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冉差點摔了手里的茶盞。
君琢還在叭叭叭:“大哥接到你的信,很高興的,每次都要換半天服才出門。可回來的時候,他就沒那麼高興了。我覺得奇怪,有次就跟著大哥出門,我看到大哥和你一起逛街,大哥一直在笑,后來顧姐姐來了,你就走了,大哥就沒那麼歡喜了。”
南冉記起,這是為了撮合君璟和顧含英時的事,只是——
“我怎麼記得你大哥沒有不歡喜?”
小不點眨著眼睛:“哎呦,那是你不了解男人。男人,怎麼能把不高興和高興都擺在臉上呢?那多不!大哥真的高興時,走路是這樣的——”
君琢跳下椅子,學著君璟走路。南冉忍不住笑了,不得不說,還真像的。
“大哥沒那麼高興,或是假裝高興時,是這麼走路的。”
君琢繼續模仿。
南冉臉上的笑意凝結了。
君璟每次跟顧含英在一起的時候,的確是這般的。
難道——
這怎麼可能?明明君璟是這個話本的男主,顧含英是主啊!
男主怎麼可能不喜歡主?
“余姐姐,你怎麼了?”
“你會不會想岔了?”南冉還抱著“君琢可能是錯”的幻想。
然而,小不點卻很堅定地告訴:“我確定肯定一定,才沒有想岔。我跟大哥都是從娘的肚子里出來的呀,我是跟著大哥一起長大的呀!”
南冉腦子了,連君琢問“大哥什麼時候回來”這樣的話,都不記得怎麼回的。
君琢走了,卻仍呆呆坐在院子里。
一切都偏離了原本的軌跡。
如果、如果君璟不喜歡顧含英,那這個話本還是娘親寫的話本嗎?
如果,這個話本已經不是娘親的話本了,那是不是說明,還有其他的辦法離開這里?
念及此,南冉那顆枯萎的心,似又出了新的芽。
*
南冉照舊回去批奏折了。
因前些日子生無可,渾渾噩噩,獨孤霈怕想不開,就將所有的奏折搬到了一個屋里,批的,他做他的事,便是有員來,他也當著的面解決了。
而南冉沒留意獨孤霈跟員說了什麼。
自打聽了君琢說的后,南冉不僅長了耳朵,便是奏折也看仔細了些——再無關要的折子,員總要說些什麼吧?
他們說的,便是了解大寧時局的窗口。
南冉的變化,自然沒瞞過獨孤霈——也沒想瞞他,更何況,以他看穿一切的眼,相瞞也瞞不住。
獨孤霈心中卻莫名松了一口氣。
那日太醫前腳去余府,后腳就回來跟他稟報了,“油盡燈枯”四個字,著實讓他心驚。
那一刻,他只剩下了一個念頭:只要活著,只要乖乖留在他邊,讓他做什麼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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