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述險些溺斃在他眼睛里,恨不得他對笑一分,就回他滿腔的喜歡。
可鼻端總是縈繞著那若有若無的木樨香,提醒著那個名“青蘿”的人的存在。
這是他們倆之間的一刺。永遠拔不掉。
李述一雙似垂似挑的眼斜斜瞟了崔進之一眼,漫不經心地冷笑道,“今日上巳,適合野合,正好是你跟那個賤婢的好日子,別扯上我,惡心。”
崔進之一雙桃花眼頓時斂了笑意,再不發一言。
別的座位都熱熱鬧鬧的,大家推杯換盞,言笑晏晏,唯與崔進之這里冷冷淡淡。
李述忽然覺得特別沒意思。
真的,跟崔進之這樣子,特別沒意思。
忽然想,興許像康寧長公主那樣養幾個面首,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不可能一輩子吊在崔進之這棵樹上。
正這麼想著,忽聽正元帝邊的黃門扯著嗓子傳喚:“新科進士三甲,面圣。”
李述的目被吸引了過去。
榜眼與探花就不必說了,都是世家大族出來的,便是不中這個進士,平日的各種宴席也總能見到皇上的。故他們表現的不卑不,非常淡定。
最中間那位狀元郎呢,也不知是故作淡定,還是真的從容不迫,一個寒門子弟倒也冷靜得很,一布裹著筆直的脊背,平白多了一份風骨來。
三人站在堂中,向正元帝下跪行禮。
起后,正元帝笑道:“瞧瞧這幾位青年才俊,不開科舉,真是不知道民間這麼多飽學之士啊”
李述飲了一盞清酒,掩住了邊的諷笑
得了吧,父皇所謂的“飽學之士”,不過就寒門出的狀元沈孝一個人罷了。其他那些出世家的榜眼探花,都是父皇不得不向世家做的妥協。
李述的目在三位新科進士上打轉,尤其是中間那位布長袍的狀元郎奇怪,怎麼離得近了這麼一看,越瞧越覺得悉呢
自己莫非從前見過這位
思索間,三位進士已向皇上行了禮,轉正要退下。
狀元沈孝行過李述的座位前,李述擎著酒杯、眉頭深鎖,一臉疑地盯著他,簡直恨不得將他盯出一個窟窿來。
察覺到李述的目,沈孝的形滯了滯,深眸高鼻,略略側過臉看了看李述。
誰知這一眼卻被李述抓了個正著李述頓時認出他來。
李述愣在原地,仿佛被一道雷劈在當頭,三年前的記憶紛至沓來。
一口清酒直直噴出,“咳咳,咳咳咳。”
長眉,薄,黑而濃的眼睫,鎮日只喜歡垂著眼,蓋住眼中晦暗不明的瞳。
這不就是那個三年前跟一夜歡好、然后被殘忍始終棄的面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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