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倒下去的那一刻,李睿第一反應就是開口人,可他開口的瞬間,才發現他的嗓子也像他的子一般,僵住了,喊出口的聲音,又喑又沉,像悶在罐子里,本傳不出去。
可他還是不死心,咬牙扯著脖子要發出聲音。
但任他多用力,還是徒勞無功。
“李睿,你還是不要白費力氣,沒有人來救你的。”
泠泠冬月下,阿晞前一刻還天真無邪的黑眸,這一刻卻似融進了寒冰,殺氣瘆人!
李睿完全被驚懾住了,他萬萬沒想到一個八九歲的孩子,眸里的殺氣會這般冷戾嚇人。
“你……你到底是誰?”
他瞳孔睜大,嘶啞著嗓子費力問出這句話來。
阿晞勾冷冷一笑,回到桌前,手指挑起那張鐵礦圖,道:“我就是黑市里賣給你鐵礦圖的賣家,你這條大魚可不好釣。”
聞言,李睿再次震住,眸里滿是不可思議。
從黑市上出現鐵礦圖開始,李睿為了保險起見,一直派人在黑市里打聽這位神賣主的真實份和背影。
可過去這麼久,他們用盡方法,卻一點消息都沒打聽到。
而如今,這樣一個頭小孩子卻告訴他,從頭至尾,與他們聯系的人,竟是他?!
“不可能,你休想騙我……你這副地圖也是假的……”
李睿梗著嚨想嘶喊出聲,可惜任他多氣恨多用力,他發出的聲音都是微弱無力,就像瀕臨死亡前的困,亦如此刻的他。
“你錯了,這副圖紙是真的。”
阿晞手拈起桌面上的鐵礦圖,冷冷道:“這上面隨便一鐵礦所開采出來的礦石,都不止十萬兩白銀,所以當年鄧高不顧命也要瞞下它,不舍得將它給朝廷,可你偏偏這麼蠢,想花區區十萬就將它買下,真是異想天開!”
聽他提起那十萬兩白銀,李睿終是相信,眼前的阿睎,真的就是與他們做易那個黑市賣家。
而聽他提到鄧高,李睿不由相信,他手里這幅圖,是真的……
看著夢寐以求的鐵礦圖就在眼前,李睿神不由激起來,眸死死盯阿晞手里的圖紙,艱難喊道:“我加價……你要多錢我都給你……”
看著他狂熱的樣子,阿晞突然覺得很諷刺。
當著李睿的面,他慢條斯理的收好圖紙,一字一句冷聲道:“我今日來,是來要你狗命的。”
說罷,他雙手抵,發出一聲唿哨,樹影后面立刻傳來一陣窸窣聲。
很快,一只通雪白的大狼狗踩著積雪,緩緩出現在了李睿面前。
看著面前突然出現的兇,再想到阿晞先前說過的話,李睿終是從鐵礦圖的激中回過神來,也徹底心慌害怕起來。
他拼命的挪子,想要逃離這里。
可他子僵,在地上掙扎半天,也沒有爬出涼亭。
而他上那一喜慶的喜服,隨著他的掙扎,早已皺團,污穢不堪。
阿晞上前一腳狠狠踢在他的心口上,冷聲道:“說,你將我阿姐的畫像藏在那里?”
心口被踢中,李睿痛得張大氣,臉一片慘白。
“我不會告訴你的……反正本王逃不掉,本王要讓你姐姐敗名裂,讓全天下都知道無恥……”
“啊……”
不等他說完,眼前寒劃過,阿晞已拔出腰間匕首,朝他右眼狠狠扎去。
李睿右眼一黑,鮮噴涌而出,痛得他全搐,話都說不出來。
“你再敢說我阿姐一個字,我必定讓你死無全尸。”
一提到陸晚,阿晞神間迸出的殺戾之氣更重。
夜已深,睿王府前廳的宴席似乎還沒有散,還有燈火與笑鬧聲傳來。
賓客們為了慶賀睿王大婚,酒不停,笙歌不歇,一片繁華景象。
可誰人想到,他們為之慶賀的睿王,此刻半躺在后花院這無人踏足的僻凈涼亭里,已是半死不活。
然而,等待他的刑,遠不止剜眼這般簡單。
冷泠冬月下,阿晞像閻羅殿里的判,冷酷無的看著地上哀鳴的李睿。
下一刻,不等李睿從剜眼的劇痛中緩過氣來,阿晞又從腰間掏出一小包藥,撒在李睿的檔部,殘忍道:“既然你不肯說,那我就先同你算清上一世的帳。”
藥撒完,他朝后的大狼狗喚道:“小白,該你了。”
從阿晞掏出藥的那一刻,后的大狼狗瞬間就興起來,吡出尖利的牙齒低吼著,已是迫不及待。
阿晞話音一落,它飛躥沖過來,一張就咬住了李睿的整個檔部,用力嘶咬……
“啊……”
李睿下/被生生撕裂咬斷,痛得他來不及喊出一聲,已是眼前一黑,暈厥了過去。
大狼狗卻叼著那一團模糊東西,興得很。
“小白,不準吃,丟掉。”
阿晞對大狼狗冷冷下令。
小白很聽他的話,雖然不舍,還是將咬下來的那團東西給丟到了一邊的水里。
水通著下面的花坑,很快就被沖進了花坑里……
阿晞看著李睿模糊的下/,還有不斷涌出的鮮,眼前不由浮現上一世他被他當著阿姐的面,活活閹割的畫面。
那樣生不如死的劇痛和辱,還有阿姐悲痛絕、替他苦苦哀求的可憐模樣,像把尖刀進他的口,令阿晞再次痛不生起來。
他倏地閉上眸子,讓自己不要再去看,也自己不要再去想,可眼淚卻止不住的從眼角溢出來。
冰冷的淚水打臉龐,阿晞的心口似乎也被淚水打,一片冰涼。
大仇雖然已報,可有些傷害,如影隨形,那怕過了一世,還是折磨著他,讓他如何忘記得了……
但很快,阿晞就抬手抹掉眼淚,收拾好了心緒——他還要從李睿這里拿回阿姐的畫像。
他正要將李睿喚醒,繼續問他,正在這時,他卻耳尖的聽到了有急促的腳步聲朝涼亭這邊而來。
他以為是遇安回來了,想也沒想,就將匕首抵到了李睿的脖子上。
可下一刻,出現在他面前的,卻不是遇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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