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不是說歷練除非遇到境大部分時候都是在花錢的嗎?怎麼我們進了妖族分石不花,還能賺這麼多天材地寶呢?”倪瑾萱蹦蹦跳跳地跟在林渡后。
一幫人從大妖新鮮建造好的巢中走出來,林渡甚至還心地給大妖的地盤的陣法關了個法門。
“大概是因為我們是專業團隊吧。”墨麟面復雜,這麼一比他之前出去游歷過得是什麼日子啊!
“而且在妖界打架,不容易損毀他人財。”
不用賠錢。
后蒼抱著胳膊,誰能想到林渡還能讓上門找打的人心甘愿花錢找他們建造巢布陣呢。
雖然是深山野林,但天材地寶也極多,大妖也不是沒錢的。
夏天無也很開心,能夠診治那麼多妖,把了那麼多脈,可以整理出一個妖脈案錄了。
林渡卻面不太好。
晏青正在算賬,“我們這一路找到了七十多只人造邪魔,有的是初階改造的,魂魄殘缺不能回了,一共十三只妖找我們打架,三十七只妖治病,凈賺五十多萬上品靈石。”
“你想什麼呢?”后蒼發現林渡落后一步,“怎麼越賺錢還越不快樂了?”
“就因為我推你出去打架?我那是讓你歷練……”
“不是,我在想,他們地底下怎麼沒有礦呢。”林渡說道。
后蒼:……他就多余說這話。
林渡走到前面之后,表才微微放松下來,明界的天道的確在衰退,借口布陣,探查了妖界不同繁盛地帶的天道規則。
用的是古早陣法書上記載的測量天道規則強度的方法,發現每一地下的天道規則力量數據,和最初的“教科書”上的數據有極為顯著的衰退。
林渡拿著冊子畫出一個坐標,以五百年為單位,發現數值的確都在下降,即便隔幾千年就有修士舍仁,天道規則強度有回升,卻都沒有回歸到初始測定的值。
而新近測量的數值,已經降低到了曲線之中的最低點。
這個圖標足以證明,天道規則之力的強度的確在曲折下降。
可明明已經將墮神殘片之中蘊藏的大部分天道規則之力喂給了天道,含辛茹苦,像是天道之母。
林渡心中總懸著塊石頭,等到半年后他們途經孔雀一族聚居的桐花谷的時候,石頭徹底落到了心里。
他們來得突然,故而一族人都沒什麼準備,一些還用原型在谷中溜達的孔雀嚇得直接起飛。
好在有越晗,局面很快穩定,越琛樂顛顛出來迎接自家好大兒和無上宗幾位修士。
林渡的修為注定了要坐大人那一桌,和鳥族族長同桌吃飯。
“什麼,天道到了衰弱期你們早就知道了?”林渡神復雜。
“妖族對天地更敏,應天道衰弱的消息,都是我們傳遞的,而且黯一族的神,更是對世界平衡極其敏銳。”越琛連連示意他們吃菜。
“但林小真人應該也知道,等到有大能隕落飛升,明界的力就會減輕,想必慢慢就會回歸平衡數值。”
林渡繞過那一盤炭烤蟲子和蟲子湯,選擇了水果,面不改,鎮定自若,后蒼墨麟嘆為觀止。
“那衰弱的原因呢?是因為靈修越來越多,消耗的資源更多嗎?”林渡詢問道。
越琛搖頭,“這個誰知道呢,咱們又不是閻王,怎麼就知道靈修越來越多呢?”
林渡聞言若有所思,筷子游移,“閻王啊。”
后蒼神一下子繃了,“你要干什麼,我警告你啊。”
越琛奇怪,林小真人也沒說什麼啊,怎麼后蒼真人這麼張。
后蒼神復雜,“你不懂。”
以林渡的子,想要弄懂一件事,別說去見閻王了,見天王老子都行。
越琛真的不懂,但不妨礙他熱招待他們,“這個可是千年的靈草蟲,不好吃,靈力充沛,還對心臟有好呢。”
后蒼點頭,“小師妹多吃點,聽說你心臟不好。”
林渡面不改,孔融讓梨,師妹讓蟲,“師兄你也缺的,你先吃。”
兩人推讓來退讓去,最后同時轉移話題,“也不知道這天道規則還能支撐多久,妖界能到天道失衡,難免惶恐,怪不得不大妖都極其好戰。”
“你說這個我倒是想起來,妖界最近太平了許多,大妖也不到打架,搞得天崩地裂的了。”越琛一面說著一面嘆,“大家都窩起來乖乖過日子嘞,也不知道是吃了什麼定心丸。”
妖族好戰,時不時就打一架,不然就去一些危險地界挑戰極限,但神仙打架小鬼遭殃,總是容易波及小妖,尤其是樹上的鳥。
鳥族不勝其煩,只能盡量往外跑,以族群居住。
真正的定心丸和無名英雄——無上宗修士正在鳥族排排坐,吃果果。
“林小真人,你們帶著犬子也周游了大半年了,不如在我族中暫住一段時間,歇歇腳?”
林渡聞言笑了笑,“倒也并非我們不愿,只是家中該到了秋收的時候了,過些年又有比試,總要花些時間準備。”
說歸說,當日眾人還是借宿在了妖族領地。
樹屋是眾人從未見過的新奇屋子,元燁很興,拉著越晗和闊別已久的黃暄討論了一回樹屋的建造方式,晏青筆疾書,開始記錄所見所聞。
等夜之后,一幫人消停下來,各自修煉打坐,林渡才走出了樹屋。
樹屋在一棵極壯的樹干枝杈上,從平臺出去是一枝干,安靜坐在樹上,仰頭看著月影。
楚觀夢坐在的肩膀上,“你在想什麼?”
“我在想難道明界終將衰落嗎?”
林渡的臉被月照著,不見半點,“我救得了一二三,卻救不了四。”
楚觀夢也跟著沉默了,林渡能放心跟它說這些,其實也是因為不能跟旁人說。
它聽不懂,所以才會放心跟它說。
可也正因為它聽不懂,所以它依舊不能幫。
一如懷天,們好像都懷什麼沉重的使命,行走在這世間,再冷清,人也像是墜在地面上,如同玄鐵,哪怕是細桿子,也知道那東西手是沉重的。
它轉頭看向了林渡,“懷天岑鞏說過事在人為,可我覺得不對,我覺得有些東西,就像天地之靈也會在某一天自愿消散于天地,只是覺得活夠了,或者宿命到頭了,就散了。”
“我就這麼安自己,人自愿尋死,一定有的理由。”
林渡忍不住笑了,“那你還耿耿于懷。”
“耿耿于懷是旁人的事,可我知道了,我不能做的主,從來不能。”
林渡不說話了,眼前浮現了那人溫厚的懷抱。
墨麟、夏天無、倪瑾萱都可以,是因為林渡的份更高,做得了主,可臨湍,的確做不得主。
臨湍又是怎麼想的呢?
安靜地待在樹干上,一直靜默到黎明來臨,踏著晨間朝,一個黑金足神鳥落在面前。
黯,神鳥后裔,哪怕只剩下兩足,那也是黯后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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