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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娘子,不對勁》 第1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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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表陜西大國長安城,乃歷代帝王建都之地。自周、秦、漢以來,三州花似錦,八水繞城流,真個是名勝之邦。彼時是大唐太宗皇帝登基,改元貞觀,已登極十三年,歲在己巳,天下太平,八方進貢,四海稱臣。忽一日,太宗登位,聚集文武眾,朝拜禮畢,有魏征丞相出班奏道:“方今天下太平,八方寧靜,應依古法,開立選場,招取賢士,擢用人材,以資化理。”太宗道:

“賢卿所奏有理。”就傳招賢文榜,頒布天下:各府州縣,不拘軍民人等,但有讀書儒流,文義明暢,三場通者,前赴長安應試。

此榜行至海州地方,有一人姓陳名萼,表字蕊,見了此榜,即時回家,對母張氏道:“朝廷頒下黃榜(皇帝的公告。因用黃紙書寫,故名),詔開南省,考取賢才,孩兒意前去應試。倘得一半職,顯親揚名,封妻蔭子,耀門閭,乃兒之志也。特此稟告母親前去。”張氏道:“我兒讀書人,‘而學,壯而行’,正該如此。但去赴舉,路上須要小心,得了,早早回來。”蕊便吩咐家僮收拾行李,即拜辭母親,趲(zǎn,快走)程前進。到了長安,正值大開選場,蕊就進場。考畢,中選。及廷試三策,唐王筆親賜狀元,馬游街三日。

不期游到丞相殷開山門首,有丞相所生一,名喚溫,又名滿堂,未曾婚配,正高結彩樓,拋打繡球卜婿。適值陳蕊在樓下經過,小姐一見蕊人材出眾,知是新科狀元,心十分歡喜,就將繡球拋下,恰打著蕊的烏紗帽。猛聽得一派笙簫(shēng?xiāo)細樂,十數個婢妾走下樓來,把蕊馬頭挽住,迎狀元相府婚。那丞相和夫人,即時出堂,喚賓人贊禮,將小姐配與蕊。拜了天地,夫妻拜畢,又拜了岳丈、岳母。丞相吩咐安排酒席,歡飲一宵。二人同攜素手,共蘭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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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五更三點,太宗駕坐金鑾寶殿,文武眾臣趨朝。太宗同道:“新科狀元陳蕊應授何?”魏征丞相奏道:“臣查所屬州郡,有江州缺。乞我主授他此職。”太宗就命為江州州主,即令收拾起,勿誤限期。蕊謝恩出朝,回到相府,與妻商議,拜辭岳丈岳母,同妻前赴江州之任。

離了長安登途,正是暮春天氣,和風吹柳綠,細雨點花紅。蕊便道回家,同妻拜母親張氏。張氏道:“恭喜我兒,且又娶親回來。”蕊道:“孩兒叨賴母親福庇,忝中狀元,欽賜游街,經過丞相殷府門前,遇拋打繡球適中,蒙丞相即將小姐招孩兒為婿。朝廷除孩兒為江州州主,今來接取母親,同去赴任。”張氏大喜,收拾行程。在路數日,前至萬花店劉小二家安下,張氏忽然染病,與蕊道:“我上不安,且在店中調養兩日再去。”蕊遵命。至次日早晨,見店門前有一人提著個金鯉魚賣,蕊即將一貫錢買了,待烹與母親吃,只見鯉魚閃閃[木+車+斤](zhá)眼,蕊驚異道:“聞說魚蛇[木+車+斤](zhá)眼,必不是等閑之!”遂問漁人道:“這魚那里打來的?”漁人道:“離府十五里洪江打來的。”蕊就把魚送在洪江里去放了生。回店對母親道知此事,張氏道:“放生好事,我心甚喜。”蕊道:“此店已住三日了,欽限急,孩兒意明日起,不知母親好否?”

張氏道:“我子不快,此時路上炎熱,恐添疾病。你可這里賃間房屋,與我暫住。付些盤纏在此,你兩口兒先上任去,候秋涼卻來接我。”蕊與妻商議,就租了屋宇,付了盤纏與母親,同妻拜辭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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途路艱苦,曉行夜宿,不覺已到洪江渡口。只見稍水劉洪、李彪二人,撐船到岸迎接。也是蕊前生合當有此災難,撞著這冤家。蕊令家僮將行李搬上船去,夫妻正齊齊上船,那劉洪睜眼看見殷小姐面如滿月,眼似秋波,櫻桃小口,綠柳蠻腰,真個有沉魚落雁之容,閉月花之貌,陡起狼心,遂與李彪設計,將船撐至沒人煙,候至夜靜三更,先將家僮殺死,次將蕊打死,把尸首都推在水里去了。小姐見他打死了丈夫,也便將赴水,劉洪一把抱住道:“你若從我,萬事皆休!若不從時,一刀兩斷!”那小姐尋思無計,只得權時應承,順了劉洪。那賊把船渡到南岸,將船付與李彪自管,他就穿了冠,帶了憑,同小姐往江州上任去了。

卻說劉洪殺死的家僮尸首,順水流去,惟有陳蕊的尸首,沉在水底不。有洪江口巡海夜叉見了,星飛報龍宮,正值龍王升殿,夜叉報道:“今洪江口不知甚人把一個讀書士子打死,將尸撇在水底。”龍王將尸抬來,放在面前,仔細一看道:“此人正是救我的恩人,如何被人謀死?常言道,恩將恩報。

我今日須索救他命,以報日前之恩。”即寫下牒文一道,差夜叉徑往洪州城隍土地投下,要取秀才魂魄來,救他的命。

城隍土地遂喚小鬼把陳蕊的魂魄付與夜叉去,夜叉帶了魂魄到水晶宮,稟見了龍王。龍王問道:“你這秀才,姓甚名誰?

何方人氏?因甚到此,被人打死?”蕊施禮道:“小生陳萼,表字蕊,系海州弘農縣人。忝中新科狀元,叨授江州州主,同妻赴任,行至江邊上船,不料稍子劉洪,貪謀我妻,將我打死拋尸,乞大王救我一救!”龍王聞言道:“原來如此,先生,你前者所放金鯉魚即我也,你是救我的恩人,你今有難,我豈有不救你之理?”就把蕊尸安置一壁,口含一顆定珠,休教損壞了,日后好還魂報仇。又道:“汝今真魂,權且在我水府中做個都領。”蕊叩頭拜謝,龍王設宴相待不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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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殷小姐痛恨劉賊,恨不食寢皮,只因懷有孕,未知男,萬不得已,權且勉強相從。轉盼之間,不覺已到江州。

吏書門皂,俱來迎接。所屬員,公堂設宴相敘。劉洪道:“學生到此,全賴諸公大力匡持。”屬答道:“堂尊大魁高才,自然視民如子,訟簡刑清。我等合屬有賴,何必過謙?”公宴已罷,眾人各散。

迅速。一日,劉洪公事遠出,小姐在衙思念婆婆、丈夫,在花亭上嘆,忽然困倦,腹疼痛,暈悶在地,不覺生下一子。耳邊有人囑曰:“滿堂,聽吾叮囑。吾乃南極星君,奉觀音菩薩法旨,特送此子與你,異日聲名遠大,非比等閑。劉賊若回,必害此子,汝可用心保護。汝夫已得龍王相救,日后夫妻相會,子母團圓,雪冤報仇有日也。謹記吾言,快醒快醒!”言訖而去。小姐醒來,句句記得,將子抱定,無計可施。忽然劉洪回來,一見此子,便要淹殺,小姐道:“今日天已晚,容待明日拋去江中。”幸喜次早劉洪忽有急公事遠出,小姐暗思:“此子若待賊人回來,命休矣!不如及早拋棄江中,聽其生死。倘或皇天見憐,有人救得,收養此子,他日還得相逢。”但恐難以識認,即咬破手指,寫下書一紙,將父母姓名、跟腳原由,備細開載;又將此子左腳上一個小指,用口咬下,以為記驗。取汗衫一件,包裹此子,乘空抱出衙門。幸喜衙離江不遠,小姐到了江邊,大哭一場。正拋棄,忽見江岸岸側飄起一片木板,小姐即朝天拜禱,將此子安在板上,用帶縛住,書系在前,推放江中,聽其所之。小姐含淚回衙不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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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此子在木板上,順水流去,一直流到金山寺腳下停住。那金山寺長老做法明和尚,修真悟道,已得無生妙訣。正當打坐參禪,忽聞得小兒啼哭之聲,一時心,急到江邊觀看,只見涯邊一片木板上,睡著一個嬰兒,長老慌忙救起。見了懷中書,方知來歷,取個名,做江流,托人養,收藏。似箭,日月如梭,不覺江流年長一十八歲。長老就他削發修行,取法名為玄奘,戒,堅心修道。

一日,暮春天氣,眾人同在松之下,講經參禪,談說奧妙。那酒和尚恰被玄奘難倒。和尚大怒,罵道:“你這業畜,姓名也不知,父母也不識,還在此搗什麼鬼!”玄奘被他罵出這般言語,寺跪告師父,眼淚雙流道:“人生于天地之間,稟而資五行,盡由父生母養,豈有為人在世而無父母者乎?”再三哀告,求問父母姓名。長老道:“你真個要尋父母,可隨我到方丈(傳說佛寺或道觀中主持住的房間四方各為一丈,故名。后來指佛寺或道觀中的主持)里來。”玄奘就跟到方丈。長老到重梁之上,取下一個小匣兒,打開來,取出書一紙,汗衫一件,付與玄奘。玄奘將書拆開讀之,才備細曉得父母姓名,并冤仇事跡。玄奘讀罷,不覺哭倒在地道:“父母之仇,不能報復,何以為人?十八年來,不識生父母,至今日方知有母親。此若非師父撈救養,安有今日?容弟子去尋見母親,然后頭頂香盆,重建殿宇,報答師父之深恩也!”師父道:“你要去尋母,可帶這書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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