸甸的。

從上郡到興鄴郡，經過的第一個關口，就是仙人關。

大軍剛駐紮下來，關頭上就看到屈突通站在那裏。

李淵主出馬：“屈將軍，別來無恙。”

屈突通冷哼一聲：“李淵，你造反跟我沒有半點關係。哪怕你打到大興，我也不會阻攔。但是，你們殺死我的兒子，我拚了這條老命，也要與你周旋一二。”

“令郎是自殺的，實跟我無關。屈將軍你相信我。”

李淵苦笑著解釋。

“他活得好好的，為什麽會自殺？好沒道理。”

“因為他被我們攻下了霍邑城，這才自殺。”

“那你們不會不進攻霍邑城。我兒子是什麽樣的命，你們又算個什麽東西。哪怕我兒子讓你們跪下來死，你們也要死在他麵前。”

在屈突通看來，他家兒子的命就是比任何人都要金貴。

“多說無益，你們回去準備。明日大戰，我要親取你們李家人的項上人頭，祭我兒子的在天之靈！”

跟屈突通講道理，是完全講不通的，李淵心事重重地回到李家軍。

論戰鬥力，李家軍未必是屈不通百戰之師的對手，包括秦王軍在。

論數量，現在的李家軍有五萬之眾，業鄴郡因為是通向大興城的要道，布置在這裏的隋軍有二十萬。這裏的隋軍閑時農桑，忙時練，一刻也不怠惰。

論將領，屈突通帳下有十三羅剎將，五名修羅將，個個武藝嫻，能征善戰。

取得勝利的希，微乎其微。

“李公，不可滅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我們李家軍經曆了這麽多的戰鬥雖有曲折，但無一不是勝利。”裴寂拍馬屁道。

李淵回頭狠狠瞪了裴寂一眼：“裴寂，我發現你這個人除了拍馬屁，別的一無所長。”

“李公，我願請戰！”李建抓住機會。

李淵看了一眼他的兒子：“也罷，也隻有你在關鍵時刻能站出來。”

李建低頭竊笑。

這完全不合李淵的做事方式，按理來說，他不會痛批裴寂，又被李建的馬屁拍得舒舒服服服的。

李世民正要請戰，夏按住他的手，衝他搖搖頭。

諸將散去後，李淵親自來到李世民的軍帳。

見到李淵，李世民起迎接：“參見李公。”

“夏世侄，你也在啊。”

夏點頭：“世叔好。”

李淵問道：“世民，你以為我們打敗屈突通的機率有多？”

李世民猶豫不決：“這個我真得不敢說。”

李淵非但沒有責怪李世民，反爾暗自點頭，三個兒子當中，就他最為務實。

“那你以為，我們李家軍現在麵臨的最大問題有哪些？”

“其實，我們除了屈突通以外，還有一個最大的威脅，那就是李。”

李淵來了興致：“哦，說說看。”

“天下相傳，李姓代隋。李亦是姓李，瓦崗軍占據口倉，李開倉賑百姓，已說明他的野心不在於口倉，而在於天下。興鄴郡的北邊，是汜水關。汜水關與口倉相鄰。本來，他可南下，直取江都。但現在完全沒有那個必要，因為楊廣已經被殺。”

“說得好，繼續。”李淵讚賞地看著李世民。

李世民接著道：“常言一山不容二虎，李姓的天命真子隻能有一個。再說了，養著數十萬的瓦崗軍閑著沒事做，必然會滋事擾民。李必須給他們找點事做。因此，他的矛頭會直指汜水關。到那時，我李家軍腹背敵，恐怕離滅亡早就不遠了。”

“不錯，不錯。還是世民有遠見，能通盤考慮。建就是一個莽夫，除了打優良衝鋒，本不會考慮問題。那你以為，我們應當怎麽做？”

李世民道：“秦王軍的整素質要比李家軍高上一些，我請命去汜水關駐紮，一旦有異，必會堅決抵抗瓦崗軍。”

這個回答差強人意，李淵並不是特別滿意，早在前往興鄴郡之時，他已經遣軍校給李送信，大致意思是，將來天下是你的，我們如何敢與你爭。態度十分謙卑。

想來送信的軍校將要回來，李淵起要走，剛好送信的那名軍校回返。

“李公，你派我前去李那裏送信，他把信給撕了，還讓我帶句話回來，李家軍等著覆滅。除非李公你現在就回西河郡，將兵馬散去。”

這符合李的一貫作風，奉行斬草除的原則。退一萬步講，李淵真得按照李所說的做，將來天下大定，李還是會找借口把李淵一族徹底鏟除。

“李公，我的意思是，咱們先給瓦崗軍一點教訓，讓他知道我們的厲害，被迫與我們簽訂休戰協議。”

李淵麵皮發燙，幹笑道：“還是世民想得周到，有些人不給他們一點，他們就真得以為天是老大，他是老二了。”

這些話，全是夏教給李世民說的。從中午在軍帳的表現，夏就有略有所覺李淵的心思，也想到李淵會給李去信。

“夏兄，李的西邊是劉武周的地盤，我們可讓他從側方擾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