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意把小朵兒給半斤,讓半斤帶著小朵兒和這小孩兒去玩。
等人一走,姜意問祁闌,“殿下要去見嗎?不去的話讓長喜打發他,妾去見他也可以。”
姜意舍不得祁闌被扎心。
祁闌從小經歷了那麼多,今日之事雖然扎心,但沒到無法承的地步。
畢竟從小沒有得到過,也談不上失去的痛。
不過......能讓姜意歷練一下,倒也不是壞事。
順勢,祁闌就道:“孤有點不想見他,你去見一見吧,能問出什麼有用的來最好,不能的話……隨便應付一下就行。”
本來祁闌想說,看能不能套到有關前朝的事,或者套到一些漠北這邊的況。
可轉念想到自己的指點可能會影響姜意的發揮,既然是歷練,就讓自由發揮好了。
祁闌沒多。
姜意應了一聲,帶著長喜過去。
姜意他們現在住的地方,是一鋪子的后院。
姜意沒把人招到后院里來,只在鋪子里和他見。
鋪子臨窗的位置有一張八仙桌,隔桌兒兩把椅子。
被這樣對待,找上門來的老頭一臉憤怒。
尤其在看到姜意這個小輩竟然也落座,甚至和他一桌之隔的平起平坐,怒火一下迸發出來,“讓祁闌出來見我!”
老頭怒火中裹著固執,不肯落座。
店里沒有什麼生意,小伙計在柜臺打瞌睡,是祁闌自己的人,不用顧忌。
姜意笑著端起茶盞抿了一口,然后按照穿越前看電視學來的那些太后皇后們的樣子,擺出姿態,慢條斯理的笑:“真是笑話,你說見就見?你是誰?”
那老頭一下被激怒,“我是誰你心里有數!不知道我是誰,你們今天怎麼會找上門?”
姜意掀起眼皮看他,眼底帶著嘲諷,“我心里沒數,現在是你找上門來,不是我求你上門。”
說著話,姜意一擺自己的袍。
“求人辦事就拿出求人辦事的姿態,上門找茬?那對不住,我們也不是什麼善茬。”
“你!”老頭然大怒,啪的拍桌,繼而冷笑,“拿這一套對我,這里是漠北,可不是京都,以為我怕你們?我不過是念著那一點脈親給你們留了面子,你別不識抬舉,把祁闌出來。”
聽聽這話說的。
念著那一點脈親?
“我呸!”姜意轉頭啐了一口。
“我們殿下學識淵博溫文爾雅,我不一樣,我俗,別讓我說出更難聽的來。”姜意翻白眼,“你那點子脈親,還真沒人需要你惦記。
自己當頭烏,戰場弄個詐死,老婆孩子一丟,自己逍遙自在,這種脈親我還真看不起你,你還覺得自己無上榮?有臉說?”
哪怕對方是個長輩呢。
欺負了家殿下就是不行。
姜意心眼小。
上輩子沒人對好,這輩子祁闌對好,誰對好護著誰。
老頭被姜意這直白的話刺了個心窩疼。
只是姜意沒給他開口的機會,跟著又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去南國什麼意思,這是覺得我們殿下在京都那險象環生的境遇里竟然沒死了,還越活越好,你這心思活泛了。
呸!
不要臉!
祁闌從小算是尸堆兒里掙扎這活過來,掙出一條命,難道給你鋪路?
你坐著白日夢,去南國,騙人家小公主,給人家當師傅,對人家好,又不刻意瞞自己的份,不就是想讓南國的皇帝念著這個分給你個幫助?
我問你,人家幫你了嗎?
若是幫你,你至于灰溜溜的回到漠北來?
還有資格和我在這里拍桌子瞪眼,你那點心思,不夠我猜的!”
說到這里,姜意一下想到那副畫。
其實沒有什麼把握。
但吵架嘛,要的就是氣勢。
姜意道:“你以為弄出一幅裝神弄鬼的山水畫就能如何?別做夢,諸位皇帝聯名要天下太平的時候,你都不配在上面刻字!”
祁闌他爹,一下臉灰白。
要說前面的話,姜意的確是字字句句他肺管子。
但是最后一句,對他刺激最大。
那石碑......
連簫譽那個狗崽子都簽上去了,那時候簫譽才多大!
可他憑什麼不能簽!
他才是真正的皇室脈,正統太子,被殘害的害者!
那些人為什麼不支持他。
反倒是讓徐青禾那個賤人來簽字!
徐青禾算什麼!
不過是前朝那個已經覆滅了的王朝的孤罷了!
甚至都不是正統!
怎麼配!
姜意看著他臉上的青紅變化,知道自己是到了關鍵,趕仔細回想剛剛是哪句話刺激了他,得會說多說幾句。
脈?
祁闌的不容易?
老頭頭烏?
石碑簽字?
對,石碑!
趙韞姝說,老頭表達過,那山那庵是他的意難平。
所以,他真正的意難平,難道是那石碑?
想到這里,姜意就道:“當年人家歃為盟,你也在?你配嗎?”
“閉!”老頭氣吁吁,額頭青筋突突的跳,他怒目直視姜意,“我不想和你廢話,你不配和我說話,把我闌兒還給我!不然,你們這小鋪子別想在漠北開著!”
姜意就道:“何苦來,都是你兒子,還分什麼遠近親疏,當年能丟下一個不管,如今怎麼倒是良心發現想要管另外一個。
想要砸平我們這鋪子?
好啊,盡管來。
我倒要看看你是什麼鐵石心腸呢,你敢我這鋪子一下,我讓你兒子一條胳膊,胳膊我就掛了外面城門樓上。”
“你!”老頭手指直接指向姜意,跟著一掌就要甩過去。
被長喜上前一步,攔住。
老頭怒道:“放肆,狗奴才,我你也敢攔?”
長喜面無表,“你是誰?有本事說出來,你是誰。”
姜意嗤笑,“連自己是誰都不敢說,還要打啞謎。”
噗。
老頭大約是年紀大了,不經氣。
一下一口就噴了出來。
“好,好,你們好的很!給我等著!”
撂下一句話,他轉憤怒離開。
姜意撇,“對他這兒子,也就那麼回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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