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看向了沈若京。
管弦樂系的學生眼裏,全是崇拜和敬仰。
可民樂系的同學,卻覺得此時此刻的出現,是如此的讓人憎惡,他們將不滿發泄到佚名上:
「是佚名,當然會說西方樂好了!」
「用名作曲人來打臉我們這些學生,你們要不要臉?」
「就是,這不是擺明了欺負人嗎?」
民樂系學生們義憤填膺起來。
雲易蘅也攥了拳頭,卻出手了,民樂系的人立刻出現了片刻的安靜。
民樂系想要出頭太難了。
他們有的人是真心喜歡,有的人是分數不夠,調劑到這個專業的。
音樂學院裏出了不明星、作曲家、音樂家,可民樂系卻沒出過什麼名人,目前在學校里,雲易蘅聲最重。
他一出手,大家都看向了他。
雲易蘅抿了抿,看向溫語儀:「你別在這裏挑撥離間,是我表姐,和是佚名沒有關係!」
溫語儀卻道:「怎麼沒有關係?還是你也怕佚名老師開口?佚名老師正是因為站得高,所以才更有獨特的見解,不是嗎?」
直接看向沈若京,帶上了點咄咄人的氣勢:「所以佚名老師,你倒是說呀?到底是西方樂更好,還是東方樂更好?」
這是必須要表態了。
沈若京勾了勾,緩緩道:「個人拙見,兩者不能比。」
「……」
現場頓時出現了一片安靜。
民樂系的人都大大的鬆了口氣,對這個答案有些滿意。
可溫語儀頓時笑了:「怎麼不能比?不說在外界,就在我們學校,兩者之間也比了幾十年了。佚名老師,你不會是怕得罪雲易蘅,所以不敢說實話吧?」
旁邊立刻有人詢問:「這話怎麼說?」
溫語儀就垂眸,笑道:「佚名老師的母親,是前幾天雲家剛認回去的私生……算了,我們就別佚名老師了,在學校里,我們不怕雲家,可是佚名老師好不容易和雲家有了關係……怎麼能隨意得罪雲易蘅?」
雲易蘅怒了:「你別在這裏上綱上線!表姐什麼時候怕過我?」
從沈千惠一家人進門,沈若京就一副拽拽的模樣,會怕?
雲易蘅自己都不信。
溫語儀也點頭:「對對,佚名老師怎麼可能會怕你……」
這麼順著說,其餘的人卻反而不信了:「如果不是怕,那佚名老師為什麼在這裏和稀泥?明明學的是西方樂,也用西方樂名,如今卻在這裏說不能比?」
「就是,怎麼不能比?為什麼不能比?」
「佚名老師,你實在太讓我失了,我以為藝家都不會這麼圓世故的,我們要保持著對音樂的摯和純粹!」
雲易蘅繃了下。
他看向被眾人攻訐的人,施施然站在那裏,態度依舊冷漠,強大到似乎周圍的那些閑言碎語本不可能傷害到。
在的眼裏,他們這群人都不值一提吧?
雲易蘅覺得說什麼不能比是在顧忌著他的面子,可越是如此謙讓,卻只會讓他覺到難堪,這也是一種對青黛的侮辱!
他抿了抿,忽然說道:「你說清楚,為什麼不能比?」
現場終於安靜下來。
沈若京挑眉:「本不是一個系列,怎麼比?」
不是一個系列?
大家都懵了。
溫語儀皺眉:「你別在這裏狡辯,都是音樂,怎麼不能比?」
雲易蘅也愣住了:「怎麼說?」
沈若京上前一步,站在了人群中心,桃花眸掃視了一圈后,緩緩道:「古琴在華夏有幾千年的歷史,可它發明之初,並不是因為旋律,而是為了治病!」
這話一出,現場頓時轟鳴一片。
大家都震驚的看向了。
溫語儀皺眉:「你在胡說什麼?」
沈若京垂眸:「華夏古琴最初是五弦琴,五弦分別寓意金木水火土五音。我們人的臟都是有自己的共振頻率的,當一個臟發生病變時,頻率就會轉變,而這時候,古琴就可以用正確的音,讓你的臟再一次產生共鳴。所以,古琴是用來治病的,只不過後期周文王和周武王分別加了文弦和武弦,才變了七弦琴。」
這種說法,很多學生都是第一次聽說,一時間被震懾住。
只有溫語儀嗤笑一聲:「現在是二十一世紀了,沈若京,你搞這些玄學的東西有什麼用?你以為,我們會相信嗎?」
看著眾人也都出懷疑的神,沈若京忽然笑了:「我問你們,樂字的繁字怎麼寫?」
有人上前一步,寫了一個樂。
沈若京又問:「那麼葯的繁字呢?」
那人愣了愣,又寫了一個藥。
在看到這兩個字后,在場眾人忽然間都沉默了。
沈若京淡淡道:「在華夏古老的認知中,古琴的樂加上本草,才能構藥!華夏的音樂文化,是一個更為龐大的系,如今面臨失傳,所以我對學民樂的人,都心懷敬意。」
在心中,古琴是用來治病的,也曾用古琴給人治過病。
當年用佚名這個馬甲火了后,網絡上就有了東方樂不如西方樂的說法,當時覺得可笑。
但佚名這個馬甲太過活躍,跟當時神醫的份沒有毫關聯,如果用佚名的份彈奏古琴,怕會引起有心人士的注意,出佚名就是神醫。
所以乾脆另外創了一個馬甲青黛,只錄了手指部分,彈完琴改變大家認知后,就直接讓這個馬甲消失了。
這個說法,讓在場眾人都驚呆了。
民樂系的學生們忽然間覺一熱上涌,只覺得自己的努力被看到了,他們的眼圈甚至都紅了,接著不知道是誰帶頭,忽然鼓掌起來。
就連西方樂的學生們,此時都閉上了。
心底對民樂系的學生們都高看了一眼。
原來我們華夏的文化如此高深……
溫語儀看著周圍眾人,剛剛他們明明還在跟一起討伐佚名,現在卻對和雲易蘅都有了理解……
直接冷笑了一聲,「沈若京,你別在這裏故弄玄虛了,你說的這些能有什麼證據嗎?難道我們生了病,聽一聽《高山流水》就好了?」
沈若京垂眸:「琴弦震才能產生共鳴,錄下來的音樂聽了沒用。而且現在流傳的古琴曲,已經偏向於流行樂了,治病效果不大。」
「呵,那還是沒辦法證明唄?如果古琴連一個治病的曲子都沒有,你好意思說它是用來治病的?」
沈若京看向雲易蘅:「按照年歲來看,《梅花寒》是幾千年的樂譜,應該可以。」
「哈!」聽到這話,溫語儀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如今雲易蘅連《梅花寒》的完整譜子都拿不出來,有什麼用?」
「誰說拿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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