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斜微醺。

月夜聽雨苑里。

漫天紅霞灑落，湖中綠葉紅藕，霞粼粼。

湖水正中央的月樓上。

青舟出竅的神魂，沐浴著夕晚霞，在樓頂盤膝而坐，閉眼凝神，修煉著昨晚月前輩傳授于他的神魂修煉心法。

晚風拂來，輕輕。

霞，仿佛為他的神魂注了一層絢麗的芒。

整個神魂暖暖的，仿佛在溫暖的湖水中暢游。

一縷縷奇異的芒，隨著他的修煉，開始從他的頭頂到腳底，來回不斷地反復流周轉。

時間悄然流逝。

月夜聽雨苑中，靜無聲息。

不知覺間，夕已悄悄了遠的青山。

夜幕籠罩而下，染暗了整座園子。

隨即，又一明月升起。

皎潔的月灑落而下，靜謐地落了湖水中，夜風拂過，薄霧裊裊，一池清水波粼粼。

青舟醒來時，已是漫天星辰。

他站起，有種意猶未盡的覺，整個神魂仿佛變的更加輕盈了，視線似乎也看的更遠，更清晰。

又在樓頂呼吸了一下溫的月，他方飄然而下，落進了竹林，神魂歸竅。

回到小院時。

小蝶正在廚房里熱著飯菜。

天氣涼，從后廚端來的飯菜早就冷了。

主仆兩人吃了晚飯，又拿了服，趁著夜，地去了湖中洗澡。

“公子，下午時，奴婢和小桃姐姐一起把你說的那種肚兜做好了，待會兒回去，公子要不要看看？”

“哪種？”

“就是那種……那種只遮住的，肚肚都不遮的，中間還出來……”

“……小蝶，本公子是個正正經經的讀書人，對于那種恥的東西……”

“公子不看就算了。”

“……看。”

主仆兩人很快洗完澡，上岸回家。

回到房間。

青舟看完后，又誠懇地給了幾條建議：“其實這種東西，可以再薄點，明點，用布點的……勤儉節約，才是持家之德。”

小丫頭：“……”

青舟回到房間，換了服。

隨即出了門，去了月夜聽雨苑，準備給秦大小姐請安。

來到門口時。

百靈正倚在門前等著他，見他來了，連忙道：“姑爺，大小姐去了二小姐那里，估計晚點才會回來。姑爺今晚就不用來請安了。”

青舟聞言，有些好奇，問道：“百靈，大小姐與二小姐在一起的話，會有話說嗎？”

百靈想了一下，道：“好像沒有。”

青舟沒有再多問，向著院里看了一眼，道：“夏嬋姑娘在嗎？”

百靈指了指里面，道：“嬋嬋在后面的花園里練劍呢，從傍晚一直練到現在。姑爺要不要去看看？”

青舟猶豫了一下，道：“算了，不去打擾了。”

百靈看著他道：“姑爺是不是已經知道，嬋嬋昨晚為何會突然一個人出去了？”

青舟沉默了一下，沒有回答。

百靈看著他，也沒有再說話。

沉默了一會兒。

青舟走近了，手握住了的小手，輕聲道：“百靈，如果有一天，我選擇了與大小姐分開……”

“姑爺。”

不待他說完，百靈便輕聲打斷了他，隨即走近一步，低下頭，溫順地倚在了他的懷里，俏麗的臉頰著他的膛，低聲道：“不管以后姑爺選擇誰，在百靈心里，姑爺都是最好的。百靈不會怪姑爺的。”

頓了頓，又低聲道：“嬋嬋也不會……”

青舟低頭看著俏麗的小臉，心頭頓時一陣。

這是第一次主靠在他的懷里。

他出手臂，輕輕抱住了，另一只手把的小手握在了手心，溫地著，聲道：“百靈，我問的是，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你會不會……”

“不會。”

百靈抬起了另一只手臂，也抱住了他，臉頰依舊在他的膛，低聲道：“姑爺，百靈不會跟著你的。百靈會永遠跟著小姐，永遠都不會跟小姐分開的。”

青舟沉默下來。

月如水，黑夜靜謐。

兩人就這樣握著手，相互抱著，依偎著，安靜地站在靈蟬月宮的門口，站了許久。

直到，青舟的視線，忽地看到了小院里的那道影。

夏嬋握著劍，站在那里，一不，臉頰在屋檐的影里，看不清臉上的表，不知道已經站在那里多久了。

青舟與目對視，怔了怔，方松開懷里。

“姑爺，再抱一會兒，人家想哭……”

百靈張開雙臂，主抱住了他，帶著一哭腔。

青舟看著小院里的孤獨影，沉默了一會兒，方低聲道：“夏嬋在看著。”

“姑爺！不要！不要抱著人家！你又欺負人家！又想對人家！嗚嗚嗚……”

百靈突然就變了臉，一邊在他懷里扭著子掙扎著，里一邊嗚嗚著。

隨即狠狠一把推開了他，跑進了小院。

“啊！嬋嬋，你什麼時候來的？你怎麼不救救人家？姑爺剛剛強行抱著人家，要對人家瑟瑟，嗚嗚，幸好人家寧死不屈，拼命掙扎，才沒有讓姑爺得逞，嗚嗚嗚……”

青舟看了那院里的影一眼，沒有再聽下去，轉離開。

等他離開后好久。

院里方安靜下來。

百靈像個做錯了事的孩子，低著頭，兩指頭在前尷尬地畫著圈，怯怯地道：“嬋嬋，別生氣，人家……人家只是……”

夏嬋目冷冷地看著，沉默許久，方開口道：“百靈……”

“啊？嬋嬋你是想說什麼？是要原諒我嗎？”

百靈連忙近，兩只手握住了的小手，放在了自己的臉蛋兒上輕輕挲著，滿臉討好的表。

夏嬋又沉默了一會兒，方低聲道：“你，跟他……我，跟著，小姐。”

百靈作一滯，頓頓，隨即使勁兒搖頭：“不，嬋嬋，我不。我說過，我要永遠都做一朵冰清玉潔的花朵的，我不要被姑爺弄臟。我要跟著小姐，永遠跟著小姐。你才該跟他離開，我和小姐都不歡迎你，哼！”

夏嬋微微低頭，握了手里的劍，低聲道：“可是，我，二小姐……”

百靈沉默下來。

隨即突然抱住了，把抱在了懷里，聲道：“嬋嬋，我的好嬋嬋……沒事的，小姐一定會幫你和二小姐的……相信小姐。小姐最近可能遇到了高人，或者大機遇，修為一直突飛猛進呢。”

青舟回到屋，鎖上了房門。

隨即滴了靈，神魂出竅。

先是在床上修煉了一會兒神魂心法，又在房間里練了一會奔雷拳。

等到子時時。

他穿過房頂出了府邸，一路疾行，徑直向著張家府邸飄去。

先在張家府邸觀察了一會兒，發現沒有異常后，又去了張家二爺三爺等府邸，居高臨下，都一一觀察一會兒，把房屋布局，甚至護衛仆人經常出現的地方，都全部記在了腦海中。

隨即，他又去了張家的碼頭，茶莊，布莊等等地方，把所有可以住人的地方，都一一觀察了一遍，把視野中看到的所有信息，都強行銘刻在了腦海深。

凌晨時。

他一路風馳電掣，返回到了秦府。

在秦府大門前的巷口，他再次看到了那道孤獨單薄的影，一個人站在那里，正在發呆。

那柄很離開手中的寶劍，不知道去了哪里。

青舟飄在半空，仔細尋找了一會兒，方看到那柄寶劍竟然被放在旁邊墻角下的影里。

兩手空空，一不地站在那里，目茫然地看著空空的街道，仿佛一沒有了意識的游魂。

青舟懷著復雜的心，快速飛進了府中。

回到房間，神魂歸竅。

他從后院出了門，一路疾行，直接從府邸后門的院墻翻了出去，隨即快步從小巷里走出。

站在巷口，他遠遠地看到了那道冰冷的影。

他快步走了過去。

月皎潔，灑落在地面的青石板上。

但一直站在那片影里，仿佛害怕面對這溫的芒。

當青舟走到近，毫不掩飾自己的腳步聲時，背對著他，忽地影一，從旁邊的墻角下拿起了的劍！

“哐！”

寒芒一閃，寶劍出鞘！

那纖細單薄的子依舊站在影里，但手里的劍，已在月的照耀下，閃爍著冰冷的芒！

的雙眸，冷冽如刃。

“夏嬋！”

青舟及時出聲，停下了腳步。

那幾乎瞬間就到了他咽的劍，突然停住！

反手握劍，子一僵，緩緩地轉過來，面對著他，目有些愕然地看向了他。

隨即，收起了劍。

“哐”地一聲，寶劍鞘。

雙眸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轉過，準備離開。

青舟一把拉住了的小手。

腳步一頓，被他握住的小手似乎輕輕了一下，隨即轉過臉，雙眸森寒地盯著。

一如當初，兩人剛見面時，看到他的目。

但現在，青舟卻不怕了。

他依舊握著的手，與那冰冷的眸子相對，沉默了一會兒，輕聲開口：“傻丫頭，即便要幫我殺人，也不該這樣用自己來當餌，傻傻的一個人在這里發呆等著吧？你當人家殺手都比你還傻嗎？”

握了手里的劍，雙眸愈加森寒地盯著他。

“要殺我嗎？”

青舟輕聲問了一句，卻突然靠近，著脖子道：“殺吧，能夠死在夏嬋姑娘的劍下，能夠死在夏嬋姑娘的面前，雖死猶榮，雖死無憾！”

“殺吧，殺死你面前這個曾經毫不猶豫跳進水里救你，曾經在風雷加的橋下保護你，曾經在冰冷的黑夜里陪著你的好姑爺吧！”

“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